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空間中無從感知任何存在PL-15那毫無波動的單調聲音在講述著當年發生的事情。
「……攻擊到來之後戰士根本來不及反應的第一道防線是在兩個小時內失守的。在心靈網絡暴走之後確實第一時間切斷了和外界的連結本沒人想到情況竟然嚴重到會有深淵化的皇帝領軍入侵的地步。敵人一直衝擊到卡因世界那裡被暫時攔截下來查明情況多夫督軍獨自領軍衝進了敵人的母艦編隊強行連接他們的信息鏈路之後三十分鐘多夫和他的士兵全體殉爆死前發回了信息己已經被深淵感染帝國軍都已經被感染嚴重到無法想像我們一路退守時間將幾個世界進行塌陷擾亂了虛空坐標系軍無法進攻這裡……」
「於是莫布拉多世界就成了現在這樣子個世界疊加起來的宇宙位於一個虛空孤島上恍然大悟一開始始終想不明白的事情開始明朗起來場坐標風暴一定持續了很長時間族的記錄中世界體系直到幾千年前還是個空白區呢。」
「您將這個世界命名為莫布拉多世界麼？明白了庫更新。如您所說通過塌陷鎖死了莫布拉多世界裡免於毀滅碼在虛空坐標系重新穩定下來之前免於毀滅場意外幾乎毀掉了我們的努力：在已經撤離到莫布拉多世界的使徒中再次出現了被深淵感染的跡象同樣快速蔓延開來。」
「你們一直不知道它是通過精神網絡傳播的？」
珊多拉突然問道。
「古蘭多夫的猜測和帝國技師的研究其實已經隱隱約約指出了這點們以為關閉了天區內網和帝國主網之間的精神連接便已經足夠。現在看來在我們關閉連接之前就已經滲透進來進入希靈使徒的精神網絡之後產生了變化可能是改變了希靈使徒的精神網絡發出來之前人探測到它的存在開始爆發之後已經將自己封閉在莫布拉多世界內已晚。」
「第二次戰鬥發生在這個已經封閉的時間內次戰鬥結束的很快世界信息體系封閉得不到補充靈使徒的靈魂又對它們有一定淨化作用染的叛軍很快就被消滅時的情況仍然複雜而且危險與您失去了聯繫道帝國本土究竟發生了什麼知道還有多少叛軍即將襲擊這個世界知道自己的精神世界裡面是不是還有潛伏著的深淵。」
「於是你們決定摧毀或者釋放整個世界所有的帝國設施把自己關在這裡？」
我出聲問道。
「大致如此最終確認自己的精神網絡已經在遭受感染之後發生變異主動探測到深淵的存在保險女王陛下最後一片領土摧毀了所有曾和精神網絡連線的帝國設施將那些確認還沒有被感染過的帝國軍備下線一部分封存起來分則交給了僕人：他們需要在我們離開之後有反抗之力在叛軍找到這個世界之後有同歸於盡的能力。」
「你是不知道他們後來變成什麼樣人都要國會審批說同歸於盡了…」我想到了那些三十人以上群架都能上升為世界恐慌的莫布拉多人一聲長嘆通種族而言果然是最恐怖的武器帝國給了他們再銳利的爪牙自己要肌肉萎縮那也是無藥可治的。真正能在無盡的時間中永遠奮勇戰鬥的種族本來就沒有時間概念的神族和希靈使徒這幫戰爭機器真的不存在了。
「之後你們就製造了這個無比巨大的影子空間多拉幽幽說道們讓它如此巨大於它和現實世界完全分離擔心出現大規模的互相入侵你們在現實世界留下了一個鑰匙。」
「我們在等待您的回歸前那名被稱為撒馬爾的督軍回答道監督製造了名為迪納方舟的人工世界之心其改造成可以在短時間內連接兩個世界的鑰匙您回到這個宇宙之後就會產生反應您打開影子空間。」
「人算不如天算多拉一聲嘆息你們離開之後這個世界仍然不平靜被後來的戰火損壞人引導倒是把敵人引導了出來。」
「人算不如天算？」PL-15重複了一句趣的一句話確實是希靈使徒沒能研究透的東西沒想到後來的情況會變成那樣對自己犯下的錯誤懺悔：在撤離到影子空間之後開始尋找能徹底避免被深淵感染的方法發現唯一的途徑是靈魂分割……」
露恩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在付出很大代 價之後終於完全確定了感染的來源以及傳播方式們隱藏在所有使徒的精神網中幾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被感染淨化深淵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更糟糕的是淵潛移默化地感染之後的精神網發生了變異想想精神網絡才是災難到來的時候第一道崩潰的防線。精神網變異之後感覺它已經成為一個威脅共同決定摧毀這個網絡。」
