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拼命

  當速度足夠快，空氣如泥沼。

  白雨珺距離對手足夠近，尤其蓄積全身力量迅猛爆發，但面對同級別對手仍然不夠快，崑崙墟物質比外面仙界更加穩定，空氣沉，思維太快導致肌肉動作跟不上。

  「吼！」

  快點！再快點！

  瞬間爆發疾速明顯看見空氣波紋，龍槍撕裂氣體聲刺耳。

  嗡……

  利刃嗡鳴，時間放緩，珣先生能夠看清那張鱗片俏臉，丹鳳雙眸冒紅光。

  他也急眼了，反應不及將會被偷襲重傷，甚至有可能慘遭毒手當場喪命，亦拼命怒吼，提劍迎向那杆黑色長槍！

  漲紅臉大喊，時間放緩狀態聲音沉悶拉長音。

  他怕，怕被神獸擊中。

  身軀無論用何種方法錘鍊都比不得神獸，自己擊中神獸一次只會令其受傷，可自己被擊中一次則必死無疑，所能依靠的只有法術和寶物，沒什麼公平不公平，發牢騷無濟於事。

  全力運轉催動古樸寶劍……

  山下。

  遠古遺民部落。

  正聚集一起烤制獸肉的原始人們齊齊扭頭。

  「山上……惹了哪頭凶獸？」

  從原始部落往上看，就見天柱山下方半山腰驟然明亮，濃濃的積雲先往裡塌縮緊接著迅猛向外爆發，吹散了暴風雪露出萬年寒冰！

  劍槍相撞，狂暴能量溢散，雙方死死抓住兵器僵持。

  原本勝券在握的珣先生深感意外，師父消耗巨大才傳遞進來的屠龍劍竟然被擋住了，這怎麼可能？

  其實，與時俱進很重要。

  對付遠古時期龍族屢屢奏效，萬萬年後已經跟不上時代了，某白為活命從來不吝嗇動腦子，各種計算推測。

  劍氣死死頂住纏繞電弧的神秘龍槍，腳下堅冰碎裂。

  誰也不肯後退半步。

  激發冷血殘暴猛獸基因的白雨珺狀若瘋狂。

  「骯髒卑賤的惡徒！你知道當年我被那該死的破劍威脅了多少年嗎！憑什麼！有什麼資格決定我的生死！」

  「無知孽畜！降妖除魔乃吾等職責！」

  「放屁！遠古時期資源利益爭奪罷了！屠殺滅族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小小妖龍休得廢話！」

  一龍一人互相怒吼謾罵，恨不得殺死對方。

  白雨珺本事一般，唯獨最記仇，對報仇有著某種野獸般執著和瘋狂。

  到底神獸力氣更大，雙手握龍槍開始一步步將對手推的慢慢後退，一步，又一步，冰面留下深深劃痕。

  俏臉猙獰語氣森然。

  「當年，我為了報仇可以等幾十年，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等幾代人，直到我強大了，活著就殺死報仇，死了就刨墳挖屍挫骨揚灰，然後殺光仇敵後代，詛咒仇敵轉世壞其命格，哈哈~哈哈哈~」

  笑得特陰森，珣先生想不到美貌外表下如此扭曲殘暴。

  「你……你殺心太重！」

  「沒錯！因為我是凶獸！以前，有些人敢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把他們全殺了，哪怕險些被送上斬妖台更被關在塔底鎮壓兩百多年！我一直記得，當初被這把破劍逼迫像條落水狗！」

