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朗陪著錢多多買了一些滬市的特產分成兩份寄回家就回來了,畢竟外面太冷了,孩子抵抗力比較差,還是少在外面待太長時間為好。
只是令顧清朗還沒下定決心要怎麼解決的周家竟然在幾天後就這麼戲劇性的離開了德培里。
晚上休息的時候,顧清朗被外面的聲音驚醒,他掀開窗簾從二樓看過去,就發現有一個大約二百多人的公安隊伍走過去,只是其中竟然還夾雜著十幾名女性幹部。
顧清朗在心中思忖道:估計是之前遇到的公安調查的事情開始行動了,只是他的歷史並不算好,所以也記不住這些大大小小的歷史事件的具體時間。
放下窗簾後,顧清朗趿拉著拖鞋回到床上,這麼大規模的行動,明天就能知道怎麼回事了。
錢多多感受到熱源的靠近,「嚶嚀」一聲靠了過去,顧清朗抬手把錢多多抱進懷裡,聽著她悠長的呼吸聲,沒一會兒也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顧清朗起床後就帶著昨天晚上錢多多給做好的辣醬和肉醬出門了,今天上午還有課呢,所以得早點出發。
顧清朗順便囑託了一下錢多多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讓她這兩天沒事就先別出門了,然後順嘴提了一句,如果有時間,過兩天他沒課的時候就再回來一趟。
顧清朗走出德培里拐上延安東路後,就看到大街上站著很多看熱鬧的居民,而且接連行駛過去好幾輛大汽車,他仔細聽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林阿婆,今天怎麼回事啊?怎麼這麼多人?」一個年輕的女人扯著旁邊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問道。
「你是剛出來吧?你可錯過了一場好戲,我給你說,這麼一回事,昨天夜裡,公安局、民政局和婦聯聯合行動,突擊了好多家妓院,從裡面帶出來好多做皮肉生意的妓子,約摸著有好幾百個人。」這名叫林阿婆的老婆婆咋舌道,真是沒想到這一片竟然藏著這麼多做皮肉生意的。
「帶出來的那些女的好看麼?」一名低啞的男子聲音響起。
這時旁邊估計是認識他的一個男子,笑著打趣道:「後悔了吧,以前從你婆那裡要不來錢,所以沒錢去,可惜嘍,以後都見不著了。」
「去你的,我要是為了找女人去和我婆娘要錢,她能一斧頭劈了我。」那名男子也不知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也不假遮掩厚著臉皮直說道。
「他每月掙的工錢但凡少了一角錢,他婆娘都要和他鬧一場的,讓他找女人,下輩子吧。」另一個人聽到兩人的對話也插了一句。
隨後那人又說道:「你要說好不好看,這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你喜歡那漂亮的,我就喜歡那高雅的。」
「所以呢,漂亮嗎?」被調侃的那人問道,廢話好多,他就是好奇那些女的漂不漂亮而已。
「要說裡面最好的就是以前書寓的校書了,那真真是才貌雙全,然後就是那長三、麼二之流了,你要說漂亮,裡面確實有,但是大多數都不怎麼好看,二十多歲的就看著就跟那四十多的一樣。」那人搖了搖頭說道,做皮肉生意的,除了那頂層的那些個,能有幾個漂亮的。
顧清朗想到現代的那些紀錄片或者電影中描述的底層妓女的慘狀也忍不住搖搖頭,今年年初播放的《姊姊妹妹站起來》就是描寫舊社會妓女血淚史的一部電影。
以前的民國老照片裡面依稀可以看到頂層妓女的闊綽生活,西洋家具,滿頭珠翠,一時光鮮,但是也難掩大部分被迫害、被侮辱的妓女的悲慘命運。
娼妓老闆對妓女除了殘酷剝削以外,對妓女的精神與肉體的迫害以及人格上的侮辱,有的甚至是虐待打殺,慘絕人寰。
顧清朗坐船回學校的路上,就聽到不斷有人提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其中不乏鄙夷和同情的言論。
顧清朗回到宿舍後就和宿舍里的幾人談論起昨晚的事情,幾人正說著的時候,楊庭恩和吳秋也回來了。
楊庭恩一進來就說道:「知道昨天的事情了嗎?」
「知道了,今天從大街上到學校里一路上都有人在談論這件事。」顧清朗笑著說道,然後順手給他倆倒了一杯熱水。
楊庭恩和吳秋拿起熱水杯暖暖手,隨後吳秋開口道:「這次禁娼行動後,估計滬市花界得消停好一陣子了。」
「不一定,之前不是一樣也發布了那麼多禁令嘛,成效也不大。」孫景雲在床上擁著被子坐起來說道。
「不一樣,據說這次咱們滬市的市長是要下定決心整治一番的。」吳秋笑著說道,他因為算是公安局內部人士,所以恰巧知道一些內部的事情。
「你這麼說,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導致了這件事嗎?」陳學疑惑的問道。
吳秋想到這件事也不是不能對外說,就笑著回答道:「我聽以前的同事說,有一次晚上的時候,咱們市長乘車去市政府開會,從福州路到延安路這短短的距離,就看到了好幾百名妓女在路上拉客。」
顧清朗詫異的開口道:「好幾百名?這麼明目張胆的嗎?」
這時孫景雲笑著說道:「好幾百名而已,這都還算少的了,你不知道建國以前那才叫猖獗呢。」
「怎麼說?」顧清朗、江翰、林風和魏大壯問道,他們幾個都不是滬市本地人,所以比較好奇。
孫景雲想了一想說道:「我記得四幾年的時候,那時候我還不大,也是聽別人談論的,滬市有幾個地方『站妓』比較猖獗,一到夜裡,站妓看到男子獨行,不論是老少美醜,一律上來拉扯,如果遇到反抗的,就會召集四五個人一起上,力氣再大也沒法掙脫,如果遇上實在不願意的,也得掏點錢財才能脫身。」
「嚯,這麼猛。」魏大壯驚訝道,雖然他是京城人,建國前那裡的娼妓也不少,但是魏家居住的區域治安良好,別人也不會給他講述這方面的事情,污了他的耳朵,所以乍一聽到,不禁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