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保衛科的自查和搜捕行動,顧清朗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休息了,暫時住在廠里的員工宿舍內,多多也已經送回娘家小住幾天,待到自己完成任務後就接她回家。
時間一天天過去,在尋找木偶方面卻沒有任何進展,監視徐大妮的過程中,她也並沒有與外人聯繫,若不是顧清朗明確表示自己絕對沒有看錯,恐怕雷隊和科長都要覺得她沒有問題了。
「你說這個徐大妮到底是怎麼往外傳遞消息的?」顧清朗小聲問道。
他們小隊已經輪流監視徐大妮好幾天了,今天輪到顧清朗和章明東一起行動,顧清朗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止不住的一陣焦躁感湧上心頭。
顧清朗連忙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心情,這時候就是比拼耐心和細心地時候,自己絕對不能在這時候掉鏈子。
「不知道,咱們也不是專業的,雷隊說如果這兩天還沒有進展,就會向上級部門請求援助。」章明東回道。
顧清朗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一個立功的機會卻要拱手讓人。
「快看,徐大妮出來了。」章明東說道。
只見徐大妮背著一筐爛掉的菜葉走出來,看方向應該是往垃圾池走去,這個垃圾池是專門放生活和食堂垃圾的,裝滿後由廠區統一運走。
顧清朗和章明東趕緊跟上去,當然也不敢跟太近,容易被發現。
他們保衛科雖然被緊急培訓了幾天跟蹤與反跟蹤的技巧,但是到底不敢與這些潛伏的敵特比拼專業性。
一筐菜葉估計不輕,中間徐大妮放下休息了兩次,到了垃圾池放下垃圾後,還在旁邊的台階上坐了一會兒。
章明東和顧清朗吐槽道:「她也不嫌臭,坐垃圾池旁邊。」
「專心看著點,我總覺得不對勁。」顧清朗說道,徐大妮在半路上就休息了兩次,在台階上又坐下了,真的有這麼累嗎?
「徐大妮起身了,要跟上去嗎?」章明東說道。
「等一會兒。」等到徐大妮快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兩人才從建築的陰影處走出來,快步跟上去,兩人跟了一路,徐大妮卻沒有其他舉動,徑直回到食堂。
「我們現在去哪?」徐大妮進了食堂,就由雷隊安排的食堂內部的人員繼續監視。
「回去看看,我覺得不太對,徐大妮肯定往外傳遞過消息,只是都被我們忽略了。」顧清朗說道。
兩人順著徐大妮走過的路重新摸索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發現。等到顧清朗坐到徐大妮坐過的台階,仔細摸索的時候,突然頓住。
顧清朗驚喜的對章明東說道:「看看我發現的什麼。」
「什麼東西?」章明東也急忙湊過來。
只見顧清朗從旁邊台階下面的石縫中摸索出一張被蠟包裹的小紙條,兩人拆開後,赫然寫著:「於12月26日晚上十點掩護一輛編號809的卡車進入機械廠,落款寫著七姐。」
顧清朗看到這個七姐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說過,思索片刻,總也想不起來,就說到:「你去把紙條送去給雷隊,我在這裡守著。」
畢竟明天就是12月26日了,時間緊急,萬一有敵特來接頭,自己也能儘快通知雷隊儘快做出反應。
顧清朗退到建築的陰影處,這裡的一排平房是一個專門放著廠區雜物的地方,平時除了丟垃圾很少有人路過這裡。
過了不大一會兒,章明東就回來了,說道:「雷隊說,紙條放回原地,守株待兔。」
兩人用蠟將紙條原樣封好送回到原地,繼續在這裡守著,只是到了晚上八點也沒有人來取紙條,換班時間到了,等到付成和唐自強來了後,二人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後,發現雷隊也在:「雷隊。」二人對雷隊敬了個禮。
「今天你們兩個做的很不錯,發現了徐大妮的一個對外渠道,不出意外地話,今天晚上就能知道隱藏在我們中的木偶是誰了,到結案報告的時候,我會親自為你們請功。」
「是,謝謝雷隊。」兩人齊聲說道。
「好了,去休息吧。」雷隊招招手說道。
「雷隊…」顧清朗遲疑道。
「有什麼事?」
「我有一件事,並不確定,而且…」顧清朗也不知道這兩件事有沒有關聯,但是不說,萬一出了紕漏,自己又良心難安。
「講,不要婆婆媽媽的。」雷元康說道。
「我好幾個月之前去臨安山上回來的時候,無意間聽到有兩個人的對話,對話中就提到過打入內部和七妹這個代號,但是我不知他們所說的打入內部是打入什麼內部,還有七妹這個代號,與今天徐大妮七姐的代號有些相似,我懷疑她們可能是同一組織的。」
