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犯我一班者,雖遠必誅!

  鄭一鳴當場就想把第四罐旺仔牛奶砸地上,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控制住惱怒的情緒。

  他在心裡默念幾遍提前準備好的措辭,深吸一口氣,從後門走進教室。

  黑色校服在滿教室小綠人當中格外顯眼。

  同學們仿佛被定身一樣,一動不動看著學生會會長。

  不知是誰開了個頭。

  教室里響起窸窸窣窣往書包桌洞裡藏糖的聲音。

  宋映寒看到了但不想搭理對方,嚼著嘴裡的酸條,繼續給周驍講題。

  「映寒。」鄭一鳴把旺仔牛奶放到姜姝課桌上,真誠道歉: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周驍的腦神經比水桶還粗,都沒看出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微妙,看到甜牛奶就饞:「老大,我可以喝嗎?」

  宋映寒餘光掃一眼,看到是四罐,神色鬆動一分:「你喝。」

  周驍開了一罐,咕嘟咕嘟喝完。

  他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脈,突然看懂那道一直沒想明白的題,提筆寫下解題過程。

  「老大,是這樣嗎?」

  宋映寒:「對了。」

  周驍得到肯定,臉上浮現歡喜的神采,繼續埋頭做題。

  鄭一鳴就這麼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等宋映寒消完氣搭理自己。

  為了不讓自己的心思暴露。

  他的目光直直鎖定在周驍身上,像是在好奇對方做的題有沒有對。

  宋映寒側頭問:「你還有事嗎?」

  鄭一鳴:「沒有。」

  宋映寒拿一罐旺仔牛奶,單手拉開拉環:「門在後面。」

  鄭一鳴知道對方已經消氣:「我中午要出去買肯德基,你們吃不吃?」

  周驍斬釘截鐵:「吃!」

  鄭一鳴看向宋映寒,期待對方的回答。

  宋映寒問了姜姝的意見後從兜里摸出幾張現金湊起五十遞過去:「要我說謝謝嗎?」

  鄭一鳴輕笑:「不用。」

  他沒有久留,在全班同學宛如看殺父仇人的目光中走出教室。

  人一走。

  全班都炸了。

  「班長,微臣請求率軍攻打高二一班!揚我班威!」

  「啊啊啊,我得了一種看到學生會就來氣,看到學生會會長更來氣的精神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此等小人竟公然闖入我班領土,殺!眾將士隨我上陣衝鋒!」

  「犯我一班者,雖遠必誅!」

  宋映寒站上講台,做了一個安靜得動作:

  「眾將士稍安勿躁,當務之急是揪出敵軍派到我軍來的臥底。」

  假冒校花的「年糕」已經被英明神武的班長大人踢出群聊,但同學們懷疑還有其他披著馬甲的臥底。

  有人自告奮勇把群成員都調查了個遍,可惜一直沒找到證據。

  此話一出,班裡陷入一種詭異的氛圍。

  同學們懷疑身邊每一個人都是臥底。

  「你是不是敵方派來的奸細!」

  「難怪你小子昨天突然說人中癢,原來是內奸,八嘎,舉起手來!」

  「我看你才是內奸,不想動,你們已經被我一個人包圍了!」

  「你才是臥底,你全家都是臥底,你祖宗十八代都是臥底。」

  宋映寒只用一句話就把同學們對學生會的仇恨轉移到不存在的臥底身上。

  不愧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班長大人!

  ——

  顧錦年看到教室里一片群魔亂舞的場面差點以為自己又走錯教室,仔細看了好幾眼才敢進去。

  「他們怎麼了?」他問姜姝。

  姜姝絞盡腦汁都想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我CPU燒了,解釋不了,你得問寒寒。」

  顧錦年又去講台問正在擦黑板的宋映寒。

  宋映寒:「你的糖里有毒,他們這是中毒了。」

  顧錦年:「啊?」

  宋映寒蹦起來都擦不到黑板最頂上,把板擦遞給顧錦年:「你來。」

  顧錦年連腳都沒墊一下,伸直胳膊就可以擦到。

  宋映寒盯著他看了好幾秒,嘖一聲,眼神看上去像要把對方腳脖子給砍了一樣。

  顧錦年渾然不知,又去問老實巴交、絕對不會說假話的周驍。

  周驍:「發癲。」

  顧錦年:「啊……懂了。」

  才怪。

  壓根沒聽懂。

  同學們直到聽見上課鈴聲才恢復正常。

  顧錦年發現自己桌洞裡有一瓶旺仔牛奶,悄聲問周驍:「誰給的?」

  周驍:「鄭一鳴。」

  顧錦年:「?」

  不是……

  神經病啊?!

  前腳互相問候後腳送旺仔牛奶?

  S還是M?

  等等,這裡面不會有毒吧?!

  顧錦年不敢喝:「你要不要?給你。」

  周驍最喜歡的就是甜牛奶,當然願意:「要。」

  課間。

  周驍把旺仔牛奶喝了。

  一米八幾、長相硬朗的帥小伙喜歡喝甜牛奶,反差感屬實太大。

  不亞於彭于晏健身時往頭上帶個粉色蝴蝶結。

  顧錦年盯著他看了好一陣,表情越來越古怪,幾番欲言又止。

  宋映寒注意到顧錦年的視線:「這麼?你暗戀小小?你們這門親事我不同意,趁早死心吧。」

  顧錦年解釋說:「我搞不懂鄭一鳴為什麼要給我牛奶,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裡面下毒,他想弄死我!」

  宋映寒:「……他確實想弄死你。」

  顧錦年:「果然,我就說這牛奶里有毒!」

  周驍咂吧咂吧嘴,細細回味一番:「沒毒啊,跟平時一樣的味道。」

  顧錦年:「不信。」

  宋映寒無奈地嘆口氣:「親愛的,我開始懷疑你的智商有沒有達到平均值了。」

  顧錦年:「什麼意思?」

  他有點委屈,又有點無措:「你能不能別老是跟我打什麼啞謎,我聽不懂。」

  宋映寒:「姝姝,你跟他解釋,我要去上廁所去。」

  「就是……」姜姝儘可能委婉一點:「鄭一鳴把你當成寒寒的朋友,給寒寒送牛奶順便也給你買一瓶。」

  或稱。

  之前不把你當人,現在把你當人。

  顧錦年:「懂了。」

  這回是真懂了。

  「姜姐,謝謝你,要是沒有你當翻譯,我遲早會跟宋映寒打起來。」

  宋映寒跟周驍。

  一個說話只說一半,不管怎麼問都懶得回答,另一個無條件盲從,分不清真話玩笑話。

  他卡在中間就跟瓜田裡的猹一樣到處亂跑找不到方向。

  姜姝:「你多問幾次,寒寒會說的。」

  顧錦年:「真的?」

  姜姝:「我不會騙你的。」

  顧錦年把那句話記在心裡,準備下次試試多問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