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朗突然問道:「陶大哥,你有沒有苗公泉和他一雙子女的照片或者畫像?」
陶志華搖了搖頭說道:「聽說苗公泉非常厭惡照相,所以留下的照片極少,而且他的一雙兒女聽說體弱多病,很少出來走動,所以見過的人少之又少,人們只見過他的一個隔房的侄子。」
顧清朗嘆了口氣說道:「這個人的警惕性很強啊。」
陶志華突然說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能有苗公泉的照片,明天我去問問。」
「謝謝陶大哥了。」
「不過,你打聽苗家做什麼?」陶志華突然問道。
「機械廠去年年前發生了一件敵特案件,有另外一夥敵特,還沒有抓捕歸案,可能與苗家有關,所以……」顧清朗沉思片刻說道,畢竟陶志華就在縣公安局任職,所以他也就稍微透露了一些。
「原來如此,我聽你們林科長說過了,這起案件的突破還多虧了你呢。」
顧清朗靦腆一笑,搖頭表示這並不算什麼,都是自己應該做的。
陶志華又說道:「等到我拿到苗公泉的照片後,再拿給你看。」
「謝謝陶大哥。」顧清朗現在就像是趴在玻璃上的一隻蟲子,總覺得就差一點,可是就是看不到出路。
畢竟自己前二十多年就只是一名普通的打工仔,除了比別人多了一個空間,並沒有別的超能力,而且穿越也不長腦子啊,自己現在就全憑自己看小說和課本得來的那一點點微弱的歷史知識在這個時代瞎撞。
我太難了!顧清朗忍不住在心中哀嚎。
顧清朗從陶家出來大街上已經空無一人,他趁著月色又來到了青蓮巷。
顧清朗在無人處將自行車收進空間,趴在外面聽了一會後,翻牆進入。
進入後,顧清朗環顧四周,確定裡面沒有人後慢慢往屋裡走。
邊走邊在心中念叨:穿越大神,保佑保佑我吧,我就想立個功,怎麼就那麼難呢。
穿越大神保佑,今天能找到有用的線索,如果自己能再碰到那兩個人,就是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也得翹頭看一眼,富貴險中求,小爺我拼了!
顧清朗從空間裡拿出手套和腳套戴好,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儀式感也挺重要的。
進到屋裡後,屋裡遍布灰塵,看起來和上次來的時候別無二致,顧清朗上次並沒有仔細搜查過,這次就是奔著把這裡翻個底朝天的目的來的。
顧清朗想過了,如果這次還是沒找到線索,那他就會採用最笨的方法,例如守株待兔。
顧清朗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口罩戴好,然後拿出一個手電筒,調到最暗的燈光,開始在苗家宅院裡仔細尋找。
苗家宅院不大,是一個類似兩進四合院的樣式,這兩次進入,顧清朗都是從巷子裡的側門進入,直達後院,而苗家大門所在的那條街道比較繁華,比較引人注目。
進入到後院以後,這次顧清朗暫時沒有去地窖查看。
後院又叫後宅,一般是女眷的住處,顧清朗全部探查下來,發現裡面能搬走的家具都被搬走了,只剩下一些大件笨重不值錢的家具,搬不走的火炕也被砸了個洞。
顧清朗從後院到前院,所有的房間都翻了一個遍,連炕洞都摸了個遍。
別說,還真從炕洞裡掏出一包細碎的首飾,看成色不是很好,而且樣式比較簡單,不知道是誰藏在這的。
顧清朗把所有首飾仔細翻看了一遍,沒有特殊的,也沒有值錢的,顧清朗失望的把首飾放回去,拿了之後萬一打草驚蛇不值當的。
顧清朗還從偏房幾個拆的七零八落的家具夾縫裡找到了幾張殘缺的紙片,顧清朗就著手電筒的燈光發現,這幾張紙片好像是日記的一部分。
1939年六月廿八。
昨天大伯半夜帶回來一個男人,那個人說話奇奇怪怪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且那個人特別生氣,我看到他罵了大伯,還扇了大伯一個耳光,看著就覺得好疼啊。
1939年六月二十九。
我上學回來的時候被堂兄、堂姐罵了,他們說我是寄居在他們家裡的老鼠,讓我滾回自己家去。
可是我知道我的父母已經死了,而且是為了救大伯死的,雖然他們都瞞著我,但我還是從伺候奶奶的婆子那裡偷聽到了。
而且堂兄、堂姐好像非常嫉妒我能出去上學,他們只能跟家庭教師學習,我覺得有點好笑……
1939年九月十二,霜降。
今天是我的生日,以前我過生日的時候,娘親總會給我煮一碗長壽麵,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今天放學回來,又有人罵我,漢奸,二狗子,還有人朝我扔爛菜葉,如果我能離開這裡就好了。
1941年二月十三。
今天我偷聽到大伯說想把堂兄、堂姐送出國,好羨慕啊,我不求能出國,如果我能換個城市住下就好了。
我已經知道了,大伯是人們所說的漢奸,可是我不想當小漢奸,我想打鬼子……
如果我能離開這裡就好了。
1942年三月廿八。
今天奶奶大壽,請了戲班子唱戲,還請了縣城最好的照相館來拍了全家福,我還沒拍過照片呢,聽說特別神奇。
奶奶晚上說要把我送到南城姑婆家裡去,好希望他們能把我送去,這樣我就可以離開了。
1942年四月初九。
今天照相館來送照片了,我偷偷看了一眼,大伯一家都在上面,照片好厲害啊,比畫像清晰多了。
不過好可惜,大伯還是不同意我離開,說是別人會戳他脊梁骨,這話說得……
所以我要自己偷偷離開。
……
顧清朗翻看著這幾張紙片,從日記的字跡和內容來看,這個大概就是苗公泉經常露面的侄子。
那麼這個孩子的父母大概就是傳說中陰差陽錯救了苗公泉一命的他的二弟夫婦了。
只是苗公泉的二弟是苗家庶子,和苗公泉的感情並不深厚,捨命救人也並不是自願的。
只是不知道這個可憐的孩子離開了沒有,只是如果是有準備的離開,那麼日記不會不帶,顧清朗嘆了口氣,默默想到,希望這個還有良知的苗家孩子能有一個好點的結局吧。
而顧清朗對這張全家福很感興趣,如果知道在哪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