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隊友呢？救一下！（5.7k）
眼見形勢不妙，頭皮發麻的宙斯果斷拾起來先前被自己拋棄的那份提議，放聲暴喝。
「咱們先講和！所有人拿起武器準備戰鬥！一切，為了奧林匹斯！」
期間，他還不忘扯出大義的名頭，進行戰前的鼓舞。
然而，身後靜默無聲，沒有人予以應答。
他下意識回頭望去，赫然看到先前叛黨群聚的廢墟上，此刻已經空無一人。
「……」
短暫的沉默過後，一聲悲憤的怒罵響徹雲霄。
「我XX##XX！」
與此同時，奧林匹斯的某處山洞中。
叛亂的眾神們集體癱坐，心有餘悸地大口喘息。
經歷了和宙斯一方的大戰，他們基本個個帶傷，甚至神格都出現隱隱的破損，陷入完全的劣勢，需要較長的一段時間修養，估計才能徹底恢復。
而某個傢伙出其不意的自爆，同樣威力驚人，不僅重創了宙斯和三位百臂巨人，也差點把他們給當場送走。
要不是對方還有點良心，在解救下赫拉和雅典娜的同時，就通過握手的小動作，提前告知他們撤離，己方現在恐怕已經被碎石給埋了。
雖然碎石和岩漿，還不至於把他們怎麼樣，但接下來登場的那些泰坦巨神和堤豐魔軍可未必了。
一想到奧林匹斯山上那鋪天蓋地，宛如過境蝗蟲般的大片恐怖虛影，阿波羅不禁有些後怕。
還好，那不是衝著他們來的……
「我姐姐呢？她怎麼樣？」
隨即，心情稍稍平復的阿波羅，看向了對面。
「放心，只是昏過去了。」
雅典娜淡淡開口，隨手將後腦勺高高鼓起的阿爾忒彌斯，從肩頭放了下來。
由於沒有第一時間獲悉洛恩傳遞的消息，因此這位狩獵女神在看到情郎自爆後，就立刻爆發，恨不得當場要找宙斯拼命。
幸好雅典娜眼疾手快，趁阿爾忒彌斯不備，直接將其敲昏帶走。
當然，這番操作出於好意是不假，但從阿爾忒彌斯後腦勺的腫脹程度來看，裡面多多少少包含著點私人恩怨。
而確認了姐姐並無大礙之後，阿波羅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再度看向團隊的智囊。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宙斯的強大遠遠超乎他們的想像，並且那弔詭的【天命】，總是在出其不意的地方背刺他們，讓他們功虧一簣。
此外，本該被關在塔爾塔羅斯地獄的泰坦巨神和堤豐魔軍也來湊熱鬧，使得局勢的走向更加撲朔迷離。
接連的變故已經讓阿波羅一頭亂麻，只能向雅典娜問計。
雅典娜思索片刻，沉聲建議。
「現在外面圍滿了泰坦巨神和堤豐魔軍的虛靈，我們出去肯定淪為活靶子。既然大家都傷得不輕，那就先休整三天，抓緊時間療愈。」
「可山上……」
「放心，他是【天命】的神王，我們合力都沒能將他從王位上扯下來，那些剛剛掙脫些許意識的【虛靈】，想改天換地，還沒那麼容易。」
雅典娜淡定開口，旋即話中泛起了一絲嘲諷。
「何況，那是他的奧林匹斯，捍衛自己的王權本就是他應該做的事情，我們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阿波羅點了點頭，收起了心裡泛起了的一絲微弱責任感。
也對，先療愈，等穩定傷勢，恢復了些實力，再說合力平息這場動亂不遲。
隨即，眾神相視點頭，達成默契，各自選擇一處安靜的場所，抓進時間進行自我療愈和恢復。
只是，剛經歷了連番的變故，洞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見此情形，角落裡的赫菲斯托斯，輕輕乾咳。
「其實，洛恩他……」
「赫菲斯托斯，現在大家心情不好，還是別說這個了。」
雅典娜開口勸阻，面對好友的建議，木訥的匠神只能從善如流，乖乖將後半句話咽下去。
只不過，他很快又舉起了手，猶猶豫豫地開口。
「那個，我還有句話想說。」
「什麼？」
不等雅典娜提出異議，睜開眼睛的阿波羅便順勢詢問。
角落裡的赫菲斯托斯環顧一圈，目光依次從雅典娜、赫拉、阿波羅、阿爾忒彌斯、以及阿芙洛狄忒身上掃過，幽幽開口。
「我們，是不是忘了一個人？」
「……」
一片詭異的沉默中，眾神望向彼此，不由面面相覷。
