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龍皇聖甲,至尊女帝

  江晨淡淡地道:「別說你只是養女,就算是親生女兒,在皇位面前也能殺得死去活來。如果女帝死了,你獲利最大,最有動機,而且你作為衛秋的貼身丫頭,下毒也最方便。」

  白骨真人憤然道:「一派胡言!如果我真要下手,這麼多年來有的是機會!

  而且一不做二不休,根本不會把女帝留到現在!」

  「也許你動手之後,念及舊情,又心軟了呢?人性是矛盾的———」

  江晨說到這裡,頓了頓,朝甬道深處望了一眼,「風停了,她應該醒了。我們過去吧!」

  兩人一路上打開了一個又一個機關暗門,走過遷回曲折的一段又一段甬道,

  終於見到了女帝。

  熱氣騰騰,白霧氙盒。

  女帝正在泉水中沐浴。

  但場景並不算香艷,因為女帝身上穿著盔甲。

  江晨第一眼看到那副金色盔甲,心神就牢牢地被吸引住了。

  黃金頭盔,黃金翅膀,黃金鎧甲,從上到下,皆是由黃金打造而成,璀璨奪目,尤其是那雙巨大的黃金羽翼,彰顯出優雅而強大的力量感。

  頭盔形如龍首,兩側有龍角,額頭金色飾紋如同太陽般璀璨。

  鎧甲線條流暢,浮雕圖案精美又神秘,緊密貼合著肌膚,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與其說是盔甲,更像是一件稀世的藝術珍品。

  華貴又威嚴,兇猛又優雅,似猛獸,似精靈,似魔鬼,似天神。

  它的高貴華麗更勝於「天皇」樓近芳的鳳凰戰甲。

  它的力量壓迫感超過了「地皇」沈藏的后土戰甲。

  它的神秘幽玄令「人皇」梅隱龍的蜃樓戰甲黯然失色。

  它比風暴戰甲更加飄逸優雅。

  它比水雲戰甲更加柔媚清新。

  它比星辰戰甲更加深邃夢幻。

  這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龍皇聖甲。

  十二件龍將甲,皆需在它腳下匍匐。

  誰若能穿上這件盔甲,就能主宰天下,脾睨眾生,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與權柄!

  衛姬也看呆了,半響之後,才喃喃道:「太美了—————·令人室息的美——公子,我想·——.—

  「我也想要。」江晨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泉水中的女帝,不緊不慢地抬頭,朝這邊警來一眼:「任何人看到龍皇聖甲的第一眼,都會心生貪念,但他們很快就會低頭,會恐懼,會臣服,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女帝一開口,江晨就聽出來了,之前白骨真人假扮女帝時,模仿的就是女帝的語調。但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白骨真人努力讓自己的語調顯得慵懶、高傲、宏遠、威嚴、優雅、貴氣;但真正的女帝,僅僅只是平淡的敘話,就有一種高高在上、蔑視眾生的淡漠高遠。

  因為在女帝眼中,這座天下的任何人,都不值得她正眼相看。

  甚至就連女帝這個位置,對她來說或許也只是一個囚籠而已。

  她不是女帝,而是一個疲憊的牧羊人。

  她不是對著人說話,而是對著羊群說話,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帶著什麼特別的感情,只是為了讓羊群更聽話。就跟牧羊人指揮羊群「往東、往西」一樣。

  江晨笑道:「巧了,我這個人沒別的長處,就是膽子大。別人越不敢看的東西,我越喜歡看。不但想看,還想摸一摸。」

  女帝淡淡一笑,並不惱怒。

  這是一隻比較叛逆的羊。

  她不會因為一隻羊的調戲而生氣。

  如果牧鞭能將它管教好,那就算了;如果不能,那就殺了吃肉。

  女帝微笑道:「你如果只是在心裡這麼想,朕可以當做不知道。你如果想要試一試,那就上前來。」

  她一點也不生氣,身上也沒有半分殺意。

  一隻羊如果不知死活地衝撞主人,殺了便是。殺羊也不需要動殺機,一個念頭它就死了。

  但白骨真人的神經,瞬間就繃緊了。

  她知道女帝不會生氣,但她也知道女帝殺人的時候也不需要怒氣。女帝殺人,只需一念,想殺就殺了,有時候甚至不需要理由。

  也許等到人死之後,旁人才能想到他的死因,譬如某個太監可能長得醜,礙著女帝的眼了,或者女帝那時候心情不好,想要殺個人換換心情。

  白骨真人當然不會因為江晨的死而緊張,但關鍵就在於,這傢伙還扣著自己的脈門,誰知道他會不會臨死前發瘋,拉著本姑娘一起陪葬?

