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到滬市

  大年三十,顧家。

  不到天亮,顧清朗就起床了,按照記憶中的流程擺放供品,祭祀祖先。

  就自己一個人,顧清朗也沒什麼過年的心情。

  陳叔的病已經不再反覆,身體好轉。

  年前讓石頭來請他去陳家過年,他覺得不自在也推辭了。他覺得大過年的,去別人家不像樣子。

  而且自己在現代一個人也過了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

  顧清朗嫌麻煩,過年期間的水餃都是以前從飯店買的手工水餃,味道不錯,比自己那三腳貓的手藝可高明多了。

  到了大年初一,因為還在孝期,也沒有出門。

  就這樣冷冷清清的度過了來到這個時代後的第一個春節。

  過年期間不想出門就在家中清點需要售賣和購買的物資。列了長長的計劃單子,以防遺漏。

  剛過正月十五,顧清朗就去火車站買了南下的火車票。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按照這個時代的交通狀況,算上路上換乘的時間,十天半個月就能到了。

  一切準備妥當後,顧清朗在正月十七上午拎著兩個皮箱坐上了南下的火車。

  這兩個皮箱還是顧清朗以前去影視城玩的時候買的呢,復古皮箱,這時候用剛剛好。

  縣城不大的火車站熙熙攘攘,檢票上車後,顧清朗從擁擠的人群穿過,找到自己的車廂坐下。

  顧清朗乘坐的是二等臥鋪車廂,車廂分為一等,二等,三等,二等車廂的票價是三等車廂的一倍,一等車廂和二等車廂的環境設施都是相當不錯的。

  二等車廂四人一室,左右各兩床,分上下兩層。車上有寢具,電燈,還備有餐食,主要以西餐為主。

  因為現在的火車一等和二等車廂男女分坐,所以顧清朗乘坐的車廂內都是男士。

  顧清朗選了一個上鋪,整個車廂只有他對面的上鋪還沒有人。

  顧清朗下鋪的那位男士年紀大約二十多歲,斯斯文文,穿著馬褂,戴著圓框眼鏡,說話透著一股晉省口音。

  另一位和他差不多大,應該是和他一起的,事事一副以他為尊的樣子。

  「小兄弟,我叫李博文,他叫李旺。你呢?」李博文一看就是開朗健談的性子。

  「我叫顧清朗,是去上海探親,你呢?」

  顧清朗此行的藉口就是,有熟人傳來消息,說在滬市見到和顧姑姑長得很像的人,他去一探究竟。

  「我們去金陵談生意。」李旺拉了一下李博文的衣袖,李博文就轉移了話題。

  幾人閒聊幾句後,午飯時間到了。顧清朗從餐車買了一份西餐。

  不好吃。

  果然,自古以來,火車上的東西都是不好吃的,還好自己為了掩人耳目在皮箱中放了不少吃的。

  顧清朗吃過午飯後就想躺在床鋪上小憩一會兒,迷迷糊糊竟睡了過去。

  恍惚間聽到了小聲交談的聲音,坐起身一看,原來是最後一位乘客上車了。

  「顧小兄弟,這位是林楓,是滬市的一位教師。」李博文一看顧清朗醒了,就趕緊和他介紹了一下剛上車的這位兄弟。

  「你好,林先生,我叫顧清朗。」林楓看著大約三十多歲,身高一米七多一點,穿著一身西裝,拎著一個藤條箱子。

  「你好,顧先生。」林楓也順勢和顧清朗打了一個招呼。

  顧清朗和林楓都是不善言談的性子,平時幾人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偶爾閒聊幾句。

  火車上的幾人不遠不近的相處了幾天後,李博文二人先下車了,又過了幾天,林楓也下車了。

  萍水相逢,不必深交。

  顧清朗開始幾天興致勃勃地欣賞沿途的風景,現在的華國,就像是一部古樸的老電影。

  古韻十足的莊園,低矮的樓房,破舊的泥磚房,開闊的田野,偶爾還能看到河流,森林,遠處的丘陵和零散的羊群。

  不過顧清朗的心情從興致勃勃到萎靡不振只用了三天時間。

  現在的火車行駛速度慢不說,動不動就會因為各種原因停在半路上。

  天氣原因,機械故障,讓路,短則半小時,長則兩三天。

  顧清朗因為無聊,把空間裡的物資翻來覆去清點兩三遍了。

