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遇即是離別

  我和昭蝶跟隨著小胖子,小心翼翼地穿過那條黑黢黢、窄巴巴的小道,終於來到了一片傳說中的神秘之地——「快活林」。藉助著微弱的月光,我們隱約可以看到稀稀拉拉、高矮不一的樹木散布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

  「哇!你看……」昭蝶突然興奮地指著地面,原來地上到處散落著熟透了的紅棗,它們像是一顆顆紅色的寶石,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別揀地上的,這些棗子已經掉落在地上好幾天了。」小胖子好心提醒道。

  「那該怎麼打呢?」我疑惑不解地抬起頭來,打量著眼前的棗樹。雖然敦煌的棗樹不算太高,但即使是像籃球巨星科比那樣能跳的人,也絕對無法觸及那些掛在枝頭的果實。

  「你們先讓開一下。」小胖子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了幾步。

  看著他這副架勢,我心裡不禁納悶:難道說西北人爬樹還需要助跑嗎?正想著,只見小胖子迅速加速向前衝去,到了棗樹跟前時,他巧妙地利用慣性順勢踢出一腳。剎那間,紅棗如雨點般紛紛灑落下來,發出清脆的聲響,讓人感到無比愉悅。

  我樂了,還是勞動人民最有智慧。我也奮力抬腿一腳,更多的大棗又應聲而落。太過癮了,我連踹了三四腳,然後轉過頭,尋找昭蝶的身影。

  昭蝶正蹲在地上,借著月光,揀著賣相最大最紅的。

  「昭蝶,你也來一腳」

  「我可不來,哎呀,我們應該帶個臉盆來的」。昭蝶雙手捧滿了棗。

  「你太貪心了吧」,我樂了,「先裝我兜里吧」

  昭蝶雙手地捧著棗,一步一步地蹭到我的面前,雙手呈簸箕狀,往我兜里抖落。

  昭蝶小心翼翼,目光專注。

  「昭蝶」

  「嗯?」

  「你出汗了」

  「嗯」,昭蝶把圍巾往下拉了拉,但是圍巾卻意外地散開了,露出一張透著略顯興奮的精緻白皙的臉。

  昭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重新纏繞著她的圍巾。

  我腦袋一片空白,嗓子乾乾地咳了一下,抬頭望向月光。

  「那邊就是鳴沙山」,小胖子也捧著一大把棗湊了過來,「明天我帶你們逃票進去。」

  「明天?明天我要回貴陽了」,我望著小胖子笑了笑,「你可以帶這個姐姐去」,我的目光轉向昭蝶:「昭蝶,敦煌之後,下一站打算去哪?」

  「去新疆。」

  皎潔的月光灑向鳴沙山,山峰的輪廓清晰可見。它們連綿起伏,線條柔和而飽滿,就像女性的乳房一般,給人一種溫馨、親切的感覺。這樣的景象讓人不禁想起母親的懷抱,那溫暖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記憶深處。人們在這裡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和力量,同時也能找到內心的寧靜與滿足。

  「昭蝶」,我望著月亮。

  「恩?」,昭蝶已經重新圍上圍巾,在帽子和圍巾之間,目光如水。

  靜謐的沙漠,駝鈴聲隱隱約約,靜如處子的伊斯蘭婦女,月光下,睫毛投下的影子在微微顫動。--我的腦海里突然浮現起這樣的景象。

  「給我留個電話吧」,我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