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老大一拳,孫澈九泉

  袋子裡有15個特辣香骨雞和8個葡式蛋撻。

  姜姝按照習慣把蛋撻分成四份,香骨雞分成五份。

  周驍胃口大,吃兩份香骨雞。

  顧錦年看著姜姝,沒有接她遞過來的蛋撻香骨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沒說要吃肯德基,現在又分給他,這樣跟占便宜有什麼區別。

  不接又不太好,白白浪費對方的心意。

  姜姝看出對方的顧慮,拿出一塊德芙巧克力放在桌面上,笑著問:

  「校花,沒必要分那麼清吧?」

  顧錦年眸光閃了閃,雙手接過:「謝謝。」

  「蛋撻得趁熱吃,涼了就不香了。」姜姝話是這麼說,卻沒有立刻吃蛋撻。

  而是蹲在地上用凳子當掩體,觀察門口的動靜,有種十分強烈的偷感。

  顧錦年心生好奇,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目睹宋映寒一拳朝孫澈臉上揮去的場面。

  「哇哦!」

  他不禁掩唇驚呼一聲,發自內心覺得宋映寒打架的樣子很酷。

  動作瀟灑流利,觀感極佳。

  他光顧著欣賞校霸帥氣的英姿,沒有察覺問題的嚴重性。

  反觀心思細膩的姜姝像是意識到什麼,三兩步衝出去把宋映寒拉回教室護在身後。

  以免兩人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

  在教室打架還能想法子瞞過老師,在走廊打架可是會鬧得全校皆知。

  到時候就不是區區一個警告處分就能收場了。

  顧錦年這時才反應過來。

  起身。

  我去插一腳會不會被宋映寒罵多管閒事?

  坐下。

  他們要是打起來怎麼辦?姜姝可是連一桶水都搬不起來,一巴掌打身上不得疼三天。

  起身。

  宋映寒的武力值爆表,一個能打三個,還是離遠點,以免被她當成敵方扇一巴掌。

  坐下。

  不行……

  周驍看他一會站一會坐:「你長痔瘡了?」

  顧錦年的屁股剛離開凳子三公分,聞言欲蓋彌彰地站起來伸展胳膊,假裝自己很忙:

  「沒什麼,我抽空鍛鍊一下身體。」

  周驍沒有懷疑,繼續啃香骨雞。

  顧錦年:「他們要是打起來怎麼辦?」

  周驍:「一九開。」

  顧錦年:「什麼?」

  周驍:「老大一拳,孫澈九泉。」

  顧錦年:「……」

  啊,看來是我多慮了。

  ——

  姜姝也以為他們要打起來,左右勸架。

  「前門就是辦公室,你們前一秒打架後一秒就要進政教處給家長打電話。」

  「這件事本來就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把林慈罵哭,他的嗓子就不會哭啞,你知道嗓子對一個音樂生有多重要嗎?」

  「聽話,咱們不打架,有話好好說,沒什麼事情是用語言解決不了的。」

  「林慈又沒惹到你,你老是跟他過不去幹什麼,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臭脾氣。」

  「寒寒,消消氣,我們去吃蛋撻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雙標簡直不要太明顯。

  宋映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低聲跟姜姝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有點衝動了。」

  姜姝回之一笑。

  宋映寒不想讓姜姝為了自己的事情操心,主動退讓,對孫澈說:

  「你去跟林慈道歉,高考前別再跟他有任何交集,最好連面都別見。你的心思不在高考上,不代表別人不重視自己的未來。」

  「孫澈,別再來挑戰我的底線,再有下次,不管林慈怎麼求情我都不會放過你。」

  孫澈眸色黯淡,什麼也沒說,失魂落魄地走回光華樓。

  不知有沒有把這些話聽進去。

  姜姝鬆了一口氣,回想剛才自己說的話:「寒寒,我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宋映寒:「哪有,別亂想,你說得很對。」

  姜姝情緒敏感,過於在意別人的感受,偶爾不小心對別人說出重話,會陷入長時間的內疚自責當中。

  宋映寒抓住她的肩膀晃了晃:「你沒說錯,不要懷疑自己。他活該,他要是沒有欺負林慈,你會罵他嗎?」

  這麼一想,姜姝心裡好受多了:「你說得對。」

  宋映寒:「好啦,別想了,香噴噴的蛋撻要比孫澈那個傻叉重要得多。」

  姜姝重重點頭:「嗯!」

  周驍看宋映寒回來了,舉起啃得一乾二淨,狗看了都要不停搖頭的骨頭:

  「老大,我吃得很慢!」

  宋映寒坐下時順手摸一把周驍的腦袋:「真乖。」

  顧錦年用超小的聲音跟姜姝說:「你有沒有覺得,她那樣摸周驍的頭很像是在逗狗。」

  宋映寒眉眼彎彎:「我聽得到哦。」

  顧錦年:「!」

  這一瞬間,從天靈蓋到腳底板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遭了。

  不該提起「狗」這個字。

  「姜姐,你聽到我剛才說什麼了嗎?」

  姜姝心虛地低下頭:「沒有……吧。」

  宋映寒:「是嗎?」

  顧錦年起身九十度鞠躬,頭撞到課桌發出咚的一聲:「老大,請原諒我,我再也不亂說話了。」

  認錯態度倒是果斷誠懇。

  宋映寒也摸了摸他的腦袋,故意把頭髮揉得亂七八糟:

  「人死不能復生,小狗也不會,不用刻意避諱什麼,你再磕頭我可要提前給壓歲錢了。」

  顧錦年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直起身子,黑眸清澈靈動,沒有任何被世俗污染的痕跡。

  「謝謝你願意原諒我。」他說。

  宋映寒不知怎麼被戳中笑點,噗嗤一聲笑得停不下來。

  她很少笑得這麼開心,生理性眼淚打濕睫羽,像是掛在荷葉邊的一滴露珠。

  眉眼間撫不去的冷漠、鋒芒逐漸消散,只剩下藏不住的笑意。

  「顧錦年,以前我一直覺得小小很傻,會被別人用一根棒棒糖拐走,現在看來你才是最傻的人。」

  總是一本正經說那些傻不拉幾的話。

  ——「謝謝你願意原諒你。」

  只有傻子才會說這種話。

  姜姝垂眸盯著某一處,細細琢磨這番話。

  寒寒……

  有點不對勁。

  顧錦年並沒有察覺到什麼,拿幾本書擋在自己面前:「你別叫我全名,我害怕。」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習慣宋映寒叫自己「公主」。

  突然變了稱呼,讓他回想起自己每回被爸媽哥哥喊全名就要挨罵挨打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