  在顧清朗快要崩潰的時候,火車終於在二月初一傍晚到達滬市火車站。

  顧清朗提著行李走出擁擠的火車站,也顧不上欣賞富麗堂皇的滬市火車站,就匆匆忙忙坐上火車站外等待拉客的黃包車。

  「先生,去哪?」黃包車夫問。

  「最近的酒店在哪,能住宿的。」

  「最近的是四平飯店,離這有兩個街區。」

  「就去四平飯店。」

  黃包車載著他很快就就到達飯店,顧清朗結清車費後走了進去。

  單就外觀而言,四平飯店應當是一所高檔酒店,飯店占地面積很廣,高度僅有七層樓。

  整體建築中西合璧,高大階石,拱形門窗,紅瓦圓頂,鑄鐵欄杆,美得像一幅畫一樣,充滿了濃濃的老滬市風情。

  飯店一樓二樓是餐廳,三樓以上是住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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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滬市特色晚餐之後,顧清朗在服務台訂了一間房間。

  至此,顧清朗手上的紙鈔基本花完了,銀元還剩三十六元。

  掙錢行動刻不容緩。

  顧清朗一進房間就覺得驚喜,酒店房間寬敞,設計是美式融合中式風格,寢具衣櫃桌椅齊全,還配備浴缸,與現代酒店相比也不差什麼。

  顧清朗洗漱過後躺在大床上,床墊被子暄軟。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幾天在火車上可把他憋屈壞了。

  休息片刻,顧清朗把箱子裡的髒衣服整理一下丟進空間的髒衣簍,又拿出之前挑選好的符合這個時代的衣服裝進皮箱。

  思慮片刻後又從空間裡找出一身英倫風的羊毛西服,一件呢子料風衣和一雙皮鞋。

  顧清朗雖然只有十九歲,但是身高一米七八,看起來成熟穩重。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古人誠不欺我。

  穿好西裝,顧清朗對著鏡子,毫不謙虛地贊了一聲:「這小伙子,嘖,一表人才啊。」

  顧清朗欣賞完自己瀟灑的身姿就去換衣服休息了。

  ……

  顧清朗睡醒看了一眼時間,九點了。收拾一下,換好西服就拎著一個小號皮箱下樓了。

  滬市是一個繁華的國際都市,街道兩旁商店林立,一個個櫥窗布置得非常精美。

  燈紅酒綠的歌舞廳,各式各樣的大飯店,繁華熱鬧的街道,琳琅滿目的進口商品。滿足了顧清朗對老滬市風情的所有想像。

  顧清朗逛了一會兒後,走進順祥洋行,這家洋行是這附近最大的一家洋行。

  「先生,您好。」洋行職員一見顧清朗走進來,就熱情地打招呼:「您需要買什麼?」

  「你好,你們老闆在嗎?」顧清朗問道。

  「您找我們老闆有什麼事情嗎?」職員問道。

  「一點生意上的事情。」

  這名職員姓李,小李在順祥洋行工作了五六年了,見識了不少有錢人。

  他隱晦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顧清朗。

  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風衣,提著一個皮箱。五官俊朗,相貌堂堂,舉止文雅,應當不是戲耍人玩的。

  「先生,您稍等。」小李想了想,還是去請老闆了,萬一錯過什麼掙錢的生意,自己可擔不起責任。「小趙,你招呼一下客人,我去後院請老闆過來。」

  「好的,李哥。」另外一名姓趙的職員應了一聲。

  趁著小李去請洋行老闆的時間,顧清朗把洋行里的幾款手錶和鋼筆都看了一下。

  幾款手錶的價格在十五到五十銀元之間,款式看著與自己的手錶差不多,不過看著不如自己的精緻。

  畢竟自己的手錶是現代機械製品,中間不光差著時間還有工藝技術呢。

  洋行的鋼筆看著和自己的差不多,書寫情況如何顧清朗就不知道了。

  過了大約十五分鐘,就隱隱聽到有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