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的任務,就是將一堆材料和文件,從檔案櫃中拿出來。
然後分批的拿給做數據的同事。
或者送到樓下檔案室中去集中保存。
活不重,卻很繁雜。
鄭暖暖給陸晨發了消息,沒有得到回覆之後,便勤勤懇懇開始幹了起來。
相比於她,一同加班的黃碧月臉上卻多了幾分煩躁。
翻找文件的時候,力氣也就大了許多。
壓根就不似鄭暖暖一般,輕拿輕放的去找。
而是直接大力出奇蹟,翻到哪兒算哪。
整的像個怨婦似的。
鄭暖暖看著一臉怨氣的鄭暖暖,也不免抿嘴,暗中搖了搖頭。
但也沒說什麼,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黃碧月,麻煩你把那一堆文件送到檔案室去,謝謝。」
辦公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黃碧月就轉頭看去。
發現是一摞特別大的文件,用繩子捆在一起,看起來很重的樣子。
黃碧月看到的一瞬間就不樂意了。
鄭暖暖也看見那一摞文件,不過她並沒有主動攬活干。
也實在是對黃碧月這個人升不起任何好感。
索性,她直接偏過頭去,繼續幹著自己的活。
可黃碧月僅僅只是看了幾眼,心中就有了辦法。
忽然,她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聲音低了幾分,也沒有了剛剛那種脾氣,對鄭暖暖說道
「暖暖,我來那個了,你能幫我一下嗎?」
鄭暖暖???
她抬起頭來,不解的看向黃碧月。
這玩意……是說來就來麼?
黃碧月這是有超能力?
不過她也搞不清事情的狀況,只是看了看文件
,又看了看黃碧月。
然後點了點頭道「可以,我們一人一半吧。」
「哎呦不行,我肚子好痛,走不動路了。」
黃碧月繼續裝。
反正鄭暖暖也無法驗證真假。
為了裝的像一點,黃碧月甚至……
「不行了,我去趟廁所,麻煩你了暖暖。」
說完,一溜煙跑沒影了。
只留著鄭暖暖看著那一堆文件發呆。
同事們都在忙,她也不好找人幫忙。
於是就走過去試了試,很重。
但是在家裡干習慣了體力活的她來說,還是能夠提起來的。
她掂了掂手感,拿起來晃晃悠悠的朝著門外走去了。
七月的天氣本就炎熱,雖然是傍晚了,但整個辦公樓中依然殘存這烈日炙烤過的溫度。
走出空調房的剎那,鄭暖暖腦門就已經滲出了汗水。
好不容易走到了電梯處,她準備按鍵的時候,才發現電梯因為下班的原因,已經停運了。
因為財政局樓層不高的原因,電梯只在白天開放,設置了自動電源,下班一個小時後自動斷電。
而今晚,恰恰又是她們這個部門加班。
鄭暖暖伸出去的手在半空頓了頓。
然後嘆了口氣,再次提起文件,走向了電梯旁的樓梯通道。
她們的辦公室在三樓,不算高,走樓梯也不算太累。
鄭暖暖這樣想著。
然而剛推開門的那一刻,整個樓道卻一片漆黑。
她這時才想起來,她們這一層的聲控燈早就壞
了。
也是因為平時沒什麼人走的原因,一直沒修理。
無奈,她只能借著二樓聲控燈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嘗試著往下走去。
這一走,忘了手中還提著東西,直接一腳踩空,整個人往前栽去。
也是因為手中厚重的文件,替她擋了一下,她整個人才沒從樓梯上翻滾下去。
即便如此,那一堆厚重的文件還是壓在了她的手掌之上。
一瞬間,一種刺骨的痛從手上席捲而來。
坐在地上的鄭暖暖嘗試著將手從文件中抽了出來。
才發現,自己的右手高高隆起了一塊,像是腫起了一個大包。
她想動一下,卻立刻感受到了錐心的疼痛。
疼的她呲牙咧嘴,忍不住在樓梯間「啊」了一聲。
眼眶一瞬間就紅了,但她強忍著沒有哭出聲來。
也就是這一聲,驚動了還在辦公室內忙碌的人們。
此時一眾同事們才猛然發現,鄭暖暖和黃碧月竟然不見了。
「華哥,你出去看看唄,小姑娘家家的,別出什麼事。」
被稱作華哥的一個中年男人聞言站了起來。
只出去了片刻,立刻就折返了回來,有些慌張的喊道
「你們誰開車來了,暖暖送文件摔骨折了,趕緊送醫院去!」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瞬間就不淡定了,哪裡還顧得上手中的工作,全都一窩蜂的沖了出去。
鄭暖暖站在樓道內,左手捂著右手手臂,手上一個明顯的隆起。
衣服上也沾了許多的灰塵。
剛從廁所走出來的黃碧月也聽到了動靜,忍不住走近了。
看到鄭暖暖狼狽的樣子,忍
不住撇了撇嘴
「怎麼這麼柔弱,搬個文件都能摔倒……?」
「你閉嘴,你剛剛上哪去了,為什麼不幫一下暖暖?」
黃碧月的話一出口,立刻就被同事給懟了回去。
黃碧月猛然一愣,立刻閉嘴,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而且剛剛的事情……要是被鄭暖暖說出去,那她肯定會被辦公室里的人給排擠死,以後也別想混了。
想到這裡,她立刻就慌了。
捂住嘴巴的手又放開,看著泫然欲泣的鄭暖暖,支支吾吾
「暖…暖,對,對不起……」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都這個時候了,也沒人去管這些細節,還是先送到醫院去。
於是一群人,開著手電筒,有人背著鄭暖暖,一窩蜂的朝著樓下衝去。
中途,還有人忍不住罵了一句
「媽的,市里管錢的,卻窮到大晚上連電梯都開不起了。」
氣話歸氣話,還是有人開著車,將鄭暖暖送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
進了科室之後,才有人反應過來,開始不斷的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自然是通知直屬領導。
於是,電話就打到了陸濤那邊。
畢竟出了工傷,這種事情,他們一群人是沒辦法做主的。
等冷靜下來之後,也就有人開始琢磨起了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這一琢磨,矛頭就直接指向了黃碧月。
因為幹這個活的只有黃碧月跟鄭暖暖兩人,平時黃碧月也喜歡針對鄭暖暖。
大家都看在眼裡。
所以幾乎不怎麼用問,眾人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