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不動陣(上)

  「是和前男友分手的時候,在沸海吧。【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樂佐士官長涼嗖嗖一笑。

  「哪一任?」魯翼脫口而出,然後才知道怕,忙往回找補,「啊,我是說,是挺殘忍的。如果看著告死鳥行空,提出分手……」

  「是我提的分手。」陶顯醫官笑眯眯回應。

  「呃?」

  「奔向星河的血河裡,分手會更帶感吧。」

  魯翼戰戰兢兢,汗不敢出。

  星河?血河?不是冥河嗎?

  羅南順手在內宇宙模擬器上標註了下。這又是一個與他了解的前置信息不同的點。

  進入天淵生活圈後,羅南了解到的告死鳥,只是辰族祖星上一個特殊物種,正常情況下其實就是一種深水魚,群居,規模頗大,平日生活在祖星沸海之中。

  多少年來,這種魚並無什麼奇處。然而孽劫世之初,「赤輪裂隙」幾乎點火成功,成為含光星系另一顆恆星,導致星系引力環境混亂,祖星都被牽拉出宜居帶,以至於星球氣候劇變。雖然後面經過數百年調整治理,恢復到基本宜居狀態,但星球上生物圈已經多有變異。

  告死鳥便是其中一種。

  平日也就罷了,比較出奇的地方是,這種深海魚群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受某種因素驅使,離開平日的深海水層,快速上浮,大力躍出海面,展鰭奮飛,如鳥行空。

  此時基本都是祖星入夜,星河燦爛之時。

  因為深海與天空大氣壓力急劇變化,飛空魚群短暫醒目輝煌之後

  ,便會紛紛爆成一團血霧,便是有些格外強壯的魚兒沿著血霧所成血河,繼續上行,最終也難逃爆身慘死之厄,慘烈之至。

  告死鳥因此而得名,以前的名字反倒不作數了。

  按理說,這絕不算什麼好景致,但在一些人眼中,如此慘烈之事,恰是辰族乃至遺傳種誓要衝破基因所限圈層,奮力搏擊生命極限的象徵。

  一旦賦予意義,感受便不相同。

  亦有人傳說,一旦告死鳥當真能夠飛入星空,便可改易根髓,由魚化鳥,破開原生種群樊籬,成為強大的星際生命。

  甚至還有人信誓旦旦,說見過真正易髓成功的告死鳥,其實就是XXX之類。

  雖然大多數人明知是假,還是會有不少人會在天氣晴朗的夜間,乘船出海,為的就是觀睹告死鳥浮血河、穿夜空,奔向星海的「盛景」。

  至於湛冥殿下、蔚素衣等,是否也是抱著這般心思去沸海觀魚,便不清楚了。

  羅南在這裡想著告死鳥,這邊魯翼士官為了擺脫尷尬,強行改換話題,提起了蔚素衣:「話說這些年,素衣小姐出歌明顯變慢了,好久都不見出個單曲……」

  一說這個好多人就都不困了,紛紛出言加入討論:

  「在外面基本是半封殺狀態吧?」

  「不要看外面的消息啊,星盟那邊好多人說她已經過氣的,我都要氣死了。」

  「應該還是受到影響了吧,幾年前那場演唱會不是已經出事故了?」

  「

  名場面好嘛!說明就算隔了十一個千年,故土還是有人心向天淵的。」

  「可當事人壓力太大了,從那以後素衣小姐就深居簡出了……可惡,好想聽新歌!」

  「新歌的話,小杞哥的還不錯哦。」

  「昌義家的那個小傢伙?不行,喜歡不起來。」

  「是吧,太叛逆了,為了去唱歌,連『昌義』的姓氏都要捨去了。」

  「只是改回原來的姓氏而已。說個熱知識,『昌義』大君以前並不姓『昌義』。」

  「他是大君血脈……」

  「所以你覺得素衣小姐也該上戰場?」

  「昌義家的總該不一樣吧?」

  「昌義家的就不能出現普通人了?」

  「呃,你們跑題了吧?我只是想聽素衣小姐創作一首和含光星系有關的新歌而已。」

  「算了吧,一首『赤輪』已經把她坑苦了,再來一首,外面真要瘋了。」

  大家說著與戰事基本無關的八卦,愈發的嘰嘰喳喳,與指揮官原本希望的抓緊時間恢復精力的目標頗有些偏差。不過羅南也好,兩位士官長也罷,都沒有阻止。陶顯醫官還興致勃勃地加入進去……

  好吧,她本來就是這些話題的重要參與者之一。

  羅南聽著他們說話,繼續在內宇宙模擬器上工作。偶爾會去再看一眼陶顯醫官的胸口,那裡的「火種」處留下的告死鳥「圖騰」,讓他非常在意。

  他可以給出一個「武斷」的結論:

