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離去
「再見了，偉大的喚醒者。」岳淵如同往常一般來到艦橋，他首先回了這麼一句，算是禮貌道別，接著又順口問道：「可以告訴我們，您這是要去哪兒嗎？」
話剛說出口，他就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問，畢竟哪有一道別，就問別人行蹤的，況且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一個六級文明去哪兒，人類也找不到。
而正當岳淵要改口的時候，卻聽到喚醒者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回答道：「十年前得到你們的情報之後，我就聯繫了我的主文明，不久前我剛收到其他提前抵達銀河系的駕駛員的信息，現在已經確認那幾個文明屬於六級文明。」
「所以接下來，我自然是在銀河系中隨便走走逛逛了，順便去探探那些文明的虛實。」
喚醒者不做任何隱瞞，也不知道是在乎人類，還是不在乎。
岳淵點了點頭，人類在這十年內也針對喚醒者做了許多分析，故而他也對喚醒者口中的所謂『智慧之路』又了一些概念。
人類雖然只是二級文明，但卻也明白喚醒者初到銀河系，想要找到什麼『智慧之路』，既然說只有到六級文明才有資格踏上遠航之路，那最好途徑，就是從銀河系頂尖文明入手。
同時，作為一個新到另一個河系的文明，首要任務當然也是得到這個星系足夠多的情報。
「未來，我們還能再見嗎？」岳淵又問，他的話語中帶有些感慨的意味。
不知怎地，一直想要這個壓在人類頭頂的喚醒者離開的岳淵，卻忽然有些不舍。
同時，心裡也生出些許落寞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像地球時代假期時間回老家團聚，然後班時間臨近，別人一個個先自己一步離開老家，回去上班，最後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感覺很像。
「可能吧，未來的事誰知道呢！」喚醒者回答之後，便接著說道：「好了，只能將你們送到這兒了，此地星空已經遠離那處戰場，星海茫茫，即便是六級文明，也很難再如此遙遠的距離上發現一個文明，你們暫時安全了。
而我，也該走了，銀河系還有許多墮落文明等著我們去拯救，真的要說再見了，人類文明。」
「再見，偉大的喚醒者。」岳淵恭敬地回答道，他第一次聽到喚醒者如此正式的稱人類為『人類文明』，而不是『小傢伙們』。
這樣一個稱呼的改變，讓岳淵感覺到，喚醒者似乎真的不一樣。
也許，喚醒者真的是一個善意的文明吧！他想。
喚醒者走了。
就在岳淵說出再見的那一刻，人類的探測器觀測到，那一層包裹在人類艦隊之外的曲速泡毫無徵兆地消失了。
人類，再度獲得了正常的星空視野。星河璀璨，群星的光芒恢復了正常。
緊接著，那一艘橫陳於人類艦隊上方十年的黃金分割長方體，在包裹人類曲速泡消失之後，也跟著如同幽靈一般，沒入虛空之中。
喚醒者消失的速度很快，就跟他出現的時候一樣，在人類的視角中，他仿佛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其實在得知喚醒者要離開之後，人類艦隊已經進入了探測器全開的狀態，並且將所有人類所有引以為傲的探測手段，都盯向了頭頂的喚醒者。
可卻沒有哪一個探測器，能探測到喚醒者是怎麼消失的。
在光學探測器的視角里，上一貞的畫面喚醒者還在，刷新到下一貞之後，那兒就什麼都沒有了。
中微子探測器亦是如此。
倒是雷射干涉空間天線陣列探測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在喚醒者消失之後，人類科學家從雷射干涉空間天線陣列的干涉儀里，發現了一絲輕微的干涉波變動。
而也正是這個波動，讓人們明白喚醒者興許是以某種空間技術離開的，當然也可能是直接以極快的速度進入曲速狀態走的。
空間技術就不多贅述了，人類科學家之所以認為是直接曲速狀態，是因為進入曲速狀態之後，在沒有超光速探測手段的人類眼裡，其實就跟消失了沒有區別。
因為想要從電磁波談探測器或者中微子探測器，『看』到喚醒者，都必須有光子落到喚醒者上反射回來，或者中微子粒子穿過喚醒者。可一旦喚醒者瞬間進入曲速狀態，然後以兩百倍光速迅速遠離之後，這些光子或者中微子可不就沒法追上喚醒者了嘛。
這種現象，屬於是喚醒者一下子跳到了人類的光錐之外了。
光錐之內，皆是命運。光錐之外，皆是虛妄。
人類無法探知到任何光錐之外的事件，喚醒者瞬間進入兩百倍超光速的那一刻，對人類來說就屬於光錐之外事件了。
離開與靠近不同。
之前在坤泰文明的描述里，看到那艘銀心聯盟飛船以『退行』現象進入視野，那是因為那艘飛船從他們的光錐之外，闖入了他們的光錐里。
宇宙就是這樣，很多超過光速的東西的出現，總會伴隨著一些顛覆人們認知的事。
興許，等到哪一天人類擁有超光速探測技術，才能真正『看』到以這種移動方式離開的飛船吧。
喚醒者離開得很乾脆，以至於許多在天琴號艦橋內的艦員都沒反應過來，他們恍惚了一會兒，反覆確認大屏幕上那個代表喚醒者的黃金分割長方體真的小事之後，才如夢方醒。
「總長，現在我們怎麼辦？」
問話的是天琴號的二副，他說著，便跟大副一起看向岳淵。
而此時的岳淵卻還保持著背手仰頭望著大屏幕的動作，他開口道：「艦隊暫緩航行，且先讓天文組科學家們儘快確定我們現在所處的未知，再派出一批探測器對此星域附近恆星系，進行探測。待探測有結果之後，我們再擇一適合的恆星系，進行停靠。」
喚醒者沒有告訴人類，具體被帶到了什麼地方，所以只能靠人類科學家自己去觀測。
位置變了，觀測到的星空也會隨之改變。
其實想想南北半球觀測到的星空都不一樣，就很容易明白，人類踏上宇宙之後，觀測到的星空景象，早已與地球時代天差地別。
不過這些難不倒天文學家們。
在接到岳淵的命令之後，他們就開始通過望遠鏡，去尋找星空之中的那些記錄在人類資料庫中的穩定中子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