  「敢殺人？妖龍根本不配祥瑞！」

  白雨珺仿佛沒聽到珣先生說什麼。

  「你們都是我的仇敵！尤其是你那個惡毒師父！休想逃掉！」

  話音落，雙方蓄積依舊的法術同時釋放，冰原再次盪起衝擊波爆炸，強烈能量衝擊僅在冰原留下密集蛛網裂縫，神山太堅固難以破壞。

  轟鳴，法術激盪，珣先生髮髻散亂披頭散髮。

  風雪被推開，很靜，能見天空濃雲。

  「孽畜受死！」

  一劍刺中龍女左肩膀。

  然而沒有任何喜悅，龍女化作螢光消散，劍刺穿了一塊繡花香巾。

  不好！

  可惡龍女哪兒去了？真是無恥！髮絲也好手帕也罷，分身都帶有少許龍女氣息難辨真假，慌忙警惕四周並不斷揮劍轟擊堅冰！

  猛地頭皮發麻如針刺。

  抬頭看見天空雲朵縫隙里露出光束。

  忽然，雲層里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濃雲向下凸起，緊接著一顆巨大冰雪凝成的白龍頭顱鑽出，扭動龐大冰雪身軀壓迫而來……

  龍頭兩角之間，白雨珺持龍槍遙指目標，控制巨龍帶著龐大威勢壓下去！

  似乎很慢實則極快，那一瞬間畫面很美。

  雲層裂縫灑下金色陽光，照亮冰雪巨龍鱗片，從下面看去卻被陰影籠罩，能看見巨龍被金色陽光鍍上金邊。

  光束里漂浮雪花星星點點，特別夢幻。

  珣先生沒時間感受震撼，鬆開寶劍，古樸寶劍懸浮並豎起劍尖朝上，猛地落地劍柄扎進冰面。

  雙手短短時間內眼花繚亂結印。

  口中呢喃念咒語。

  扎在冰面劍尖朝上的古樸寶劍霎時間爆發沖天氣勢！

  嘴角滲血咬牙指向天空！

  「劍柱！起！」

  劍鳴驚天。

  寶劍忽然變大斜著直直刺天，直指斜上方撲下來的冰雪巨龍。

  雙方沒有試探更沒有浪費時間，每一招都是竭盡全力拼殺，他能感受到白龍心底那股濃濃恨意，不死不休刻骨仇恨，如今憑藉仙劍才與其打成平手，若再過幾百年一千年，屆時不可想像。

  尤其神獸特別能活，壽元比尋常神仙多無數倍。

  成敗在此一舉！珣先生席地而坐，盤腿，雙手掐訣幾乎是咳血念咒，一道道符文加持巨劍。

  閉上雙眼，以神念操縱劍柱。

  「天清地明，赫赫明星北斗，助吾殺伐！」

  巨大劍柱中部空域突然連續點亮七顆星辰，連線呈北斗。

  白雨珺亦召集神雷聚集，電蛇耀眼。

  冰雪凝成的巨龍被白雨珺控制狠狠撞向巨大劍柱，頓時，相交點橫著爆發圓環衝擊波紋，一圈又一圈往四周激盪，冰雪簌簌掉落，而劍柱亦不斷顫鳴震得七顆北斗星圖忽明忽滅……

  冰雪凝成的巨龍最先崩散！

  漫天冰雪中龍槍裹挾耀眼電芒再刺劍柱！

  兩把神兵自遠古時期就斗得你死我活，如今再見更是全力激發，延續萬萬年前至今的宿命。

  短短瞬間感覺過了許久。

  珣先生盤腿打坐，微閉的雙目流血。

  然後，鼻孔嘴巴以及耳朵滴血，真到了七孔流血地步。

  全部修為以及神念與劍柱合二為一禦敵，生死由天，恍惚間懷疑師父是否將自己當做死士打手，閉關多年從不曾外出的師父究竟長啥模樣？

  崑崙墟對寶劍有著某種敵意，難以言明的感覺，剛剛面臨生死剎那間才察覺這個問題。

  陡然睜開血目，難以置信望天。

  「妖龍瘋了嗎？」

  天空，劍柱與龍槍僵持，兩件神兵驚天動地。

  而劍柱附近空域，一條白色神龍疾速轉圈，每轉一圈都會變得速度更快，殘影連成一圈引發白色龍捲風！

  白雨珺顯出原形拼命，甩動龍尾遊走持續轉圈加速！

  被龍槍死死壓住的巨大劍柱顫抖劍鳴。

  它感受到了恐怖危機……

  想要掙扎結束僵持，又冒出來一把紙傘，旋轉撐開，傘面水墨潑畫出寒山冰瀑，就見劍柱表面出現白點，而後白點開花般生長蔓延增厚，快速結冰，劍氣全部調集應對龍槍一時不查被堅冰包裹，死死固定住。