  不久前,純大君牽拉孽毒並驅役化形為「

  役光神鳥」,以消解瞳環-28758號小行星及周邊星域天淵軍隊的孽毒污染,其清理工作並不徹底。

  因為羅南在提前運作「役魔卷」時,將機動五連諸多感染者形神框架中能夠發現的所有的感染元素,都與「火種」形成連結。他並不能斷定這些感染元素的源頭,很難確認哪些是單純孽毒環境污染,哪些是「蟠魔」「燈塔」又或「夢神孽」獨門範式架構以及由此滋生的特殊性質的孽毒滲透。

  但事實就是這麼清楚:如果幹淨了、徹底了,火種里的告死鳥「圖騰」就不應該存在。

  特別是這樣清晰存在。

  僅從「火種」映射的殘餘元素成分看,此前一波,「役光神鳥」最多帶走了85%左右,還有至少15%的孽毒元素,牢牢盤繞在機動五連官兵形神框架深處,潛伏不出。

  並不是說羅南的能耐還要超過純大君,而是他只需要研究機動五連這麼一個小的集體環境,又通過當面談話、問卷調查、生命草圖等多種方式、多個維度進行分析,甚至動用了「羅南尺」這種直接作用在心理層面的手段,相關工作做了多輪,且細緻無比,這種條件,純大君多半是不具備的。

  要說,純大君的目的和手段,不是羅南這個層次所能置喙的,就是置喙了也聽不到。

  可羅南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麼。

  如果他生在天淵,長在含光,所有家庭和人際關係全都

  纏繞在這個社會之上,設身處地去想,羅南是要有些忌憚的。

  問題是,並不是這樣啊!

  他只是來參與一場「測驗」的過客。所有的身份,都是「葵姨」乃至於外接神經元系統模擬出來的,過往是虛無,以後大概也是。

  那麼他為什麼不去大膽嘗試一下呢?

  所以羅南通過天淵軍方正常的軍事技術反饋渠道,將他的猜測反映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他才想到:他這樣的行為,在當初那個時空節點上,有沒有發生呢?

  他多少有些出格的行為,會不會對模擬出來的「測驗」時空,造成什麼擾動?

  會不會干擾到他最終的測驗成績?

  這樣的行為究竟有沒有意義?

  看吧,人就是這麼矛盾。

  只是到目前為止,羅南的反應還沒有任何結果。他也不奢望這種逐級報送的渠道有多麼高的效率,既然做了,也就儘可能不去胡思亂想,耐心等待就是。

  另外非常重要的一點是:

  羅南圍繞「火種」提前做的功課,如今85%被提了出去,好處卻是立竿見影。

  要知道,哪怕純大君的「役光神鳥」有些粗疏了,可那畢竟是正宗的「盪魔圖卷」,不止是基礎,也不限定於「天人盪魔圖」,而是跨越了當下十三階天梯,自據一域,裂空封君的大君級強橫力量模式的充分展現。

  還有「璇晶陣列」的調度和運用,那是盪魔大君的遺澤,也是「化生天人圖景,成就自有時

  空」的內宇宙法理的充分闡釋。

  沒有比這個更能指向「盪魔圖卷」的本質。

  按照羅南現階段的水準,就算「役光神鳥」從他眼皮子底下飛過,也沒道理能體會其深層法理。

  然而,羅南牽拉機動五連成員的孽毒污染形成的告死鳥版本的「役魔卷」,再怎麼有幻想構形的參與模擬,其根本法理依舊是「盪魔圖卷」沒錯。

  「役魔卷」本就是天人盪魔圖中「毀逐禁役」四個高度成熟「範式」之一。

  在天淵帝國的範式評判標準中,應該是「四級範式」,別看在「五級」體系中,比較靠後,但考慮到實用性,已經是有實際功能的「範式」中的最高級了。

  「役光神鳥」發動之時,將85%的孽毒元素,連帶著羅南版本的「役魔卷」範式一併牽拉走,二者雖是境界、強度有天壤之別,可法理高度趨同。就等於是羅南那個融進「電刺蛇」長尾的「准範式」,投入其中後,甚是契合,雖有磨損,卻不可思議地頑強維持至今,時時刻刻反饋種種細節。

  當然,如果這是純粹的大君級別的戰鬥,羅南仍然無法攝取更多養分。但目前在小行星上展翅飛翔的「役光神鳥」,所呈現出來的功能,更多還是統合各級戰鬥單位,與「蟠魔」暗星的領域對抗,也需要照顧到各級指戰員的能力水平。

  所以基本上就是一些高效構形、範式的反覆運作,這就給了羅南

  反覆咀嚼,不斷記憶深化的機會。

  哪怕這些也不過就是「盪魔圖卷」深邃博大的應用技法中的一小部分,也足夠把羅南給吃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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