第267章 迷戀
陳明不久後便回到了他提前設置好了自動駕駛系統，前往了星球大氣層軌道的飛船上。
陳明之前就已經鎖定了實驗室的位置，並讓飛船進入軌道後時刻保持在了實驗室的正上方。
距離實驗室有一段距離的棄屍深坑附近暫時不急著去。
因為他之前就分出了一部分金屬液體在那裡留下了標記，截止目前深坑附近還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他只需要去實驗室。
實驗室的外圍主控和資料庫系統都已經在掌握之中，去了實驗室他也只要保證外圍資料庫還完好就行。
不過位於實驗室最深處的心靈野獸計劃的實驗數據陳明也是挺想要的。
一個能夠抵抗維度感染侵蝕的研究，說沒興趣不可能。
只是他還沒辦法確定實驗室的最深處到底有沒有出事。
其實如果出事了的話反而是好事，因為這樣他只需要把心靈野獸處理掉就行，剩下來的實驗室的資料庫左徑應該沒能力去碰。
但如果沒出事的話，那他必須第一時間直接進入實驗室最內部。
不然要是因為他接下來的入侵行動導致左徑選擇直接刪除了資料庫里的數據，而且還直接從物理層面破壞掉數據儲存的基礎的話。
他的靈能也不一定修復得了那些被刪除的數據。
當然這只是不一定，而不是一定不行。
陳明一直以來都是有在對自己的靈能進行奇奇怪怪的研究的。
其中也就包括了在一個儲存設備里儲存數據，然後將數據刪除進行修復。
或是在前面的基礎上在數據刪除之後再將設備破壞，然後再進行修復的嘗試。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只要儲存設備里記錄數據的那些模塊不被新的數據覆蓋，他就能修。
直接把被刪除的數據修復回來。
但數據如果被覆蓋了就不行了。
而且如果設備已經失去了基礎的結構，比如徹底被熔成了鐵塊，或是被碾成了粉末，那也會導致無法修復。
陳明不確定左徑分子假如真的刪除數據會不會順手把設備也給拆了。
最好還是第一時間就進入實驗室最深處。
不要去想左徑分子有沒有這麼做的可能性，就當他們一定會這麼做。
而想要進入實驗室深處，最簡單的方式陳明剛好就知道。
位於星球大氣層頂部正在懸停著的飛船突然間打開了艙門。
在一陣洶湧的氣流過後，飛船進入了真空狀態。
陳明的半個身子探出了艙門。
單兵突入大氣層這種事情，他早就想試試了。
不過在陳明真的跳下去之前，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根據目前他從空間站和地下實驗室的資料庫里調查到的信息可知。
左徑在空間站上製造複製人，嘗試引發維度感染，並進行後續實驗，並且他在空間站上調查到的結果也確實是這樣。
而在星球表面的地下實驗室里，左徑則在進行一個名為心靈野獸計劃的實驗
兩個實驗室互相獨立，不過互相之間也有聯繫，進行著各種需要互相之間驗證的交流。
比如將經歷過心靈野獸計劃的屍體送到空間站，用於測試心靈野獸能否抵禦維度感染。
那麼有沒有可能，存在反過來的情況？
例如左徑把維度感染所導致的麻煩，比如那些畸變胃怪，送到地下實驗室進行相關的實驗。
左徑既然已經驗證了通過靜默合金和一些其他材料的輔助完全可以做到隔斷維度感染的傳染性，那地下會不會同樣也有維度感染留下的痕跡？
雖然這個概率很低，畢竟維度感染並不是只要有複製人就能觸發，而是在複製人身上隨機發生的。
而且如果只有一個維度感染源頭的話，那在陳明把空間站上的維度感染源頭處理掉的時候，維度感染就已經徹底被解決了。
但問題就在於，如果左徑這裡存在兩個維度感染的源頭，那陳明下去會有那麼點危險。
當然危險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帝國和宇宙環境。
陳明還是比較願意相信左徑真的有膽子在同一個星系裡搞兩個維度感染的。
畢竟這種情況在曾經就已經有先例了。
剛好，社長前兩天給了他一份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看完的有關於上一次維度感染的，可以說是絕對全面的資料。
根據資料內容顯示。
雖然真正爆發開來的有記錄的維度感染事件一共就兩次，一次是社長經歷的，一次陳明經歷的。
當然還有一次陳明推測出來的沒記錄的，在左徑那邊發生的。