  珣先生欲催動寶劍震碎堅冰，忽然一顆寶珠綻放奪目彩光，絢爛而美麗，令其短暫失神……

  時間很短但足夠了。

  就是現在。

  「吼！報仇！報仇！全都去死！」

  低頭，龍角在前，藉助旋轉加速狠狠一頭撞向冰封劍柱！

  沒人知道白雨珺對那把劍以及其主人的恨有多深，弱小時忍著，每天都念叨一遍，恩情不能忘，仇恨更不能忘，致命恐懼一直伴隨成長進化每一天，明明素不相識，為何趕盡殺絕？

  瑩如玉的龍角撞中劍柱側面劍身，中段，最脆弱位置，劍之利在於刃，側面劍身構造註定不夠堅固。

  咔嚓！

  席地而坐的珣先生面色驟然慘白死灰。

  未曾想堂堂神龍居然毫無決鬥意識，偷襲，暗算，信手拈來。

  如果能……

  算了，一切都遲了。

  寶劍哀鳴，劍身出現曲折裂紋，修複比不及崩壞，裂縫光芒刺眼越來越亮，最後轟的一聲崩成數塊，伴隨碎冰散落亂飛。

  「噗……咳咳。」

  鮮紅神血染紅冰面。

  轟隆震顫，萎靡虛弱的珣先生艱難抬頭，看見一顆巨大白龍猙獰頭顱昂首俯視，眼神好像很熟悉，當年自己就是這樣俯視凡塵螻蟻，沒成想，風水輪流轉自己也會有今日。

  白雨珺四爪踏冰弓身而立。

  終於打贏了。

  雖然撞得腦袋暈暈乎乎，寶劍終究是死物，只要敢拼命夠陰險總能打勝仗，並且，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短時間內外界不可知，崑崙墟秘境能隱瞞一切。

  喉嚨習慣性沉悶隆隆響。

  能浸透魂魄的濃烈龍威如獄，壓得對手呼吸困難，很好，就喜歡仇敵現在這樣子。

  周圍噼里啪啦掉落冰塊。

  落地碎裂，冰碴四濺，白雨珺毫不在意冰塊砸身上，自由落體堅冰而已，連撓痒痒都沒夠資格，甚至有興趣賭這鱉孫能否被冰塊砸腦袋，沒法砸死，純屬想看他丟面子。

  冰雪落珣先生臉上，很涼，涼入骨髓心臟。

  「咳咳……龍女，你贏了，珣某任務失敗，師尊至寶被毀無顏面對他老人家，咳咳，殺了我吧，師尊會為我報仇。」

  「大可放心，本龍會送你師父與你團聚。」

  「哈哈哈咳咳，可笑！」

  披頭散髮的珣先生努力顯得無所謂。

  白雨珺無視廢話。

  「看在你即將泯滅的份兒上，有什麼話要說麼？或者有什麼心愿還沒完成，本龍可以代為轉達。」

  聞言，珣先生沉默片刻，抬頭帶著希冀目光看向白龍。

  「珣某有一個……」

  話未等說完，熾熱龍炎將其淹沒，高溫扭曲視線獵獵響！

  白熾色火焰里，人影渾身皮肉焦黑消失，如同炭火，炭火燒盡露出骨架，最後骨架亦燃燒成灰燼飛散，死前難以置信模樣，龍炎特殊屬性令身軀連同魂魄同時泯沒，完全灰飛煙滅。

  噴完火，化作人形吐幾口火星。

  「怎麼樣，沒說完遺言是不是很憋屈，本龍故意的，下次是你師父。」

  收起兵器穿戴披風，隱入茫茫風雪……

  很久沒說感謝的話了，最近事兒多，就忘了感謝諸位支持，還是那句話，感謝月票感謝推薦票，多謝『夢幻啟辰』『琉璃墨憶』等等讀者支持，我太懶，哪天勤快了再一一感謝吧，嗯，太懶這個理由棒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