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變天

  安平中學的考試成績公布了,不出所料,顧清朗順順利利地拿到了畢業證書。

  顧清朗把拿到手的畢業證書和自己的國民身份證,土地房產所有證都仔仔細細收好放進空間裡,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安身立命的家底。

  顧清朗拿到畢業證後,順便去了一趟錢家,把做好的衣服給多多送去,並囑咐錢家女眷這幾天沒事就不要出門了。

  顧清朗也不知道歷史上具體時間是哪一天,只能做好準備,戰戰兢兢地等著。

  半夜一聲槍響,變天了!

  接連聽到好幾聲槍響,顧清朗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直接跳下床,把家裡所有的值錢的東西都收進空間裡,穿好衣服,把一把匕首綁在腿上,槍插進褲腰裡,拿著一把砍刀,鎖好所有門窗,全副武裝得出門了。

  顧清朗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錢家,外面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他也不敢敲門,直接翻牆進去。

  「誰?」他剛進去,就被一把刀抵住了後背,緊接著就是一聲質問傳來。

  顧清朗轉頭一看竟然是錢有福,顧清朗的印象中他一直是憨厚老實只知道悶頭幹活的漢子,兩人之間交流少之又少,沒想到還挺有膽。

  「是我,清朗。」顧清朗趕緊出聲,就怕被大舅子誤砍。

  錢有福借著月光看清楚確實是顧清朗之後才把刀放下,瓮聲瓮氣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顧清朗也知道錢有福嘴笨,直接開口問道:「家裡沒事吧?」

  「沒事,跟我來吧。」錢有福領著顧清朗進裡屋,然後又出去守著了。

  一進裡屋,只有錢父和錢有糧在,顧清朗問了一句:「多多呢?」

  「和她娘,嫂子還有孩子在地窖呢?」錢父回道,然後又問了一句:「外面什麼情況。」

  「可能是紅黨游擊隊打過來了,原來不是一直都有傳言嗎?」顧清朗說道。

  「也不知道紅黨怎麼樣。」錢有福雖然聽說紅黨對窮人很好,但還是忍不住的忐忑。

  「總不會比現在更差。」顧清朗說了一句。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沉默,錢父和錢有糧拿著鐵鍬在屋裡坐著,等著後半夜和錢有福換班。

  顧清朗一看這樣,把匕首讓給錢有糧拿著,自己拿著砍刀和錢有福一起守著院子。

  如今這世道亂,有時候敗軍逃過來,和土匪也沒什麼兩樣,禍害起來無所顧忌,所以一聽見槍響,誰不害怕?

  顧清朗過來的時候就聽見碼頭和火車站有槍聲傳來,幾個人守在一起,顧清朗也比較安心。

  幾人緊張了一夜,終於等到天亮,把錢母幾人從地窖里喊出來草草吃了點東西,顧清朗就出門去打探消息了。

  顧清朗來到碼頭,遠遠一瞧,沒看到熟悉的身影,又來到火車站,正好看到陶志華。

  顧清朗衝著陶志華小聲喊了一句:「陶大哥,陶志華—」

  陶志華聽到聲音一回頭:「顧小弟怎麼來這了。」

  「我來問問,什麼情況,你們打贏了。」顧清朗也想藉機和他們拉進一下關係,這些游擊隊隨後應該就安排到當地的機關工作了。

  陶志華把顧清朗領過去和金長天認識一下,說道:「除了幾個死硬分子,其餘的駐軍大多是本地人,我們一來他們就繳械投降了。」

  陶志華把他拉過去,對著金長天說道:「金大哥,這就是我之前說的,救了我兩次的那個小兄弟。」

  和金長天在一起的還有一名軍官,聞言好奇的望過來:「好小子,原來是你啊,我叫林大河,我對你可是久仰大名。」

  顧清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回了一句:「哪裡哪裡,林長官客氣了。」

  金長天囑咐了幾句就讓他走了,顧清朗想可能是這幾天要整頓縣城內的各方勢力。

  顧清朗走後,林大河說了一句:「這小子長得有點眼熟啊。」

  「你認識他?」金長天好奇問道。

  「應該不認識,就是熟悉,就是想不起來。」林大河覺得他可能是像自己認識的某一個人,可就是想不起來。

  「不管了,我們接著討論吧。」林大河想不起來就不想了,以後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顧清朗回到錢家,錢家人圍上來問道:「外面怎麼了,真的是紅黨嗎?打贏了嗎?」

