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朦朧朧穿透雲層,傾灑萬縷銀輝,溫柔籠罩在二人身上。
秦亦馳還單純以為她只是不想走路,盯著她許久,忽然鬆開手,自覺地蹲在她面前:
「上來,我背你。」
喬珍愣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白皙無瑕的肌膚暈染上淡粉,一直蔓延到脖頸。
明顯喝醉了,但還保持著一絲絲清醒。
簡直可愛死了。
秦亦馳喉嚨突然有些乾澀,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眼眸深沉晦澀。
真想把她拐走,拐回家。
片刻後,喬珍終於反應過來,乖乖走過去,趴在他背上,雙手輕輕勾著他脖子。
他的背很寬厚、很硬、很溫暖,也很安心可靠。
喬珍雙腿自覺纏上他的腰,跟條八爪魚一樣粘在他身上,一字一頓、很禮貌地說:「謝謝,秦亦馳,你人真好。」
想了想,喬珍覺得還不夠,於是朝他豎起大拇指,跟個人機一樣重複:
「你是一個大好人,大大滴好人!」
秦亦馳顛了她一下,背著她繼續往前走,輕輕哂笑。
小醉鬼,還怪有禮貌的。
可沒多久,喬珍突然指了指自己,聲音漸弱:「可是,我、我不好。」
秦亦馳忍不住笑:「你哪裡不好?」
「我就是不好,我很…壞的。」
喬珍默默把頭埋在秦亦馳肩膀上,眼睫毛輕輕扇動著,在內心瘋狂和道德觀念作鬥爭。
她真的很壞。
因為她不僅要趁醉勾引他,她還對他圖謀不軌,她甚至還饞他身子……
夜色朦朧,天空像是一幅絢爛璀璨的畫卷,閃爍著一顆顆晶瑩。
喬珍一路都趴在秦亦馳溫暖可靠的背上,環住他脖頸,像是只小動物。
她有些貪戀地埋在他肩膀上,一遍又一遍輕念他的名字:
「秦亦馳。」
「嗯?」男人耐著性子回應她,聲音低沉而磁性,還帶著一股慵懶痞壞的勁兒。
「秦亦馳。」
「嗯。」
聽到回應,喬珍抿抿唇,心裡開心到冒出一個個粉紅愛心氣泡,不自覺摟得更緊。
她親昵地蹭蹭他脖頸,湊在他右耳邊,嗓音甜軟:「秦亦馳~」
「我在。」
她每念一遍,他都認真回應著。
昏暗樓道內,隨著腳步聲,頭頂的暖橙光緩緩亮起,溫柔繾綣地鋪在二人身上。
到家了。
好快啊,怎麼時間這麼快。
許久許久之後,喬珍才戀戀不捨地鬆開手,平穩地站在地上。
一離開他溫暖熟悉的後背,喬珍心裡忽然就空落落的。
或許是因為外面天太冷,她鼻尖都凍的有些紅,眼眸中更是漾著朦朧醉意。
秦亦馳捏捏她的手,溫聲低哄:「晚安,小朋友。」
「等等,你等一下!」喬珍吸了吸鼻子,有些著急地叫住他。
她迅速拉開小背包拉鏈:「秦亦馳,我也有個小禮物要送給你。」
她蹲在地上,扒拉半天,終於從包里翻出一朵紅玫瑰。
是手工微鉤的酒杯狀玫瑰,正紅色花瓣的每一針每一線都編織得細膩精緻,像是經過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在柔和光線下,顯得優雅而熱烈。
喬珍彎唇淺淺笑起來,獻寶似的,朝他舉起這朵紅玫瑰,甚至自動配音:「噹噹噹噹~送給你!」
她學著視頻博主,織了好久好久的,做出很多個玫瑰花,可是很醜,這是最最最漂亮的一朵。
當喬珍舉起玫瑰的那一刻,秦亦馳驟然愣在原地,心神瞬間失去平靜。
他甚至在想,他是不是也喝多了?
這一切都像是場虛無縹緲的美夢,像踩在柔軟雲端上,稍不注意,就會驟然跌入低谷,疼得肝腸寸斷。
喬珍晃了晃手裡的紅玫瑰,召回他的思緒。
秦亦馳用力一掐自己的手指,才發覺,眼前這一幕,全都是真的。
心裡好像淌過一陣春風,吹起漫山遍野的鮮花。
他滾了滾喉結,伸手去接。
結果下一秒,喬珍突然縮回手,又不願意給他了。
秦亦馳莫名笑起來,歪著頭看她,連哄帶騙:「不是說要送給我嗎?」
喬珍攥緊玫瑰花的莖,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語氣帶著些許緊張,訥訥說:
「收了這朵花,那……你就是我的人了。」
話里莫名藏著繾綣曖昧。
情人節,一朵永久紅玫瑰,說明心裡只有對方,希望和對方來一場熱烈盛大的愛情。
這句話,還是陳美香教她說的,說是一定能撩他、釣他、試探他。
喬珍小臉緊繃,眼神躲閃,低著頭不敢看他。
「喬珍。」秦亦馳輕輕念她名字,狹長漆黑眼眸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她緩緩抬起小臉:「嗯?」
秦亦馳屈膝蹲下與她平視,一邊接過玫瑰花,一邊揉揉她腦袋,蠱惑的嗓音透著認真:
「我本來就是你的人啊。」
「……」喬珍反應了幾秒,大腦突然宕機,一片空白。
沒多久,喬珍白皙臉蛋暈染起一層粉霞,耳根也在慢慢發燙,火燒似的。
她…
她好像被反撩到了!
糟糕糟糕,軍師呢,軍師們都不在啊,接下來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啊啊啊!!
喬珍迅速紅著臉埋下頭,瘋狂思索著對策,眼珠一轉,心裡撥動著小算盤。
許久後,她悄悄藏起狡黠的笑意,裝模作樣翻翻包。
「找什麼呢?」秦亦馳問。
喬珍遲鈍兩秒,可憐巴巴抬起頭,眼眶通紅,濃密纖長的睫毛顫抖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秦亦馳,我…我家鑰匙好像沒帶。」
聞言,秦亦馳幫她一起翻包,甚至衣服口袋也全都仔細檢查一遍。
真的沒有。
喬珍蹲在地上,用食指畫圈圈,看上去著急又委屈,低聲咕噥:「怎麼辦啊,我總不能睡大馬路吧,外面好冷好冷,我好怕……」
秦亦馳剛想說什麼,下一秒,喬珍伸出手,輕輕揪住他的衣角。
少女像是一隻無依無靠的小動物,濕漉漉的眼眸里仿佛只有他,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嗓音輕輕顫抖:
「秦亦馳,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
話音剛落,「轟」地一聲,秦亦馳頭頂仿佛炸了個響雷,理智炸得七零八落。
懸著的心,終於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