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洛(抓蟲)

  (魂魄不散,屍骨不化,死後可化僵,僵修煉成妖,可化魃,魃為天地異物,可避天道三次。)

  可避天道三次,什麼意思?陳魚繼續往下看。

  (魃有玄煞,玄煞不可化,唯能封印,固魃不死。然魃出世,天下大旱。)

  也就是說,因為玄煞難於化解,天道又饒他三次不死,所以魃只能封印,但是每次封印解開,魃出世,就會天下大旱,直到再次被封印。

  (吾派祖師苦心專研,得此法訣,可淨化玄煞,滅殺魃。)

  這麼牛?陳魚迫不及待的繼續往下看。

  (需一大功德者,以身祭之,引渡煞氣。)

  什麼鬼?也就是所謂的要滅殺魃,就必須找一個有大功德的天師和魃同歸於盡,犧牲自己拯救天下,這種功法也好意思傳下來?陳魚抽了抽嘴角,把絹布重新扔回盒子裡,然後繼續在房間內找靈器。

  只是找了半天,房間裡似乎沒有任何一件疑似靈器的東西存在,陳魚皺著眉,思考了半天,這才想起了殭屍背著的那把長/槍。陳魚跑出房間,把落在一堆灰塵旁邊的長/槍撿了起來。

  長/槍上依然附著殭屍的煞氣,陳魚注入靈力,然而被注入的靈力並沒有去吞噬長/槍上殘留的煞氣,兩種氣息共存,互不干擾。

  是了,果然是靈器。

  陳魚喜滋滋的把長/槍背在身後,正要爬出洞口的時候,又轉身回來把石室內的木盒以及殭屍身上的黑色鎧甲一起扒拉走了。

  至於牆上的夜明珠,陳魚考慮了一下,那好歹也是自家門派的東西,自己還沒有窮到變賣家產的地步,於是才沒有去牆上扒拉下來。

  因為鎧甲太重,陳魚分了兩次,才踩著飛旋的羅盤躍回了地面。考慮到這麼晚了,索道肯定已經關閉了,陳魚背著東西回了洛山派存放法器的石室,準備今天晚上就在那湊活一晚,明早再離開。

  =

  而因為陳魚遲遲沒有出來,陸寧和梁光等人一直等在索道入口的山谷,神色緊張的觀察著山頂。似乎只要這麼看著,奇蹟就會發生一樣。

  「陸寧哥,我們先回去吧。」嚴欣忍不住說道,「她自己爺爺都說了,她不會有事的。」

  早前陸寧和梁光等人確認了陳魚一直沒有從結界內出來時就急的不行,第一時間就跑去酒店找到吳老,告訴他陳魚沒有出來的事情。

  當時吳老聽完只是詫異的挑了挑眉,顯然沒有放在心上,還好心的反過來安慰道:「放心啦,那丫頭死不了,你們剛比完賽,還是先回家休息吧。」

  說完他自己就又回房間繼續看電視去了。

  陸寧對於吳老的反應簡直不能理解,又不能對長輩說什麼,就只好又回了山谷,一直守在結界外。

  「欣兒,你要是累了,你就先回去吧。」陸寧頭也沒回的對嚴欣說道。

  「可是……」嚴欣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嚴威一把拉到了旁邊。

  「哥,你幹嘛?」嚴欣嘟著嘴問道。

  「欣兒,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懂事。」嚴威滿臉的無奈。

  「我又怎麼了?」嚴欣見哥哥說自己頓時不滿道。

  「陳魚是林姨的救命恩人,她在陸寧心中的分量不同於別人。」

  嚴欣就是因為知道陳魚在陸寧的心目中是特別的才會不舒服:「可是,明明她自己爺爺都說她沒事的。而且陸寧哥之前在結界內的時候,耗損了很多靈力,我只是想要他早點回家休息而已。」

  「欣兒,雖然我們和陸寧很小就認識,但是你也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嚴威第一次對自己的妹妹說這麼重的話,「我知道你喜歡陸寧,且不說他喜不喜歡你,你都不應該去插手他的事情。」

