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明赫把飯盒打開後，裡面傳出來的濃郁的肉香味讓在場的幾個年輕學生差點壓制不住自己泛濫的口水，當場出糗。
雖然大領導發話了，他們出行時的食宿是不收費的，但是現在全國的經濟條件水平如此，所以只能給他們提供簡單的飯食，當然他們也不挑撿，畢竟有些人在家吃的還不如這些呢。
況且喜歡給工作人員「提意見」，搞鬥爭的那一伙人和他們不是同一路人，而他們此次出行目的卻很單純，就是為了互相交流大領導的思想語錄。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飯食相對不如那一群人豐盛，畢竟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這撲鼻的肉味簡直就是對他們意志力的一大挑戰，為了不在朋友的爸爸面前出醜，他們幾人都開始在心裡默默背誦大領導的語錄。
顧明赫看著滿滿兩大盒的飯菜，壓低聲音對爸爸小聲問道：「這些肉我可不可以和朋友分食啊？」他自己一個人吃肉，然後讓朋友只聞味道好像有點不太地道。
顧清朗欣慰的看著漸漸懂得了人情世故的小少年，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輕笑一聲小聲說道：「當然可以，我給你帶得多就是為了讓你酌情分出去一些的。」
要不是怕給兒子招眼，他簡直恨不得一下拿來十盒八盒的肥肉，讓孩子徹底吃個夠，反正他空間裡的存貨多得很。
當然為了做好人而導致自己吃不飽的事情卻是不可以的，他以往教導孩子們的也是他們顧家人可以通情達理卻萬萬不可以聖母。
「嗯，謝謝爸爸。」顧明赫聽了爸爸的未盡之言，笑著說道。隨後便把飯盒半扣上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留著等到晚飯的時候一塊吃。
過了一會後，這幾個年輕學生實在忍不住了，即使背誦語錄也擋不住這股味道，實在太香了，簡直就是在故意招惹他們的鼻子。
而且人家父子二人在這裡談話，即使壓低了聲音，他們也能偶爾聽見幾句，所以屋裡就連空氣都透著一絲絲的尷尬。
為了不給新朋友丟臉，他們偷偷互相使了個眼色，推舉出一個看起來比較成熟的學生對顧清朗父子說道：「叔叔，明赫，我們有點事需要出去一會兒。」
顧清朗連忙站起身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叔叔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你們就別出去了，我和明赫出去聊就好。」他總不能為了父子談話把明赫的室友趕出去吧，那樣也太霸道了。
就連明赫也附和道：「你們在這就行，我和我爸爸出去聊。」
他記得外面紫藤花架底下還有幾組石桌石凳來著，不過那裡經常有讀書的學生，希望他和爸爸去的時候，那裡還有空餘的位子。
「不用，不用，叔叔，我們出去確實有事，我們和別人約了要交流分享自己的筆記。」那名學生連連擺手說道，就算沒提前約好，他們也可以出去和別人交流交流自己的心得體會，總比在這裡口水泛濫要好得多。
顧明赫聽了他們的理由後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啊，那你們去吧，等你們回來也給我講一講啊。」
「行啊，那我們就…先走了…」那人對著顧明赫小聲說道，然後又對顧清朗說道：「叔叔再見。」
「叔叔，再見……」其餘幾人也紛紛說道。
「那叔叔就謝謝各位小同學了。」顧清朗笑呵呵的說道，他也知道這幾人的心思，估計是為了給自己父子二人留一個說話的空間。
等到幾人出了門後，顧明赫就對顧清朗說道：「爸爸，你等我一下，我出去和他們說幾句話。」
「去吧。」
顧清朗話音剛落，顧明赫就跑了出去，隨後顧清朗就聽到了兒子和他那幾個小朋友的對話。
「謝啦，好兄弟，等晚上回來我請你們吃肉啊。」
「不用，你爸爸好不容易給你帶一次肉，你自己慢慢留著吃就行，現在的天氣涼快，肉菜也能放個兩三天呢。」
他們剛才好奇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飯盒裡面都是麻將塊大小的肉塊，買這兩大盒肉得用多少肉票啊。
「都是兄弟，還能我吃著你們看著，別說了，記得晚上回來吃肉就行。」
「…嗯…那行啊，你趕緊回吧，叔叔還等著你呢。」
「嗯。」
等到顧明赫回來後，顧清朗笑著說道：「說好了？」
「嗯。」顧明赫點了點頭，他剛才跑出去說那幾句就是為了讓新認識的朋友們心裡不會不舒服，畢竟朋友們體貼，他也要大方一點才行。
顧清朗笑了笑沒有說話，十來歲的小少年漸漸也有了自己交友邏輯。
隨後他把自己手中的布包塞到兒子的手裡說道：「袋子裡的都是給你留著加餐的。」袋子裡就是一些牛肉乾、奶糖和餅乾，就是為了讓孩子在肚子餓的時候可以墊墊。
顧明赫打開布包看著裡面熟悉的油紙包，驚喜的說道：「謝謝爸爸。」
隨後，顧清朗又問道：「你們這段時間吃的怎麼樣，我在來的路上看到越來越多的學生集中到了京市，你們住的地方有了，吃的呢？能供應的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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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麼多半大小子湊到一塊，對於接待紅*兵的領導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啊。
「嘿嘿，我們這裡還行，每頓飯至少能供應兩個雜糧窩窩，而且熱水也是可以免費喝的，時不時的還能供應一兩頓正經的飯菜呢。」顧明赫摸摸頭嘿嘿一笑，每個雜糧窩窩頭都有拳頭大小，每頓飯再多喝點熱水，對於他們來說也能吃個七八成飽了。
聽說一開始的時候還有菜有飯，菜里時不時的還能見到零星的肥肉片，不過等到後來人數漸漸多了起來，肉類是最先供應不上的，所以當他們這一批人到的時候，就只有簡單的飯菜了，就連住的地方也被改成了大通鋪。
再到後來，不僅飯菜沒有了，就連住宿的地方也沒有了，人們只能每天去固定地點領一份雜糧窩窩頭，住的地方也變成了地鋪。
不過還好他爸爸媽媽給他帶了足夠的飯票、肉票，所以他還能避著外人去打打牙祭，不過次數不能多，畢竟出門在外不能露富。
這次出行，他也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不是每一家的條件都像他家一樣的優越，吃不上飯的人家比比皆是。
不過他對於這方面見識少也是有原因的，他們家所在的那一片居民區也算是相對富裕的了，多數都是在公職人員或者雙職工，最差的人家裡也有一個有正式工作的工人，所以他自小見到的所謂的貧窮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貧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