  「打贏了,駐軍大多是本地人,一現身說游擊隊,大多數直接繳械了。」

  錢母一聽就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也就這兩天亂一點,過兩天應該就會好很多。對了,伯父,咱老家一共多少畝地。」

  「咱們幾家分家後一家六畝地,怎麼了。」錢父納悶地說道,不明白顧清朗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紅黨有一項耕者有其田政策,就是把地主的房子土地分給貧農,在別的占領區已經實施了很多年了。」

  「還有這種好事。」錢有糧先是驚喜地說了一句,又想到自己老家村子裡的地主人挺好的,租子也比別家地主少,荒年還會減免租子,不過又一想地主家那麼有錢,怎麼著也比平民老百姓家強,自己淨是瞎操心。

  顧清朗聽了他這話從心中感嘆了一句,紅黨的政策出發點確實是為了老百姓好,也難怪老百姓會這麼擁護他們。

  顧清朗轉頭問錢多多:「上次給你送來的衣服合適嗎?」

  「合適,清朗哥,我很喜歡。」錢多多嬌聲回道。

  上次顧清朗走後錢母就教育錢多多說,既然顧清朗有這個心,有這個錢,就不要總是想著替他省錢,多給男人一些正面回應,要不然他下次就衝著別人使勁兒去了,省錢的事等婚後自然就懂了。

  要是顧清朗知道錢母的這一番話,絕對豎起大拇指對錢母的生活智慧表示佩服,雖然他也知道錢多多是想替自己省錢,但是多多開心接下禮物表示喜歡會令他更開心,畢竟自己荷包還算充足,並不需要省這一星半點兒的東西。

  錢多多從屋裡拿出自己為顧清朗做的一套深藍色棉布短褂和一雙鞋子,對顧清朗說:「清朗哥,這是我給你做的衣服,你看看喜歡嗎。」

  做衣服的料子還是錢母讓錢家老二去特意買來的,上好的機織棉布。

  顧清朗驚喜地接過衣服鞋子,當即穿上褂子,說道:「喜歡,多多手藝真好,比裁縫鋪子裡的都好。」

  錢多多嬌羞地說道:「清朗哥又打趣我,我怎麼可能比得上裁縫鋪子。」

  錢家幾人看著二人的小兒女姿態,也是紛紛調笑,兩人的感情好,他們比任何人都高興。

  顧清朗吃過午飯後見錢家無事就回到家中。

  家中一切正常,門鎖也沒有遭到破壞,顧清朗鬆了一口氣,把收進空間裡的東西拿出來重新擺放好。

  隨後去了王家和陳家,確認一切安好後又回到家中。

  過了一兩天,街面上漸漸平靜下來,顧清朗去尋了一個打井隊,要在家中打一口井。

  縣城裡除了興隆路和雙桂巷通了電和自來水,別的地方都是用的煤油燈和蠟燭,吃水一般幾條巷子共用一口井,條件好一點就在自家打一口井。

  請來打井隊測了一下水脈,確定可以打井,然後用風水學確定打井的方位,在院子中間偏西北一點點。

  打井隊先挖直徑三米,深兩米的浮土,然後在中間挖了一個直徑一米五的圓,用鏟子沿著坑壁往下挖,用四根木棍豎在井上,站在上面,把下面的土抬起來轉移,挖到三米的時候用木片加固。

  挖出水的時候,把泥漿清理乾淨,用青磚和石灰砌出井壁,最後耗時半個月一口深八米的井就完成了。

  完成後的井口只能看到漏出地面三十厘米高的八角台子,最後在上面加了軲轆方便以後提水。

  時間一晃就到了8月29日當天,農曆七月初六,訂婚的好日子,顧清朗和陳叔帶著二十塊銀元、四樣禮餅以及庚帖來到錢家。

  到了錢家後,陳叔和錢家長輩交換二人庚帖,隨後兩家人一同吃了一頓訂婚宴。

  就這樣顧清朗和錢多多成了未婚夫妻,一切只待明年二人的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