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王凡昌才回過神來。
此刻他後背全是汗，衣服已經濕了個透。
畢竟跑過多年的江湖，王凡昌的觀察力還是有的。徐方既然能叫出他名字，想必是知道了他做過什麼。
但現在徐方還好言好語跟他談判，說明徐方並不想把事情戳破。
看何雨晴的反應，這件事似乎只有徐方知道。
心神微微一穩，王凡昌訕笑道：「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徐老闆一說，一下回憶到了多年前的事。對了徐總，你怎麼知道的？」
徐方站起來走到王凡昌身邊，拍了拍他肩膀，玩味道：「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浦海市臥虎藏龍，這點事都查不出來，以後還怎麼混？我就想問問，這件事能不能談？」
「萬一潭裡撈不和我們合作，您真會把他們的貨照單全收？」王凡昌確認一遍。
「都這個時候你還跟我談條件，高！」徐方堅起大拇指，點頭道：「放心吧，我說到做到。」
王凡昌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後路，只要徐方把自己的身份拆穿，他有多少錢都沒地方花。
徐方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還能把條件放的如此厚道，已經很照顧他了，他哪敢說半個不字？
想到這裡，王凡昌很識趣地點頭：「行！必須行！你要怎麼談？」
「讓你和御廚駕到終止合作的人是誰？」徐方問。
「潭裡撈在浦海市的負責人叫顧雙燕，這次給我打電話的是顧雙燕秘書張碩。」王凡昌清晰匯報著此人身份。
「用你手機，給他打電話。」徐方吩咐道。
王凡昌沒有怠慢，找到張碩的號碼撥了過去。
旁邊坐著的何雨晴，此刻一雙美目里充斥著很多色彩。有驚訝、有疑惑、有崇拜、有振奮、有擔心，多種多樣的情緒，卻都因徐方而起。
縱然心裡有萬般好奇，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乾脆老實坐著，等待徐方接下來的做法。
電話響了幾聲，一道謙和的男聲傳來：「喂，王老闆這麼快就聯繫我，莫非已經斷了御廚駕到的食材？」
徐方丹田運轉，模仿王凡昌的聲音說道：「張秘書，我慎重考慮了下，你們和御廚駕到有競爭，但這關我什麼事？而且冒然斷貨，太影響我們公司口碑，這合作我斷不了，還請張秘書擔待些。」
聽到徐方惟妙惟肖的模仿聲音，何雨晴捂著小嘴，難以置信地看著徐方。
而王凡昌內心也無比驚訝，這個年輕人太神秘了！
張碩本以為王凡昌打這通電話，是想跟他報喜，心裡還念叨王老闆真上道，此刻他心頭火起，這傢伙哪裡是上道，簡直是不識抬舉！
「王老闆，合作這麼多年，這點面子也不給了？」張碩壓著火氣問道。
「不是不給面子，而是你們的要求過於苛刻。」徐方說道。
「那咱們之間的合作，我們得慎重考慮了！」張碩意有所指。一起看小說 .
徐方適時說道：「張秘書，我做的也是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合作還是不合作豈能兒戲？今天下班前，你給我一個具體答案。如果願意合作，就跟我重新簽一份供貨協議，如果雙方有違約的，需要巨額賠付，這樣對我們雙方都有保障。如果不願意合作，後天開始就不再為潭裡撈供貨。我今天等你電話，電話不來我就當不合作了。」
張碩勃然大怒：「王老闆，你這是威脅潭裡撈？」
徐方否認道：「張秘書言重了，這不是威脅。如果你們隨時斷貨，我一下找不到銷路，食材不就浪費了？我不想供貨就斷貨，你們一下又去哪找到優質食材？如果有一個制約在，可以讓我們更遵守契約精神，彼此合作也更安心，您說是不是？」
張碩被懟的啞口無言，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
王凡昌突然這麼硬氣，他還真不習慣。
有心想跟王凡昌說幾句狠話，但他還真不敢就此和王凡昌斷了合作，深吸口氣，張碩壓著火說道：「我去諮詢一下顧總意見，回頭再聯繫你。」
說罷，張碩便主動掛了電話。
辦公室內，徐方恢復了嗓音，溫和道：「你看，這張碩也不敢把話說絕，他們吃定了你不捨得放棄食材利潤，卻忽略了他們也離不開你的食材。聽說你要斷貨，他們也亂了陣腳。」
張碩吃癟讓王凡昌心中暗爽，平時張碩跟他說話都高高在上，自己都得裝孫子，哪曾想對方也只是個紙老虎？
「徐老闆，你說他們會同意合作嗎？」王凡昌問道。
「九成會，但他們拿捏你習慣了，你突然不受控制，他們心裡很不舒服，可能要想法子給你點顏色看。這段時間，你詢問一下周圍市區的食材供應商，看看潭裡撈有沒有找他們要貨。如果有的話，你通知我一聲。總之你放心，只要他們斷了合作，你把給他們的貨送我這來。」徐方認真道。
「好的，那咱們接下來做什麼？」
「等潭裡撈的電話。」徐方隨意道。
……
浦海市，潭裡撈分部。
張碩掛了電話，臉色陰沉如水。
怒罵一聲後，這才收斂心情，急匆匆朝隔壁走去。
敲了敲顧雙燕辦公室的門，等顧雙燕說「請進」，他才走了進去。
「什麼事？」看到張碩主動進來，顧雙燕好奇問道。
「顧總，王凡昌拒絕了我們的請求，堅持給御廚駕到供貨。」張碩匯報情況。
顧雙燕眉頭一挑，驚疑道：「你沒說如果不答應，咱們就不再向他們採購食材？」
張碩一苦，道：「說了，但這傢伙態度很強硬，竟然還威脅起我們來了。跟我說，要跟咱們簽一份巨額賠付協議，保護雙方利益。如果今天下班前不給他回復，後天就不再為我們供貨。」
「具體情況你說說！」顧雙燕催促道。
張碩把對話的過程，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
聽完張碩的話，顧雙燕再也坐不住，直接站了起來，手抄背後在辦公室內踱步。
良久，顧雙燕才冷聲道：「我們用的都是優質食材，優質食材資源本就不多，王凡昌掐准了我們兩天找不到供貨渠道，這是在將我們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