「你這個消息很重要,你將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講給我聽。」
「是,當時是這樣子的,……」顧清朗將當時的情況一一講給雷元康,只是將自己從密道過去,改成自己下山路過。
說完後,雷元康就讓他們兩個回宿舍休息了,而自己繼續思索今日的事情,據顧清朗所說的,恐怕除了徐大妮這夥人之外,廠里還隱藏著另一伙人,而且不知道這個七妹是何人,是徐大妮的上司還是她的手下,那另一伙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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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元康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一個不大的廠區怎麼隱藏這這麼多的敵特組織,廠里有什麼好東西啊,引誘著這一群人一窩蜂的往這跑。
好在現在已經抓住了線頭,離破獲敵特組織也指日可待,只是希望這個元旦可要平安度過。
等到第二天一早,顧清朗就聽到消息,木偶找到了,是巡查隊二大隊隊長霍安手下的隊員,名字叫做唐千里。
他是巡查隊擴張的時候加入的,據說原來學過一些拳腳功夫,身手矯健,所以比較受重用。
查到他的時候,霍安和他的隊員都覺得不可思議,要不是當場抓獲,證據確鑿,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老實、話不多的漢子會是一名敵特。
接下來兩天,經過對徐大妮和唐千里的嚴加審訊,找出了隱藏在運輸隊的敵特,代號泥鰍的劉金山和在樹林中接頭的敵特,代號書生的黃牧文。
黃牧文是安平食品廠的採購科的幹事,所以食品廠也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自查行動。
經過審訊調查,確定了炸藥確實是由他們之手帶入。
由黃牧文借出差便利購買回來,然後由徐大妮安排時間,劉金山分批帶入,而唐千里就負責給他們打掩護。
炸藥一共八公斤,分四次帶入,26號運的是最後一批。
經過審訊,也找到了徐大妮口中的頭兒,竟然是廚房大師傅馮余,只是馮余的代號是風車,並不是七妹,而審訊時,徐大妮和馮余對「七妹」也表示並不認識,只是聽說到,近幾年都沒有她的消息了。
這樣,尋找「七妹」的線索就全部斷了。
好在,這次的搜捕成果斐然,查獲了以「風車」馮余為首的敵特小組,找出了破壞廠區安全的炸藥。
八公斤炸藥一上交,廠長都驚呆的,沒想到這群敵特竟然有這種本事,能買到八公斤炸藥並且運進來。
這次要不是顧清朗發現的早,八公斤炸藥引爆,別說是機械廠,就連隔壁服裝廠和正在新建的廠區都要完蛋。
只是「七妹」找不到,剩下的人都心裡難安,就怕出了什麼紕漏,只是僅靠著一個代號,也就大羅神仙來了才能找到人。
保衛科將馮余等人的過往經歷找出來,研究了無數遍。
包括馮余的家裡人,徐大妮的丈夫,劉金山,唐千里和黃牧文的家裡人和平時接觸的人。
這些平時接觸的人可倒了大霉了,祖宗十八代都被研究了個遍,本人沒問題的還好,有問題的,這一次過後,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顧清朗看著徐大妮的履歷有些難以置信,徐大妮的原名叫苗文雅,竟然是一名大學生,當初她是隨她丈夫趙大柱進入廠區的,所以並沒有對他進行深入的調查。
經過查證後,苗文雅是在趙大柱進入廠區工作前一周,謊稱家鄉受災無家可歸嫁給他的,而他進入機械廠也是被苗文雅鼓動的。
「苗文雅,苗…」顧清朗念叨著苗文雅的名字,覺得這個苗文雅大有問題,甚至比馮余的問題還要大。
代號七姐七妹可以說是巧合,可是還有一個苗姓,巧合多了就不再是巧合了。
顧清朗趕緊將這件事情上報,沒有提及苗家密道,只是說這個縣城苗家當初是漢奸的事情。
只是苗文雅的嘴硬得很,重刑之下都不開口,沒辦法,再上刑,苗文雅就要死了,只能將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調查剩餘幾名敵特的時候,查出了好幾件不大不小的問題,比如貪污受賄,倒賣廠里的物資,只是因為目標是敵特,對於這些小嘍囉暫時不會理會。
可是,既然都調查出來了,廠里自然不會當做不知道,過後肯定會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