「我們將自己的靈魂抽取出來行了改寫L-15說道靈使徒的精神網絡是建立在靈魂與肉體同時作用的基礎上的魂離開肉體並徹底失去連接之後網絡也就不復存在了。單純斷開精神連接無法消滅精神網中隱藏的深淵我們開始將深淵和自己的精神網絡一起摧毀。」
復仇軍在災難到來之後毅然選擇壯士斷腕的行動讓我肅然起敬恐怕不理解卻是知道的為此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我們的計劃是很好的馬爾說道在最後觀測外界的使徒在自毀前反饋信息實空間到影子空間的深淵反應都已經終止變異的精神網絡也煙消雲散終於保全了您的最後一塊領地。至於我們的軀殼魂剝離的過程中就一直在同步處理受到感染的部分被集中銷毀被感染的部分則被植入了上古時代的原始代碼像戰爭傀儡那樣簡單的程序。我們給那些只有一點點靈魂碎片殘餘的軀殼留下了任務們在影子空間封鎖期間繼續監控兩個世界。」
「現在看來這個環節出了問題。」
我說道拉也表示贊同：「他們的判斷機制混亂了有希靈使徒是正常的還是不正常的成是從帝國腹地追殺過來的叛軍。」
珊多拉話音落下無數的靈魂波動同時流露出黯然的情緒這是他們最大的苦悶。
PL-15用低沉而無起伏的聲音說道：「或許是我們留下的那些靈魂碎片出了問題。因為單純戰爭傀儡的智能是十分有限的有軀殼都變成戰爭傀儡的話世界的守備力量就等於名存實亡我們按照自己原本的力量強弱為那些軀殼留下了一點點靈魂碎片碎片都經過了改寫再和身體諧振產生精神連接。低級士兵的軀殼是空的級指揮官則保留了很多智能三名督軍則留下了最多的靈魂碎片碎片裡面幾乎保留了我們全部的經驗和智慧——除了記憶之外。」
「殘留下來的靈魂碎片竟然是不穩定的都沒想到這點馬爾接應道經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這三個督軍好像總是習慣一人一部分地講述事實在對珊多拉解釋情況的時候總是一個人接著上一個人的話茬能是某種默契了使僅剩一個靈魂碎片也有進化的可能的軀殼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了變異……開始失控絕接受自己本身靈魂的指揮能隱隱約約感應到這些身體在幹什麼全無法重新回到它們體內。」
一群孤魂野……額候說這個好像有點大不敬了。
在這三名督軍講述事情經過的時候靈魂都保持著靜默我能感覺到周圍有無數個不同的精神波動們就是一句話都不說對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醬油圍觀團體一長覺有點毛毛的上現在基本情況也已經了解清楚還有很多事情想問是辦正事要緊我趕緊說道：「這些事情等稍後再說先解決一件事——怎麼才能關閉這個影子空間才能讓那些復仇軍停止行動？他們正在攻擊我的艦隊量上不是對手。」
事實已經明了控制核心是舊帝國整整一個皇帝級領土不知道多少個世界的億萬復仇軍用分裂靈魂前的死志構築起來的終極壁壘御能力恐怕比任何一個普通皇帝的母星還強很多倍——畢竟不是誰都能閒著沒事幹集體自殺來蓋個城牆的。量的信息坍縮之後讓這裡成了免疫任何破壞的地方話說到攻擊而破損」這條信息不可能作用在影子空間的控制核心上。阿賴耶給我們提供了一條根本說不上是明路的路子是通過神秘系使徒的力量來滲透這層屏障在的問題是——我們所有的渡鴉加起來都不夠在這上鑽個洞的。
「關閉影子空間需要女王陛下的力量。」
PL-15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我能感覺珊多拉一瞬間呆住了我倆異口同聲地求解釋。
「我們離開自己的身體之前所留下的最後一個執念是守衛防線恩的聲音很低沉護女王陛下的領土入侵 是所有復仇軍將士的『遺願』這個執念從根本上消失核心外的心靈力場也就失效了。」
