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期翻了個白眼,神色輕蔑,「是你蠢還是我瘋?這傢伙明顯是想奪舍重生,什麼傳承者,一旦答應,必會成為他的載體,淪為階下囚,我還不至於傻到會輕易信了他的話,你也不必擔憂,這種事,必須得雙方都願意,只要有一方聽死亡抗,他就不可能做到!」
周期漫不經心的嘲諷了他一句。
他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不自在的轉過了頭去。
「你很懂嗎?滿嘴仁義道德,實則卻也是別有目的,你不也是為了麒麟神血而來,何必說的這麼冠冕堂皇,這種事,本就講究個你情我願,若非本座無法逃離,你真以為區區一個草莽武夫,本座還能真將你放在眼裡不成,可笑至極!」
對比起周期的雲淡風輕,此時的魔尊已是氣急敗壞。
在自己的意識之境中,凡是困於此的人,皆能被他所殺。
可是周期的倔強以及有勇有謀,運籌帷幄,都讓他產生了一絲英雄間的惺惺相惜。
他不想殺他,所以才不惜紆尊降貴,親自讓他看到自己從前所受之苦。
「這算什麼?」
周期嘲諷出聲,那陰冷嘲諷的眼神,讓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恥辱。
以他魔尊之軀,誰人見了不是畢恭畢敬,俯首稱臣?
可唯獨周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於他,尤其是那寵辱不驚,藐視一切的輕鬆自在,更讓他恨得牙痒痒的。
「你如果想殺我,早在我踏入陰陽樓之時,我已經將我格殺?之所以留著我,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你想說什麼?」
魔尊變了臉色,警惕的盯著周期,似乎未曾想到,他竟然知道這些,若如此,他必須得再考慮一下了。
「你真以為自己能夠粉飾太平,將歷史重寫?別人或許不知,可我清楚你這魔尊殊榮是怎麼得來的?又是怎麼受那人的脅迫,成為他卑躬屈膝的一條狗,你的確很聰明,為了生存什麼都做得出來,這股頑強向上攀爬的毅力,連我都很佩服,只可惜,你千算萬算卻遺漏了一步。」
周期輕蔑的朝他逼近,每走近一步都讓他惶恐不安,戰戰兢兢的向後退去。
「你別過來,你那不過是道聽途說,算不得真,我不會聽信的!」
「是嗎?那我就說了,那人的名字叫紅蓮尊者!」
轟!
一瞬間,一股強烈的窒息感湧來,他無法呼吸了,只能戰戰兢兢的向後退去,口中叫囂怒罵。
「他死了!那老傢伙永遠都不可能再出現阻止我了,如今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聽信,我才是這世間的至尊強者!」
此時的他已完全失控。
他瘋狂的衝著周期叫囂怒罵。
而至死至終,周期神色冷淡,一言不發。
他身上的鬼氣在他的劇烈掙扎之下,也在急速潰散消失,面前的意識之境在坍塌毀壞。
起初,小道士還有些不解,不明白周期為何執意要激怒他,可現在他驚醒過來,他是特地如此,就是為了引他入瓮!
他身子顫抖不已,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惶恐不安中。
「付州!」
他突然聽到一聲渾厚低沉的叫喚。
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他驚恐的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前方。
「你別過來!你這個道貌岸然的老賊,你已經死了,不可能阻止得了我!」
付州,是他以前的名字,那時的他,還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弟子。
在他殺了人之後,一把火燒毀了所有罪證。
在那之後,他去往了修士最多的中洲之地,那裡高手雲集,資源頗多。
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情況,如果不能投靠宗門或是得到資源相助,那他必將白白蹉跎半生。
所以,他偽裝自己,拜入了玄真門。
他慣會察言觀色,練功又刻苦,起出什麼髒活累活都自己干,在獲得一眾好評之後,他開始展露出野心。
白天,他修行了師傅所教的功法,晚上,則趁著大家熟睡之時趁夜偷練。
也正是因為他孜孜不倦,勇往直前的毅力,讓他被玄真門的一位老祖看中,並將他收入自己麾下,成為關門弟子。
如此一來,他與眾人區別開來,老祖看他有靈根,在前期幾乎是不遺餘力的教授他。
可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老祖竟然開始厭棄他了,甚至還曾想將他趕下山。
這一點,周期在調查魔尊的事情之時,曾特意留意過。
他後來也是千方百計的查找真相,總算得知了一點。
在前期,他練功刻苦認真,可卻始終修行緩慢。
這讓他心浮氣躁,他深知修士的黃金時期,也就在那麼幾年,如果就此錯過,日後,想要再上一層樓,只怕難如登天。
機緣巧合之下,他發現汲取他人的怨氣可以助長自己的實力。
從此,他便走上了殺人練功的道路。
紅蓮尊者麾下弟子雖然多,可是每一個都根正苗紅,刻苦認真,在一次大比試中,他一時不慎打傷了自己的師兄,顯露出了一絲魔功。
也正因如此,他被紅蓮尊者盯上。
兩人進行了特別的談話。
「你走吧,我這裡容不下你。」
「師傅,徒兒知錯,如果走了,徒兒又能去哪裡呢?所有人都看不上徒兒,唯獨只有師傅,您願意教授徒兒功法,及時指正徒兒的錯誤,徒兒想一輩子跟著您。」
他跪在地上,頭磕的砰砰作響。
紅蓮尊者也有惜才之能,他原本極為看重付州。
他雖然修行晚,但是卻極為勤懇認真,悟性又比其他的弟子強,如果好生栽培,將來前途無可限量。
只可惜,他一身煞氣未除,走火入魔,就再也不能修行正道功法,否則不僅兩者相衝,一旦他遭受反噬,更是會一命嗚呼。
他雖然痛心,但是腐肉不除,傷口難好,他也只能忍痛將他驅逐下山。
「師傅,如果你真的在意我這一身魔功,那您就親自動手卸了我所有功力,讓我重新來,哪怕是當一個廢人,只要能讓我常伴您左右,徒兒在所不辭!」
他聲聲悲切,讓紅蓮尊者起了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