但是，沒有被記錄的只存在於早期就直接被掐滅的維度感染事件確實存在，而且數量不少。
陳明還記得社長說過當初帝國在第一次經歷過維度感染之後並沒有一開始就直接對克隆技術進行封禁，因為當時後遺症沒那麼快被發現。
所以這些沒有被記錄的維度感染基本上都發生在在第一次維度感染到克隆技術禁令時期，
初次維度感染事件後。
各個實驗室的克隆實驗仍在進行。
根據記錄顯示，後續的幾乎所有複製人身體都出現了畸變的情況，
只是這些複製人的畸變絕大部分都是單純地受到另一個維度的影響，類似於新生兒的畸形，而不是真的發生了維度感染。
只有有很小一部分複製人身上才真的出現了維度感染的前兆。
然後當然就死人了。
即便有了前面第一次維度感染的情況在前，各個實驗室都是準備好了後續處理手段再進行實驗的。
但這些手段能夠起效果的並沒有多少。
在最早期的時候最為有效的遏制初期維度感染擴散的手段居然是直接把戰艦開到實驗室門口，把大型甚至是主力武器對準實驗室，出問題就直接轟炸。
所以哪怕是初期的維度感染，只要出現所有直接涉及其中的人員的死亡率都是百分之百。
然後在經歷過了次數不少的實驗過後，各個互相之間有交流的實驗室也真的從維度感染中獲取到了些許的有價值的數據，安全措施自然也就做了起來。
就是類似於左徑現在在弄的這種靜默合金隔離層。
確實有效果，可以阻攔維度感染的擴張。
並且這些靜默合金隔離層，可以阻斷已經發生了維度感染的存在繼續擴張，但是阻斷不了複製人身上發生維度感染。
可以有針對性地直接讓維度感染的爆發源頭封存進該有的阻斷設備里。
帝國的很多克隆實驗室，找到了乍一看能夠應對的看起來還很完美有效的方式，對於複製人的實驗自然是繼續加大了力度。
這種情況乍一看確實是好事。
把複製人隔離開來依舊可以觸發他們想要的維度感染，直接把人送進隔離室也省了不少事情。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實驗是可以保證永遠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科學技術的發展本身就是在失敗中進步的。
而維度感染相關的實驗一旦失敗，就很有可能導致維度感染泄露。
而維度感染泄露的死亡率可以說是居高不下，準確的說只要失敗那死亡率就是百分之百，哪怕是靈能者也不例外。
沒有一個靈能者能在維度感染泄露的情況下存活，哪怕是初期也一樣。
至今為止在帝國的層面上，除了社長和陳明以外親身經歷過維度感染的人，沒有倖存者。
再加上再好的防護措施也一定會有漏洞，時間長了維度感染就算一直被限制著，也有著泄露的可能性。
一旦維度感染泄露那就是又是大量人員死亡的情況出現。
到了後面，畸形兒浪潮開始被注意，社長那邊也逐漸發現了畸形兒和維度感染之間的聯繫。
後遺症的出現讓帝國在接下來的至少至少二十年間的新生兒都有著高達90%的畸形率。
就算帝國有冷凍休眠技術可以變相延長人的壽命。
這二十年沒有新生兒，對帝國而言也確實算得上是重創了。
雖然還不至於到直接崩潰的地步，但如果這個時間繼續延長，那可就真的要命了。
所以在經歷了半年的測試和驗證，以及大量的頂尖科研人員的死亡後。
帝國才最終決定徹底封禁這個技術，並將相關的資料全部封存，也就只有社長和一些政府官員有資格調用了。
當然現在，因為左徑疑似已經研究過維度感染，並弄出了從維度感染中存活下來的倖存者。
再加上前段時間陳明經歷過的的維度感染，兩個後遺症疑似要重疊性地爆發。
為了徹底解決左徑和維度感染的麻煩，並進行針對性的預防。
一部分維度感染相關的消息已經在一些層次中被解禁。
陳明不知道左逕到底是從這些被解禁的消息里得知了隔斷維度感染的方式還是說是自己研發出來的。
不管是哪個，他們現在絕對和曾經那些帝國中在經歷了第一次維度感染事件後發現了新的現象而不斷地投入研究的克隆實驗室一樣。
認為隔離手段十分安全，完全不加顧忌地將人力物力和財力投入進去。
擴大著對維度感染的研究。
這些都是有歷史的資料作為證據的，不是陳明隨便亂猜。
所以此刻，他站在大氣層外飛船打開的艙門前。
直接把最壞的結果當成了最有可能的結果，也就是左徑在地下實驗室之中也進行了維度感染實驗。
就按照這個來看，哪怕實際上左徑並沒有這麼做，他也不會有太多的損失。
陳明將警惕之心提起，隨後調動了他在地下實驗室中留下的金屬液體，前往了實驗室最北部最核心的封閉的大門前。