~~
與此同時，山頂。
艱難重組身體，爬出碎石堆的波塞冬，望著核平之後的奧林匹斯廢墟，以及天空密密麻麻的堤豐魔軍和泰坦巨神，大腦不由宕機。
隊友？我隊友呢？這不對吧！
「轟！轟！轟！轟！」
然而，沒等他愣神太久，一道道砸下的霹靂便接連在他身邊爆開，一個個被轟鳴聲吸引的虛靈，齊齊看向這位海王，目光一片陰森和暴虐。
看著上空那閃身躲入雲層的某個熟悉身影，波塞冬整張老臉由失血過多的蒼白，瞬間轉變為如同塗滿鍋底灰的漆黑，悲憤的咆哮響徹雲霄。
「宙斯，我XX##XX！」
但話音未落，宛如蝗蟲般的虛靈便蜂擁而至，向這位奧林匹斯的主神宣洩被囚禁實體，剝離神權的憤怒。
危機關頭，波塞冬將心一橫，一邊瘋狂揮舞著三叉戟，召集海洋權能，護住自身，一邊頂住虛靈們的圍毆，咬牙切齒地沖向天空的那片雷雲。
不讓我好過是吧？那大家都別活了！要死一起死！
在波塞冬的帶路下，那些虛靈很快就找到了藏頭露尾的真正目標，懷揣著心頭濃烈的怨恨，對宙斯連同他麾下的三位百臂巨人，以及被捲入其中的阿瑞斯，進行圍毆。
當然，作為奧林匹斯眾神的一員，波塞冬本尊也是虛靈們進攻的目標之一。
於是乎，一場神戰便在三方的叫罵聲中，激烈展開。
~~
此時此刻，山洞洞口。
看到奧林匹斯上空閃爍的那抹蔚藍光暈，眾神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是死了，不約而同地移開有些心虛的目光，各自朝著看不見天空的山洞深處走去，開始抓緊時間自我療愈。
至於盟友波塞冬，對不住，還是自求多福吧。
而正當雅典娜閉上眼眸，準備進入冥想之際，身前布置在的防禦術式，被一道清冷的箭光穿透。
從昏迷中醒來的阿爾忒彌斯，咬牙切齒地看向了這位智慧女神。
「為什麼打昏我？」
「他要求的。」
「他……洛恩？」
女獵神眼眸一亮，當即衝上前拽住雅典娜的手臂，臉上滿是激動和狂喜。
「他還活著對不對？」
「不知道。」
雅典娜搖了搖頭，淡淡開口解釋。
「他只是讓我們耐心等待三天，三天之後一切就都會結束。」
「三天？好！這麼短的時間很快就能過去！」
阿爾忒彌斯連連興奮點頭，當即轉身前去自我療愈。
看著女獵神那果斷離場的背影，雅典娜準備的大段說辭，不由卡在了喉嚨中，紫色的眸子中泛起一抹複雜。
又是一個被迷到死心塌地的……
所以三天後，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陰影中的智慧女神緩緩張開右手攥緊的五指，幽然看向掌心裡那枚毫無動靜的蛇紋岩十二面骰，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而與此同時山頂新的一場神戰，也正式拉開帷幕。
宙斯以云為甲，以雷為盾，以閃電為矛，以霹靂為箭，乘光陰之車在蒼穹之間馳騁。科托斯、布里阿瑞俄斯和好戰的古厄斯三位百臂巨人在左右扈從，狂戰之神阿瑞斯護持在前，海神波塞冬被迫隨行。
而虛靈之中為首的魔祖堤豐和泰坦神王克洛諾斯也不示弱，一個掀起凜冽的以太風暴席捲周遭的一切，另一個高舉手中幻化的巨鐮，專門朝著宙斯的下三路招呼。
一個個匯聚在上空的泰坦和神怪，發出震天的嘶吼對著囚禁它們的罪魁禍首，展開圍毆。
面對聲勢浩大的攻勢，宙斯或避讓，或以雷電劈開，或驅使光陰戰車衝撞，又驅起雷霆和風暴，不斷攪亂泰坦巨神和堤豐魔軍們的陣型。
很快，堤豐最先扛不住，被雷霆劈碎了大半個虛影，直直朝著俄刻阿諾斯之海墜去，泰坦神王克洛諾斯的虛影也被閃電貫穿，崩裂開來。
他們雖然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降臨到奧林匹斯，但愛麗舍園的那場【真實之夢】還在壓制著他們的軀體，分割著他們的神權，所以目前掙脫的只是他們的部分意識。
對於宙斯來說，棘手歸棘手，還沒到難以應對的地步。
但沒等他喘息片刻，俄刻阿諾斯之海上掀起巨大的漩渦，海底的三道銅牆發出震顫撕裂的哀鳴，冥獄的三道暗幕溢出滾滾黑煙，堤豐、克洛諾斯、以及泰坦和神怪被擊碎的虛影，再度凝聚，並且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
