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說就行，別賣關子。」顧清朗不耐煩的打斷了憨子的喋喋不休後，直說道。
「咱們黑市有個呂先生，他那裡的好東西也不少，只不過他那裡的貨物品質不齊，有好有次，當然次的那些放到黑市這些小攤販手裡也是鎮攤之寶的程度。」
憨子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這位爺您的眼力要是好，還能用低價買到高品質的寶貝呢，不過呂先生那裡每次只能接待十位顧客，多了的就只能等著了。」
憨子與這些富家子弟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少，所以知道他們對於自己這種小人物人通常沒什麼耐心，所以他看到顧清朗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了，便索性直說了。
「喲，你們還興撿漏和限購這一套呢，有點意思，前面帶路吧。」顧清朗裝作一副感興趣的樣子，擺擺手說道。
他估計憨子說的這個呂先生應該就是他想找的那伙人推出來的代表或者是擋箭牌了吧。
隨後顧清朗就跟著憨子從一條偏僻的小路七拐八拐後來到了一個半新不舊且不起眼的小院。
顧清朗定睛一看，這不就是之前調查那一伙人時，查到的他們再次出售手中古董的地方嘛。
想到這，顧清朗懸著的一顆心被放回到了原地，今天計劃的第一步算是成了，接下來就需要隨機應變了。
「呂先生，我給你帶來了一位顧客。」憨子進門後，就對著坐在桌子後面的一位中年男子客氣的說道。
憨子想到這就覺得奇怪，這位呂先生很討厭別人稱呼他為「呂同志」。
谷先生被人稱呼為「先生」，那是因為他來到黑市的時候，還不流行「同志」這個稱呼，黑市之人這麼多年來喊先生已經習慣了，也不想改口了。
而呂先生來到這裡滿打滿算也就一年的時間而已，竟然直言自己不喜歡「同志」這個稱呼，不過不喜歡就不喜歡吧，不喜歡「同志」在黑市這種本就不合法的地方也算不上什麼罪過。
那名中年男子漫不經心的抬眼看了二人一眼，並且低頭在筆記本上面寫了幾筆後，便對二人說道：「進去吧，看上什麼拿來這邊結帳就好，結帳的時候只收鈔票或者黃金。」
「欸，好嘞，我們這就進去。」憨子看到顧清朗點頭同意後，就領著他熟門熟路的走去了內室。
打開門後，就看到裡面除了自己和憨子兩個人之外，還有幾人，且大多是兩兩成行的隊伍標準，粗略的數一下，算上自己和憨子也就只有八人而已，看來自己來的時機還挺巧。
顧清朗打量著裡面擺放著的一排一排的木頭貨架，裝作不滿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憨子，因為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有著驕矜之氣的大少爺，對於看到這樣的場景，不滿才是應該的。
畢竟誰家正經賣古董的地方是這個樣子的啊，看起來就和小家庭作坊的庫房一樣。
憨子顯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小聲安撫道：「爺，您仔細看瞅瞅，別看這裡布置得不起眼，但是品質都是不錯的，而且您看看，呂先生這裡的量多大啊，就是百里挑一也能從裡面挑出來幾樣您滿意的啊。」
接下來，憨子又繼續保證道：「當然，爺您要是實在擱這兒挑不出滿意的，我再給您去別的地兒找，直到找到令您滿意的為止，否則，您就是砸了我的招牌，我都不待吭一聲的。」
當然這也就是在黑市里才敢這麼一說，畢竟他這小門小戶的也沒有招牌那種代表資本主義的東西。
果不其然，顧清朗瞥了他一眼，說道：「行了吧，別油嘴滑舌的了。」隨後哼了一聲：「就你，還招牌？先看看吧。」
「嘿嘿，爺，您請。」憨子連忙嬉皮笑臉的小聲說道，只要能掙錢，別說是被嬉笑幾句，就是被人指著鼻子罵或者踹上幾下都沒關係，看在鈔票的份上，自己大度的很。
接下來，顧清朗就開始對那些古董進行挑挑揀揀，別說，這群人為了尋找地圖碎片，找的古董至少也是前朝的東西，而且都是以官窯為主，很少出現民仿或者贗品。
當然也不是那麼的絕對，畢竟打眼這樣的情況是個收藏家就是會遇到，古董販子也不會因為你是好人或者壞人就區別對待。
顧清朗看完其中一個貨架後，對著憨子說道：「別說，你找到這個地方還真挺靠譜，這裡面的古董珍品還不少，只可惜暫時還沒找到適合我的。」
不過顧清朗話題一轉又壓低聲音說道：「這裡都這樣的情況了，我對你口中的黑市老大和那個什麼谷先生的藏品就更好奇了。」
憨子見狀也壓低聲音說道：「您要是有個什麼…關係…什麼的，我也可以去黑市老大那裡給你說和說和。」憨子的關係二字說的模模糊糊，但是表達出來的意思卻很明顯。
顧清朗連忙裝作慌亂的樣子，移開自己的視線後，小聲嘟囔：「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廠小職員，我能有什麼關係。」
聽到這話後，憨子果然給了顧清朗一個「你知我知」的表情，說道：「就您這一身打扮，您說您自己沒關係，您瞅瞅，我像是那村頭的傻子嘛。」
給黑市老大拉攏關係也是憨子的業務之一。
別說，每年來黑市的「大人物」也是有那麼幾個的，畢竟真正的大人物肯定是不來的，只可惜他們的家屬總會有那麼幾個對黑市充滿好奇的。
而憨子為了找出這樣的人，可是練就了一個好眼力，而他就把顧清朗給當成了這種人。
顧清朗看出憨子「確定」了他的身份後，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前兩天調查的時候就知道這些人的固定流程中有一項，就是等到他離開之後，那個呂先生會通過對憨子的詢問來自己的身份，以確定他們不會引來官方人馬。
而顧清朗把自己的身份編成這樣也是為了後面和他們繼續打交道，畢竟在得知這夥人的目的以及將地圖拼完整之前，自己少不了要和他們打交道，而且接觸越多，發現線索的概率也就越大。
隨後顧清朗裝作一副轉移話題的樣子說道：「別說了，你繼續幫我找找有什麼古董適合作為壽禮，我家老……」
說到這，顧清朗連忙裝作一副失言的樣子閉上了嘴巴。
而憨子也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幫助顧清朗仔細尋找起來，不過心中卻在暗自納悶：老…老什麼…老爺子？不過這人上頭指定有人，只不過他是哪家的後輩呢？
隨後顧清朗為了下次還能有機會和憨子來這裡，所以在尋找適合做壽禮的古董之餘，還對別的品相完整且收藏價值較高的古董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