  她急忙叫起來:「陛下!且慢動手!他是—————·

  「我有三句話。」江晨打斷白骨真人的叫喚,「你如果聽完,或許會乖乖把龍皇甲脫下來給我。」

  「哦?說來聽聽。」女帝露出幾分好奇之色。

  膽大狂妄的羊,她也見了不少。但很少有狂妄到這種地步的,倒有些稀奇。

  就像一隻羊叫著,說等你聽完它叫三聲,就會乖乖把衣服送給它。這難道不是很有趣嗎?

  一會兒炭烤或者清蒸的時候,再容它多叫幾聲好了。

  江晨豎起一根手指:「我是衛玄逸派來的使者。」

  女帝面上露出些許異之色一一這竟然不是一隻羊,而是一個人?

  江晨伸出第二根手指:「衛玄逸在上面等你,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龍皇甲給我,你就可以走了。」

  女帝起眉頭,狐疑地打量他。

  江晨放開白骨真人,拿出懷裡的密信和玉佩,往前走去:「這是衛玄逸的信,還有他的玉佩,你應該認得。」

  他走到女帝面前,把東西遞給她。

  這麼近的距離,按理說是刺殺的好時機,女帝卻一點也不在意,白骨真人也一點都不緊張。

  沒有人可以刺殺女帝。

  身穿龍皇聖甲的女帝,八階幻天位,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的至尊強者,彈指之間就可以讓任何刺客灰飛煙滅。

  女帝接過玉佩,面上浮起一抹古怪之色,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眯起眼晴重新認真地打量起江晨。

  「你—·真的是衛家的人嗎?」

  她狹長的鳳眸中,隱隱有殺機閃過。

  這是她罕見的露出殺機。對羊不需要有殺機,只有對人才有。

  江晨指了指信封,道:「你看過信就知道了。」

  衛姬在他心中說道:「公子,好像有些不對勁。玉佩就是信物,她的表情不對勁!」

  「嗯,我知道。」

  江晨當然也察覺到了異樣。

  書信上的內容只是添頭,真正的信物是玉佩,如果玉佩有古怪的話,那麼信中再怎麼寫也無關緊要了。

  衛玄逸在玉佩上搞鬼了?

  可江晨和林曦、蘇芸清、尉遲雅都已經檢查過,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玉佩,沒有雕刻什麼特殊法陣,也沒有暗藏什麼神念。

  衛玄逸再厲害,能瞞得過兩位見多識廣的大小姐?

  而且他搞鬼又有什麼好處?害死一個無足輕重的衛姬,賠上自己的性命?

  女帝放下信,再度望向江晨,面上的表情有些詭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起先只是淺笑,後面變為大笑,最後笑得花枝亂顫,清脆的笑聲在浴池中迴蕩。

  白骨真人驚呆了。她第一次看到女帝如此鮮明生動的表情,也第一次聽到女帝如此放聲大笑。

  以前的女帝,如同一座塑像一般,情緒幾乎沒有太多波動,她也會笑,但只是虛假諷刺不屑的笑,也會怒,但殺人之後就不再怒。像此刻這般劇烈的情緒變化,是白骨真人前所未見的,就好像冰雕的塑像忽然活過來了一樣。

  江晨卻笑不出來,他聽得出來,那不是喜悅的笑,也不是激動的笑,而是諷刺的笑,是悲涼的笑,是絕望的笑。

  他心中的不安被女帝的笑聲不斷放大,終於忍不住問:「你笑什麼?」

  女帝依舊自顧自地笑,盪起水花漣漪,狀若瘋癲,旁若無人。

  江晨轉頭問白骨真人:「她能清醒多久來著?」

  白骨真人訥訥道:「一般是半刻鐘左右,但如果受到強烈刺激的話,可能會提前結束.」

  江晨又問:「她一直都這麼沒禮貌嗎?」

  這個問題白骨真人不敢回答。

  片刻,笑聲漸歇。

  女帝將手上的信隨意丟進泉水中,只剩下玉佩,拿在眼前仔細觀賞,面上浮現懷念又傷感的表情。

  「信上說,他在上面等朕。你覺得,他真的會等朕嗎?」女帝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詢問江晨。

  江晨心念電轉,感覺到此刻的女帝敏感又脆弱。雖然不知道哪裡不對,但只要一句話答錯,她就會出手殺人!