  「哥……」嚴欣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哥哥。

  「在我心裡,我的妹妹一直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我不希望她變的胡攪蠻纏,刁蠻任性。」嚴威語重心長道。

  「哥,我……」

  「我們留在這裡也沒用,我帶你回去。」嚴威說完,也不理嚴欣的反對轉身走回陸寧身邊說道,「陸寧,我帶欣兒先回去了,有陳道友的消息給我發個消息。」

  「嗯。」陸寧點了點頭。

  嚴威說完,拽著不情不願的妹妹坐著索道離開了山谷。

  同樣留在原地的梁光三人,見陳魚遲遲沒有出現。梁光都忍不住開始問秦觀海:「觀海,當時你感應到法器的時候,有沒有感應到危險?」

  「時間太短了,我只來得及感知到法器。」秦觀海說道。

  「陳道友修為那麼厲害,應該不會有事的。」在結界內同行了一天,陳魚的修為如何,邵奇也算是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四人不再說話,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安靜的等著,直到太陽再次從東方升起,一陣刺耳的,仿佛什麼東西摩擦地面的聲音,打破了黎明的寂靜,引起了幾人的注意,眾人轉頭望去。

  陳魚背著長/槍,拖著長長的殭屍鎧甲,一路噼里啪啦的走著,滿以為這麼早外面肯定沒有人的陳魚,一出山洞就對上了四雙驚喜的眼睛。

  「嗨,這麼早?」完了,門派入口暴露了。

  「施施!」陸寧回過神來,一馬當先的跑了過去。

  「陳道友。」其餘三人緊跟著一起跑了過來。

  「你們都在啊。」陳魚心虛的笑笑。

  「你沒事就好。」陸寧查看了一番陳魚的狀況,見她神采奕奕,周身靈力充足,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精神許多,頓時放下心來。

  秦觀海則注意到了陳魚背後的長/槍,問道:「這就是第二件法器吧。」

  「嗯。」陳魚點頭。

  「這個鎧甲也是?」梁光看著陳魚兩隻手拖著的貌似很沉的鎧甲問道。

  「這個不是,這個是我從殭屍身上扒下來的。」陳魚說道,「那隻殭屍有些年頭了,這鎧甲質量這麼好,估計是個不錯的古董,我打算拿出去看看能不能賣錢。」

  「……」為什麼詭異的覺得陳道友做這種事情很合理呢?

  「我來幫你拿吧。」陸寧見陳魚艱難的拖著兩件鎧甲,伸手過去要幫忙。

  「不用,不用,挺沉的,我自己來就好了。」陳魚拒絕道。

  「沒事,我幫你拿。」陸寧堅持要幫忙。

  陳魚見陸寧這麼堅持只好鬆開了手。

  「砰!」

  陸寧差點被沉重的鎧甲帶的跪倒在地,臉色頓時有些尷尬,陸寧勉強笑了笑,彎腰去拾跌落的鎧甲,然而……根本拖不動。

  我都說很沉了……陳魚腹誹道。

  於是四個男人,眼睜睜的瞅著一個嬌小的女孩,拖著兩件沉重的鎧甲,健步如飛的往山下走去。如果不是鎧甲被放進車裡的時候,輪胎明顯的下陷了許多,幾人都要懷疑山谷里那一幕是不是自己在做夢了。

  =

  等陳魚回到酒店,剛從電梯裡出來,隔壁通宵打遊戲的網癮老年就把房門給打開了,一臉嫌棄的盯著陳魚手裡拖著的東西:「帶回來之前,不知道清理一下,臭死了。」

  「你自己鼻子太靈,怪我了?」陳魚帶下山之前就已經給鎧甲做了淨化,上面雖然還有一些煞氣的殘留,但不會給普通人帶來影響,只是吳老修為太高,感知比別人要強上許多。

  吳老瞅了一眼鎧甲,就知道這件鎧甲煞氣較重,估計需要二次淨化才能徹底淨化乾淨,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掃了一眼陳魚背上的長/槍問道:「靈器找到了?」