「我應該怎麼做？」珊多拉語氣平淡地問道。
對方的回答在幾秒後才響起這不是個容易說出口的要求：「陛下布第七十七天區解體吧。」
珊多拉沉默了人都在沉默隱約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是不很肯定地對珊多拉說道：「第七十七天區……」
「是我的統治區。」珊多拉低聲回答我只能聽到她的聲音到她的存在低沉的語調還是讓人一下子就能想到她現在陰鬱的模樣。
第七十七天區解體意味著珊多拉僅剩的領土全部淪陷一道防線土崩瓦解意味著復仇軍這個編制和珊多拉這位皇帝在整個帝國體系中從此除名它聽上去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好像是形式主義於一位女王不僅僅是一句話所有人都沉默著珊多拉做出選擇。
但其實我知道沒有選擇的餘地。
「好吧第七十七天區解體白多拉並沒有思考太長時間的身份讓她再次將心中的陰鬱壓制下來擇了對大局最有利的道路實沒什麼困難的早就有了一切覆滅的心理準備只是終於完全確定了而已……那麼具體要怎麼做？在影子空間中廣播這條皇帝命令麼？」
「就在這裡核心中保留著最後一套仿造昔日復仇軍精神網絡的模擬信息系統控制核心唯一認可的外部指令源輸入方式信息系統原本是為迎接您回歸而預留的……您只需要調整自己的精神波動仇軍的最高權限確認這個命令核心就會停止運行。第七十七天區除名的話防線和那些執念……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然後你們呢？」
珊多拉在行動之前心思縝密地察覺到了什麼嚴厲地問道。
「……我們馬爾頓了一下幾小時前的計劃是引導您摧毀影子空間之後集體殉爆我們的錯誤導致了這一切可饒恕的背叛罪帶來的新消息是新帝國正在重建您需要我們的力量。一群無法再擁有身體的靈魂是什麼都幹不了的們還有些知識。所有的復仇軍倖存者將融合起來我們會留下三督軍以承載所有知識了最大可能地減少了浪費……新帝國肯定是百廢待興必浪費絲毫能量多供養一些無法戰鬥的靈魂。」
我心說果然是這麼個打算完全不出乎意料的希靈使徒招牌式思維方式啊東西都直接按照對帝國的利益最大化來考慮自己的命都能精確地換算成數字給放在天平上——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馬後炮的。
但是我知道們將這個原定計劃說出來的一刻計劃就不可能實施了：因為我和了解現在的珊多拉。她仍然是那個君臨天下的戰歌公主經不再是當年冷酷無情的金色暴君了。
「這只是你們在皇帝不在的情況下制定的臨時計劃在你們的皇帝已經回歸——因此我宣布計劃作廢。你們全都得活著這裡有多少人就要跟著我回去多少。新帝國需要任何可以利用的力量也要繼續工作。至於所謂的背叛罪……我赦免你們。」
你看說過吧。
感謝這裡所有復仇軍都還保持著傳統希靈使徒的榆木腦袋對自己女王陛下的命令服從度達到了完全盲目的地步是皇帝親口下令一個希靈使徒都會毫無條件也不問前因後果地執行火山要噴發只要珊多拉指著前面說一聲跳打賭帝國兵不用三十秒就能給填平——更別提只是個赦免令了。
我立刻通知在外面待命的母艦迅速派大量首領蜂前來支援派的都派來十萬多個靈魂需要安置數量不多個個是舊帝國最強大那撥人里的首領蜂能承載一個靈魂就不錯了。
珊多拉則已經按照PL-15的提示成功在周圍的信息流動中找到了那仍然保存著舊帝國頻率的模擬埠自己的精神力和這個埠連接起來（別問我怎麼辦的方烏漆抹黑的誰知道啊）沉默了足足一分鐘她再度開口的時候已經堅定不移地傳遍了整個控制核心通過控制核心對外的模擬信道傳遍了整個宇宙。
「……我拉?凱爾薇?尤拉西斯第七十七天區統治者皇帝宣布防線已經崩潰七十七天區在此解體國紀年即行終止是新帝國復甦紀元三年275日。復仇軍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