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心想,那位國師大人果然想要謀權篡位,才這麼大張旗鼓地召集人手。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龍城那邊,一直有女帝坐鎮,國師大人率領四大龍將進城,就不怕女帝陛下怪罪嗎?」
蕭竹沉聲道:「女帝—————·很可能已經瘋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幾人動作皆是一凝。
卻沒有人臉上流露出驚訝之色,因為女帝瘋了的消息,的確流傳得很廣,每個人都對此有了心理準備。
如果這個消息屬實的話,就意味著巨大的風險和機會,整個人類世界的權力格局都會發生改變。
人們交換著眼神,默默思索著自己的機會。
須臾,江晨緩緩開口:「消息可靠嗎?」
蕭竹道:「八九不離十。」
江晨摩著手上的茶杯,淡淡地道:「那就是還有一成可能-—-猜錯?」
所有人都露出凜然之色。
那位可是以一人之力鎮壓十二龍將、將三國強行統一的至高女帝!血龍王的繼承人!天下獨一無二的幻天位強者!三國共主,人類救世主!打得黑暗妖皇不敢露頭的絕世高手、無上至尊!
如果消息錯了,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都會萬劫不復、遺臭萬年!
蕭竹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沉聲道:「萬一猜錯了,我們只要集合十二龍將的力量,也能推翻這個暴君!女帝雖強,卻並非不可戰勝,難的是十二人齊心!十年前那場政變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我們各自為戰,才被女帝各個擊破!現在如果被逼到絕境,十二龍將只能聯手反抗!除了我們赤霄國,另外兩家也一定明白這個道理!」
這麼慷慨激昂、鏗鏘有力的一席話說下來,在座諸人仿佛都被他打動,久久沒有說話。
江晨心想,這傢伙很會煽動人心嘛!如果放在亂世,說不定能成一方梟雄。
小夏擔憂地看了看江晨。只有她一個人清楚,江晨可是來自天界的上使,是女帝陛下的同伴。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怎麼對付女帝陛下,上使大人不會生氣吧?
江晨思索了一會兒,又問:「照你這麼說,除了赤霄國的四位龍將,其他兩國的龍將也會齊聚龍城?」
蕭竹道:「女帝瘋了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其他兩家也一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定也會前往龍城,爭奪那套龍皇聖甲!」
江晨摩著下巴,道:「會不會是女帝故意放出風聲,以龍皇聖甲為誘餌,
引引得十二龍將自相殘殺,好將我們一網打盡?」
「不會!」蕭竹語氣篤定,「通天計劃已經開始執行,我們三家內部的爭鬥都會注意分寸,就算是爭奪龍皇聖甲,也不會下死手,點到為止,不會讓外人撿便宜的!」
「通天計劃—---」江晨本來還想問問這個到底是什麼計劃,但警見小夏和藍翎都是一臉平靜的表情,便察覺到這可能是個人盡皆知的常識,於是不再多問。
他端起酒杯,微笑道:「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鄭某當然也要出一份力。兩位賢侄,期待與你們合作!」
蕭竹和凌冬兒也連忙端起酒杯道:「還請鄭前輩多多關照!」
幾人舉杯相敬,滿飲而下。
推杯換盞幾輪之後,蕭竹和凌冬兒便告辭了。他們說明了自己的住址,相約明天一起上路。
江晨也在客棧定了三間上房,各自回房洗漱。
洗去了一身沙塵,頓感輕快許多。
江晨還想在澡桶里多泡一會兒,突然聽到門外有人輕輕敲門。
「誰啊?」
「是我,藍翎。」
江晨皺了皺眉,疑惑藍翎半夜找自己幹啥。她應該知道自己是女人吧,難道還想自薦枕席?她怎麼知道我喜歡女人?
「進來吧。」江晨想看看她到底玩什麼花樣。
江晨還想在水裡泡著,衛姬卻已經催促起來:「公子快去穿衣服。」
「她是個女人,你怕什麼?」
「盔甲!盔甲放在床邊的,別讓她偷走了!」
江晨忍俊不禁:「這有啥好擔心的!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偷我的盔甲!