一聲聲嘶吼從深淵之中傳來，愈發暴虐和嘹亮。
宙斯心頭一沉，臉色極其難看。
它們的力量在不斷恢復，意志在不斷掙脫，權能在不斷恢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神王的疑問無人解答，尚未完全恢復神智的虛靈們，在本能的驅使下，如潮水般一次次向奧林匹斯發起進攻。
新神和舊神激烈交鋒，恐怖的動盪與異象從天界傳遞至人間。
恍惚間，地上的無數的生命抬頭仰望。
仰望那代表神怒的雷霆和舊日的魔影，馳騁於天際，互相碰撞。
「嗤嗤嗤嗤！」
流星自拂曉的天際而落，一道流光劃破漆黑的蒼穹之河而逝。
在與空氣的摩擦中，沸騰的濃郁以太，在夜色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自大地向天空仰望的風景，如同定格的油畫般，定格不變。
但下一刻。
「轟轟轟轟！」
天空崩塌，群星墜落，帶來死亡和恐怖。
地表在燃燒。
世界在燃燒。
建築、村莊、田壟、城鎮……
人類眼中可以稱為「文明」的事物，被接連踐踏、摧毀。
孱弱的生命是如此卑微，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變中，連呼吸都不被允許。
執掌歡愉的主啊，求您再一次降下憐憫吧。
眾生顫抖、跪拜，祈求……
然而這一次，無人回應，神像黯然無光。
恍惚之中，他們得到了答案。
那位應他們祈願，登上奧林匹斯的求告者，已經殉難。
前所未有的悲痛，在弱者們心中滋生沸騰，最終醞釀出陣陣啜泣和哀鳴。
轟隆隆！
數以千計的紫白色的雷霆，從一個又一個的雲層炸開，在無邊無際的夜幕中，或穿梭遊走，或垂直劈擊，恍若降世的怒龍。
透過雷電的微光，可以看到洶湧的濁流，已經將沿海的陸地完全淹沒，俄刻阿諾斯之海的高度，高達千米。
一道又一道的颶風，在波瀾起伏的浪濤中，交叉斜掃，翻卷肆虐，貫通天地，和密密麻麻的雷光，交相輝映。
天上的喧囂與爭鬥，終是淹沒了地上的一切雜音。
而在深邃的黑暗之中世界仿佛陷入了永劫的孤獨，並隨著時間的推移，被這場曠世的神戰不斷扭曲塗改。
第一日，光暗不分，晝夜失衡；
第二日，星辰隱沒，日月沉淪；
第三日，蒼穹失落，大地混沌。
濃郁的以太亂流肉眼可見，即便是身處在城市防護結界中的人類都難以呼吸。只有凶威赫赫雷霆，在天上穿梭遊走。
森林在燃燒，海洋在沸騰、山脈在崩解，日月已然無光，群星皆在隕沒，整個世界呈現出一派末日的景象。
「實在來的太快。」預言者戰慄不已。
「拿起劍盾自保！」支配者挺身奮起。
「一切已經太遲。」學者們瞭然放棄。
「但是，總該還有一絲希望吧？」鮮活者集結在神殿之前，發出迷茫而痛苦的求告。
終於，在神像前的磚石之下，看到了一株株探出嫩芽的葡萄藤。
——義人何辜，深陷險惡；賜以救濟，復歸牧群。
迷茫的羊群仿佛聽到了那冥冥中的撫慰聲，如似溺水的螞蟻死死抱緊這代表著【希望】的枯葉，共同在這末日的黑暗中，齊聲祝聖。
「樂園的神主啊。
你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
你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
你使我的靈魂甦醒，為自己的名引導我走義路。
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樂園的神主啊。
你若歌唱，光明便為你升起，
伱若流血，污濁也競相滌盪，
同胞共耳語，千里聞福音，
美酒由此涌，三相即為一。
樂園的神主啊。
邀您垂目於光華的彼界，共赴此天堂的餉宴，
世界是一場舞會，笑語直至終焉。
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
因為你，與我同在那裡！」
……
終於，一束光在奧林匹斯山上點亮，照徹黑暗，宣告了這慢慢長夜的終結。