  「找到了。」陳魚點頭。

  「你倒是狗屎運。」自己在祁連山待了那麼多年都沒找到,這丫頭一去就找著了。

  「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陳魚聽到吳老說她狗屎運也不生氣,掏出從石室內帶出來的木盒子遞給吳老說道,「這是和靈器一起找到的。」

  吳老伸手接過盒子,看了一眼說道:「這上面有我們洛山派的獨門封印。」

  吳老開啟木盒,看到裡面的絹布,然後展開,閱讀了裡面的內容後,吳老的表情瞬間變的難看起來。

  「老頭,你怎麼了?」感覺到老頭臉色不對,陳魚關切的問道。

  「沒吃早飯,血糖低。」吳老把絹布摺疊好,睨了一眼陳魚,指示道,「把東西收拾好,出去給我買早餐,我要第六條街口的小籠包,第八條藉口的鮮榨豆漿。」

  說完,吳老關門回屋。

  這要不是酒店,知道門踹壞了要賠錢,陳魚恨不得立刻撲上去給一腳。

  尼瑪,我辛辛苦苦在外面和殭屍殊死搏鬥了一宿,回來一句問候都沒有就算了,還讓我給你一個宅在家裡的打遊戲的老宅男買早飯!!

  =

  帝都,樓家。

  隨著靈姬劍的回歸,樓銘前世的記憶越來越清晰,他隱隱覺得自己煞氣的由來應該就在靈姬劍那一世。

  田飛準備好早餐,站在樓銘的臥室門口,等了幾秒之後,又轉身下了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在群里發消息。

  田飛:(三少還在睡。)

  何七:(這段時間三少睡眠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了。)

  程鵬:(三少最近睡眠似乎不大好。)

  助理A:(沒錯,我上次值班就發現三少晚上驚醒過三次,似乎還做什麼噩夢了。)

  助理B:(有一天中午,三少還破天荒的午睡了,不過醒過來的時候,臉色蒼白,滿頭大汗,似乎也是被驚醒的。)

  田飛:(三少這是怎麼了?)

  何七:(可能是和那幾件靈器有關。)

  程鵬:(沒錯,似乎就是那幾件靈器來了之後,三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助理A:(那……我們要怎麼辦?)

  何七:(毛大師並沒有說靈器有問題,我們先靜觀其變吧。)

  ……

  助理們討論的同時,樓銘的夢境又有了新的進展,他夢到前世的自己帶著靈姬公主回去見師傅。

  「你師父會喜歡我嗎?」靈姬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師父人很好也很疼我,只要我喜歡的,他肯定也喜歡。」鳳洛笑著安撫道。

  「天師不都是道士嗎?你們真的可以娶妻生子的嗎?」靈姬好奇道。

  「你懷疑我是道士,幹嘛還要和我在一起。」鳳洛好笑道。

  「我本來是打算讓你還俗的嗎。」靈姬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還真是……」鳳洛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嘻嘻……」靈姬狡黠的笑著,可愛的模樣讓鳳洛瞬間沒了脾氣。

  ……

  畫面一轉,一個白髮白袍的老者威嚴的站在鳳洛面前。

  「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老者說道。

  「師父,為什麼?」鳳洛不解道。

  「我是為你好。」老者語重心長道。

  「如果您是為了我好,那就請師父成全我們。」鳳洛跪倒在師尊的面前請求道。

  「如果……我是為了那個女孩好呢?」老者再問道。

  鳳洛一僵,神情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師傅。

  「我洛山派一共兩大絕學,你驅鬼術學的出神入化,但占卜測算卻並不怎麼精通。」老者滿臉的擔憂,「然為師為你占了一卦……」

  想到師尊的占卜測試,鳳洛的臉色瞬間慘白……

  而睡夢中的樓銘,臉色也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