北「公子,人心是經不起考驗的啊!萬一她喪心病狂而走險呢?我現在沒穿衣服還不方便去追,萬一讓她跑掉了——..—
「衛姬,你就是太在意那副盔甲了,關心則亂。」
「公子難道不緊張那副盔甲嗎——」
兩人正說著,藍翎已經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隔著氮氬的水霧,藍翎警見水面下的風景,忍不住讚嘆:「大人的身材,真讓妾身好生羨慕!」
江晨慵懶地靠在水桶邊緣:「你大晚上來找我,應該不是專門來拍馬屁的吧?」
藍翎神情一凜,不敢再繞彎子:「大人-—-覺得那副水雲戰甲怎麼樣?」
「當然是好東西。」江晨似笑非笑地警了她一眼,「怎麼,你想要?」
藍翎小心翼翼地道:「那對師兄妹到現在還不知道大人的身份,還邀請大人一起上路,可謂是送上門來的機緣!那個蕭竹原本只有地元高階修為,就算穿上了水雲戰甲,也不過剛剛摸到霸天位的邊!大人對付他,易如反掌!」
江晨從水裡抬起雙臂,搭在木桶邊沿,沉吟:「對付他一個小娃娃當然很簡單,可理由呢?人家好心好意邀請我同行,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現在突然翻臉就要搶人家的寶貝,傳出去不太好聽吧?」
藍翎湊近了幾分,嬌聲勸道:「大人,現在誰也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搶了水雲戰甲,別人也只會說鄭馳大人翻臉無情,誰也怪不到你頭上來-——」
江晨眼神怪異地看著她,微笑道:「鄭馳好歲也是你的前主子,他死了還沒幾天,你就不管他的名聲了?真是忠心耿耿的好奴才啊!」
藍翎連忙解釋:「鄭馳大人活著的時候,我當然對他忠心耿耿,可他現在都死了,人死如燈滅,要這些名聲也沒用,我當然要為新主子著想了!」
江晨哼了一聲:「為新主子著想?我看你是為你自己著想吧!看到蕭竹只有區區地元境界卻能穿著水雲戰甲,你眼饞了吧?
「藍翎不敢!就算拿到了水雲戰甲,也都是大人的東西,藍翎又怎麼敢?藍翎只想勸大人一句,神物寶器皆是有德者居之,蕭竹他福德不足,撐不起那件寶甲。既然送到了大人面前,那就是天意!大人切不可辜負天意———」
江晨心想,你這廝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啊!主動送上門來的寶貝,我怎麼可能不要?只不過還需要找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
他面上露出為難之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藍翎,你真是害苦我了,這是要陷我於不義之地啊!」
藍翎勸道:「天意如此,大人也是順應天命,何談不義?」
「也罷也罷。」江晨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無可奈何地道,「既然天意如此,我也只好順天而行——.」」
藍翎面露喜色。
在她想來,這位大人再厲害,一個人也終究只能穿一副盔甲,如果奪來水雲戰甲,另一副盔甲給誰穿呢?
小夏的修為,不過區區人元巔峰境界,比本姑娘還差幾個檔次,就算穿上了水雲戰甲,也遠遠摸不到天位的邊。要想發揮出這套盔甲的最大戰力,當然是給本姑娘穿了!
不料江晨接下來的話,讓藍翎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不過打打殺殺的,動靜太大了,容易擾民。這樣吧,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你找個機會,去勾引蕭竹,
然後在他的茶水裡下毒。」
「啊?我?」藍翎張大了嘴巴。
「對,你去!」江晨用濕漉漉的手臂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萬一事情敗露了,我會罩著你的!」
「這—————」
「記住,一定要等他脫完盔甲再下毒,這樣他就算發現了也追不上你。」
「遵.—遵命—」
藍翎哭喪著臉離開了。
江晨從水桶中走出來,擦乾淨身上的水珠,走到銅鏡前看了幾眼,道:「衛姬,你的身材確實不錯,平時沒必要纏那麼緊。」
衛姬道:「衛姬的身材,只給公子一個人看。」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江晨欣賞著鏡中高挑又挺拔的身姿,滿意地點頭。
一會兒,衛姬又道:「公子,穿上盔甲再看吧?