天空中一個個幾乎凝聚出實體的泰坦眾神和堤豐魔軍，如同遭遇了天敵一般，身體不受控制地分解，權能淪為重新填補世界空白的基石，意識則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再度拖進了深海之下的塔爾塔羅斯地獄。
而殘留的一枚枚神印，則在光明的熔鑄之下，化作了一金色的巨卵。
「啾！」
伴隨著似有似無的清脆鳥鳴，巨卵內部傳來心臟起搏般的跳動。
而每一次循環，都為世界帶來天翻地覆的改變。
第一次，晝夜分割，四時運轉。
第二次，蒼穹彌合，星辰點亮，
第三次，諸水分為上下，怒濤回退，大陸顯現，城市得以保全。
「咔嚓！」
一聲清脆的顫音從天宇傳來，巨卵破殼，一道身如寶石的身影從卵里生出，背後金色羽翅明耀閃亮。
直至此刻，高牆和神殿中瑟瑟發抖的羔羊們，才徹底相信災難偃旗，世界安息。
他們在喜悅之中靜靜啜泣，共同慶賀著劫後的餘生。
~~
與此同時，山洞中。
「嗡！」
一枚嗡鳴震顫的十二面骰從雅典娜手中飛出，徑直貫穿奧林匹斯的山腹，朝著上方激射。
那位智慧女神豁然睜眼，當即召喚出埃癸斯神盾和勝利之槍，走出防禦術式，肅然開口。
「時間到了，上山！」
剛剛完成休整的眾神群情激奮，當即衝出洞口，化作一道道流光，奔赴奧林匹斯山的山頂。
而在一片燃燒的火光之中，某個熟悉的身影正巍然矗立，笑容和煦如風。
「洛恩！」
阿爾忒彌斯驚喜歡呼，恨不得直接撲進死而復生的情人懷中。
面對著熱情如火的女獵神，洛恩只能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隨即轉頭看向前方的那片廢墟。
三位百臂巨人幾乎變成了光禿禿的肉山，倒地不起；
狂戰之神阿瑞斯血肉模糊，緩慢自愈；
海王波塞冬化作一灘凝膠狀的海水，艱難蠕動；
而最後的一道身影，雖然同樣千瘡百孔，卻持握著埃癸斯神盾，能夠勉強站立。
洛恩見此情形，心中暗罵不已。
你大爺的，真離譜！
先是被七位叛亂的主神輪了一波；
接著又被他出其不意地自爆糊臉；
最後又被大批的泰坦巨神和堤豐魔軍群毆三天三夜，到現在了，這老登居然還能活蹦亂跳？
要知道，那些泰坦巨神和堤豐魔軍雖然起初只是承載小部分意識和神性的虛靈，實力談不上強大。
但隨著他的死亡，以及赫卡忒的囚禁，愛麗舍園的夢境世界失去偶然性神力的支撐，已經無法限制住他們的本體，所以這些舊神會在時間的推移下，一點點掙脫束縛，拿回自己曾經的力量和權能。
而這三日之內，整個世界也會隨著他們的解放，逐步呈現出崩塌的跡象。
因為那些舊神被分離的權能與血肉，是構築並完善新世界的基石，一旦將基石拿走，【世界】也免不了分崩離析。
根據赫卡忒這位原典獄長的透露，在不被限制的前提下，最多三天他們就能由虛靈聚合為實體，具備不凡的戰鬥力；最多七天他們就能恢復巔峰，徹底斬斷來自夢境世界的禁錮。
所以，堤豐魔軍和泰坦眾神可以引為助力，但不能真的依靠他們。
但即便如此，這些自己被寄予厚望的舊神們還是沒能在有限的時間內，爆了宙斯的金幣。
果然，如赫卡忒所說，擁有【天命加護】的宙斯，幾乎是金身不敗的BUG，想要幹掉這位天命的神王，只有將他身上的天命光環徹底剝離，才有一擊得勝的機會。
思緒電轉間，洛恩打定主意，微笑著抬頭看向宙斯身後的半空。
雷雲之間，三位女神身著柔軟輕薄的長裙，並肩而立。她們一位持絲線，一位持量尺，一位持剪刀，幽深的眸子共同俯視著塵世眾生，冷漠而神秘。
——紡織生命線的克羅托，分配生命度數的拉刻西斯和收回生命線的阿特洛波斯。
那赫然是傳說中的命運三女神，她們的出現才是讓宙斯反敗為勝的真正原因。
在希臘的神代世界中存在一個普遍的共識，命運三女神的職權超過一切，無論神還是人都不能違抗。哪怕宙斯是萬神之王，掌管天地萬物，權力無窮大，但他自己的命運卻受這三女神的操縱，不能完全由己。
同樣，堤豐魔軍也好，泰坦諸神也要，在【必然的命運】面前，也只能接受自己落敗的結局。
望著眼前終於登場的三位幕後BOSS，洛恩臉上泛起燦爛無比的笑容。
「那麼，我們來談談吧，三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