之前，他擔心屬於他自身的靈能暴露出去，所以沒直接敢破門。
但是既然現在他都要直接闖進去了，而且他也相信他能直接控制住場面，刪除不利於他的資料，也他也就沒必要刻意做些保留了。
靜默合金材料在其中的大門雖然可以阻隔靈能波動，讓陳明的靈能無法作用於它。
但這種金屬本身的強度並不是頂尖的那種。
它攔不住物理層面的攻擊。
只要卡好時間，讓金屬液體在他落地前的一小會兒進去，確認內部的情況就行。
如果金屬液體真的發現了維度感染，陳明就稍微延緩行動。
如果沒發現維度感染徵兆的話，那就直接衝進去。
想清楚了之後。
陳明也就不再猶豫，鬆開了抓在艙門把手上的手，從飛船上一躍而下。
重力讓他筆直地朝著正下方而去。
在空中調整好了姿態後，背後的生物質噴口噴射出了大量的灰綠色的尾焰，再次為他提供了巨量的加速度。
在重力和生物引擎的雙重加速之下，陳明如同一顆隕星般直衝地面而去。
這個星球的大氣層比較高，而且比較濃厚。
在這樣的速度下，從大氣層外抵達地面還需要兩分鐘左右。
剛好金屬液體也在這一刻化作了僅僅只有一個分子粗細金屬長絲，直接穿透了大門底部的靜默合金膜。
並且陳明製造的單分子結構剛好還繞過了靜默合金膜中間的感應線路，沒有觸發這個警報。
這是個意外驚喜。
不過沒什麼意義。
因為他接下來要搞的大動靜，根本不是現在沒警報就能掩蓋的。
隨著金屬液體大量地進入了實驗室的最深處，陳明馬上就看到了一整片的混亂景象。
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和金屬牆壁徹底融為一體的血肉組織。
所有跟生物沾上邊的東西上全都有著陳明之前在屍坑中見過的心形畸變。
本身用於表達喜愛的形狀在通過扭曲人體組織或是不知道什麼玩意的血肉組織表達出來之後，哪怕已經看過一次了，也還是給了陳明一種反胃的感覺。
不只是因為感知到了心靈野獸靈能波動的反胃，而是真正的，讓人生理不適的反胃。
正是這樣的場景，和實驗室其他地方的一片安定和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明忍住了不必要的感受。
金屬液體毫不顧忌地直接在地下擴張，迅速找到了同樣已經被血肉覆蓋的主控室和監控室。
利用金屬液體製造的設備黑入其中，瞬間掌管了實驗室最核心區域的控制權。
並通過監控和散布開去的金屬液體，確認了地下實驗室中確實不存在維度感染的跡象。
雖然陳明確實有看到畸變胃怪的屍體，但也只是屍體而已，源頭死亡的情況下，這些畸變胃怪自然也就死亡了。
而且這些畸變胃怪的屍體並沒有被周圍的心形畸變血肉所影響，看樣子心靈野獸和維度感染果然是互斥的。
在發現這一點的同時，距離陳明落地還有四十秒。
他甚至還有時間能夠看幾眼資料庫。
資料庫里的內容，只能說和空間站上差不多。
心靈野獸計劃出問題的時候，實驗室最核心的地方確實有對實驗室外面進行警告。
然而這些警告的信號全部被有心人阻斷了。
如果陳明不干涉的話，恐怕得等到內部的心靈野獸發育了起來，外面的人才會發現裡面的不對勁。
然後門一開，就是一個上好的實驗過程。
這就是左徑。
陳明暫時停下了對資料庫的調查。
此刻距離他抵達地面還剩十秒。
感受著與大氣層摩擦帶來的高熱，他慢慢地沉下了心，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而在實驗室內部。
實驗室外部區域的管理層已經焦急地拉起了一個通信頻道。
負責實驗室安全的人在陳明還在大氣層里飛著的時候就已經觀測到了他，並且第一時間上報了陳明即將墜落在頭頂的情況。
當然，他們這時候仍然以為這只是一顆隕石。
然而當他們的高精度掃描儀檢測到了那隻正在直衝地下的兇殘生物的時候，他們只感覺到了頭皮發麻。
在緊急拉起的通信頻道進行了一份交流之後，他們發現他們沒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止這個生物。
哪怕是負責實驗室安保工作的靈能者，也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住這來自於星空的衝擊。
沒人能夠干擾陳明的行動。
當帶著赤紅尾焰的蟲化形態的陳明帶著恐怖的高速命中了星球上的一處平地的那一刻。