  雖然有鳳凰戰甲,可以靠著小夏的自而復活,但江晨並不想被殺一次,也不想讓小夏自側。

  女帝眼睛盯著玉佩,輕聲道:「你不是衛家信使,而是衛家的敵人,對不對?」

  江晨的眼神時眯了起來。

  衛姬在心中吶喊:「衛玄逸果然搞鬼了!公子,我們快逃!」

  見識到了龍將甲的威力之後,衛姬已經深刻的認識到,就算肉身修為同樣是六階,但穿沒穿盔甲才是決定勝負生死的最重要因素。無論你劍法武技再強,在龍皇聖甲面前都是白搭!

  江晨沒有逃,而是同樣望著女帝手上的那塊玉佩。

  他身後的白骨真人繃緊了身子,緊張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她不是想堵門,而是生怕被江晨再擒住作為人質。

  江晨緩緩開口道:「我仔細檢查過了,玉佩應該不會有問題,衛玄逸沒機會做手腳。」

  「玉佩不需要做手腳,玉佩本身就是手腳。」女帝露出嘲諷的笑容,「玉佩就是玉珏,寓意決絕,玉石俱焚。看到這塊玉佩的時候,朕就知道衛家已經出事了,至少,浩氣城肯定出事了。如果你真是衛家的信使,那麼你帶來的信物,應該是玉冠才對。」

  「衛玄逸這個該死的卑鄙無恥小人龜孫王八蛋—..」衛姬在心中瘋狂大罵。

  江晨的神情倒還算平靜,繼續問道:「衛玄逸玩這麼一出花招,有什麼意義呢?就為了謀害我這麼一個小人物?」

  女帝淡淡地道:「當然不是。你的生死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摧毀兩界通道,封閉洞天入口,避免這座天下落到敵人手裡。」

  說著,她長長地嘆了口氣,「不過有句話你說對了,你我在這裡呼風喚雨,

  號稱女帝,但在真正的大人物眼裡,都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隨時可以丟棄的棄子罷了。」

  江晨剎時明白過來一一難怪衛玄逸好幾次想要暗害衛姬。

  從一開始,衛姬從墓穴入口跳下來的時候,就差點摔死。

  衛玄逸並非不知道這裡禁止御風法術,他故意沒提,就是想讓衛姬死去,這樣她作為「上使」的戶體會被送到龍城。女帝一看到玉佩,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可衛玄逸漏算了一點,這座天下早已經動盪不安,本土的群雄發起了「通天計劃」,女帝的統治岌岌可危。也幸虧江晨一路過關斬將來到了龍城,不然女帝肯定要被十二龍將圍毆至死。

  狗曰的衛玄逸!老子打了他幾頓,還真沒打錯!等老子平安逃出去,馬上就宰了他!

  但眼下最關鍵的問題,是要保命!

  無論是打還是逃,赤手空拳的衛姬的體魄,肯定要被龍皇甲在身的女帝錘爆。

  江晨沉聲道:「你要摧毀洞天入口?這樣一來,你就再也回不去了!這個世界就成了一座孤島,我們都成了被遺棄的孤兒!」

  女帝的眉毛動了動,幽幽一嘆:「從朕被下放到這個世界開始,朕的命運就已經註定。朕早已經被遺棄了,只是今天才正式宣判罷了!」

  看出她心存怨,江晨趁機煽風點火:「你還可以選擇殺回去!找衛玄逸算帳!」

  女帝搖了搖頭,眼神顯出幾分迷離:「他是朕的恩師,無論如何,朕都不能背叛他。他——還活著嗎?」」

  「活著!以這座天下為交換,換回了他的性命!而且,他已經走了,也沒等你!這麼一個卑鄙小人,根本不配做你的師父!」

  女帝閉上眼晴,輕輕舒出一口氣:「活著就好———

  半響,她平復心緒,重新看向江晨:「你說,朕該怎麼處置你?」

  不等江晨回答,女帝自顧自地道:「你送來的是玉佩,信上的內容卻跟玉佩相反,說明你是衛家的敵人。對於衛家的敵人,朕唯有賜你一死!」

  江晨冷冷地道:「那就放馬過來試試!」

  他心中並無半點慌亂,大不了鳳凰涅,重新來過就是。

  下次再進宮,老子第一時間就制住白骨真人,然後穿上風暴戰甲,再把小夏她們幾個喊進來,趁女帝瘋癲之時群毆她,就不信她一個瘋子能打贏我們四個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