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伴隨著幾乎直衝雲霄的巨量塵土向著四周激盪而去，猛烈撞擊的轟鳴聲將方圓數十公里以內的聲音全部排斥一空。
在衝擊核心位置上那崩碎陷落的地面，只留下了一個直通地底的筆直深坑。
陳明在撞擊地面後，繼續在地下深處貫穿了上千米，直接撞碎了實驗室的結構，沖入了已經被心靈野獸的血肉所覆蓋的最核心區域。
漆黑的甲殼散發著灼熱的氣息，即便是在陳明連續不斷的加速下所帶來的衝擊力也沒能對他造成任何有效的傷害。
連高斯炮的炮彈彈速都比不過的衝擊，對陳明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陳明身上的灼熱逐漸散去，也不去管外面可能過來的左徑，選擇直接去找心靈野獸。
反正左徑現在敢開門就得死，心靈野獸所帶來的影響連他都能魅惑，一些普通人打個照面不死都已經是奢望。
哪怕有左徑這裡也還有靈能者，也最多只能自保。
沒什麼好說的，回頭處理左徑只是浪費時間，不如去把心靈野獸給處理掉。
陳明徑直往實驗室的中心走去。
周圍的環境在陳明開始行動之後就立刻開始向他傳遞著一股厭惡到讓人想嘔吐的情緒。
那些明明屬於不同的人，但是有互相之間黏連在一起的人體組織，讓他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噁心。
說起來，跟這種極端的靈能扯上關係的事情好像都帶點噁心啊。
全是血啊肉啊的。
這算是某種規律嗎？
陳明腦海里閃過了這個念頭，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就去糾結，而是把這個想法壓在了心底，並遏制住了這種反胃的感覺，
現在所有的其他的都是虛的，幹掉心靈野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通過實驗室最深處的還沒有徹底損壞的監控，陳明很輕鬆地就確定了心靈野獸的位置。
然而當陳明來到這裡的時候，發現這隻心靈野獸完全沒有野獸的樣子。
只是一個不斷地擴張著的肉塊。
通過靈能的感知，陳明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個心靈野獸的核心是一顆已經和血肉融合到了一起的靈質石。
而心靈野獸的本質。
根據陳明從這裡的資料庫找到的研究數據，心靈野獸只是心靈野獸計劃研究的副產物。
左徑真正在研究的，是利用靈質石的極端情緒來影響肉體的性質，不是直接像深坑中的屍體一樣殺死人，而是將人和靈質石共存到一起。
有些類似於寄生。
不過是讓人去寄生靈質石。
讓人變成擁有近似於靈質石的性質，保護人的存在，讓人不會被維度感染所侵蝕。
而這些心靈野獸是實驗失敗的結果，也就是靈質石反向侵蝕了人體的表現，更是這個計劃名稱的來源。
看這面前緩緩蠕動著的，讓陳明的心中反胃感已經來到了極致的肉塊。
陳明有些按耐不住了。
他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安全為前提的。
那既然安全方面已經沒有問題了，剩下就就只有最簡單的一件事情等著他去做。
陳明身體微微前傾，擺出了發力的動作。
漆黑的野獸一瞬間便飛撲到了心靈野獸那臃腫的軀體上。
手臂上彈出的尖刺像是熱刀切冷油一般滑入了心靈野獸的軀體內，撕開了一個足以讓陳明現在三米的塊頭都鑽進去的縫隙。
而當陳明再一次發力的時候。
肉塊的中心出現了一個貫穿前後的打洞。
陳明出現在了肉塊的背後。
而他的手中捏著的正是那枚黏連著血肉組織的靈質石。
靈質石的一部分都已經開始了血肉化，並且還有了一些生物的反應。
一些幾乎已經等同於生長在靈質石上的無骨的血肉在離開了肉塊之後，立刻就倒纏在了陳明的手上。
一部分想要回到原來的軀體中，另一部分想要占據陳明的軀體。
陳明當然不會讓這玩意實現任何一個想法。
微量的等離子體在他的掌心浮現，直接將靈質石上的血肉全部炭化。
將靈質石在旁邊的牆上敲了敲，把炭化的血肉組織全部震下來之後。
陳明再次得到了一顆靈質石。
它的靈能特質為，迷戀。
擁有鮮血乾涸般的暗紅色心形花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