江晨早就知道她這幾天恨不得穿著盔甲睡覺,就好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
一刻都捨不得放下。
他笑了笑,說:「衣服還沒洗呢,要不然等晾乾了再穿?」
衛姬的心情有些焦急,明顯想要快些穿上盔甲:「公子,我等不及了———
「那不套衣服了,直接穿盔甲?」
「嗯·..—·
江晨本以為空檔直接穿盔甲的話會有些冰涼人,但穿上之後才發現,這副風暴盔甲直接穿也很合身,而且緊貼皮膚,十分舒適自然。
他對鏡自照,感覺到衛姬的情緒也明顯愉悅起來。
「漂亮。」
「嗯,真漂亮!」
衛姬說的是盔甲漂亮,江晨說的是人和盔甲都漂亮。
兩人正自吹自擂之時,聽到屋外有人輕輕敲門:「鄭前輩-—--睡了嗎?」
是蕭竹的師妹一一凌冬兒的聲音。
江晨心中一動,暗想這邊自己剛剛把藍翎派出去給蕭竹下毒,那邊蕭竹的師妹凌冬兒就找上門來,莫非蕭竹也是打的跟本公子一樣的主意?
他轉身朝外說道:「我沒睡,進來吧。」
凌冬兒邁著輕盈的腳步走進來,眼眸靈動狡,嘴角帶著一抹勾人的媚意,
朝江晨盈盈一拜:「冒味打擾鄭前輩,是因為臨行前師父說了幾句話,托我帶給鄭前輩。」
「噢,什麼話?」
凌冬兒眨了眨眼晴,湊近幾步,輕聲道:「師父說,她一直很想念鄭前輩,
可惜她天生三陰之體,不能為鄭前輩誕下子嗣,是她一輩子的遺憾——」
「???」
屋子裡靜了下來。
江晨也沒想到,那位「碧波仙子」清瑤還跟鄭馳有這麼深的一層關係,兩個人居然是老相好啊!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只要她還安好,我就沒什麼遺憾了。」
凌冬兒卻湊得更近了,眼眸里蕩漾著脈脈水光,臉上也泛起一抹嫣紅,嬌聲道:「冬兒從小被師父養大,和師父情同母女,倘若鄭前輩願意——」
江晨本以為她後面要說「冬兒願意拜前輩為義父」,沒想到她說出來的話卻更加石破天驚「冬兒願意為師父彌補遺憾—·—」
就算是以江晨的定力,也不由微微張大了嘴巴。
他心中的衛姬更是發出「啊」的一聲驚呼。
江晨看著凌冬兒,半響沒說話。
這小丫頭想要怎麼彌補她師父清瑤仙子的遺憾?難道是以身代之?
凌冬兒接下來的話,證實了江晨的猜想。
她紅著臉,垂下目光,帶著一抹嬌羞之色,輕聲道:「鄭前輩的子嗣,就由冬兒來替師父誕下吧——·.」
見江晨久久不語,她鼓起勇氣抬頭,聲音愈發細沉,「這是師父的意思,也是冬兒的願望,還請鄭前輩成全我們師徒,賜冬兒一個孩子-————'
說著,她伸手去拉衣襟的系帶。
江晨始終保持沉默。
不是他故意裝作正人君子,而且他現在實在也做不了什麼。
他欣賞著凌冬兒的動作,突然在心裡問道:「衛姬,你聽沒聽過雙頭蛟龍?
衛姬默然了片刻,才道:「公子,你別忘了,我現在還是元陰之身————」
「對哦!」
江晨想起來了。
雖然衛姬跟著尉遲雅一起什麼都見識過了,但由於她的特殊體質,根本經不住江晨的一隻手,所以也從來沒有走到過最後一步。
因此,儘管在眼界上她稱得上是老司姬了,但的的確確也還是保留著元陰之軀。
就像前世那句流傳甚廣的名言:「雖然我抽菸、喝酒、燙頭、紋身,但我知道我是個好女孩!」
既然還是好女孩,那當然要繼續保留元陰,肯定是用不上雙頭蛟龍的了。
這時凌冬兒已經卸下武裝,湊上前來。
她看著江晨還端坐在原地,伸臂攬過來,湊在江晨耳邊,呵氣如蘭,似嗔似喜:「前輩還真是不動如山—————」」
江晨笑了笑,也不解釋。
雖然做不了什麼,但是用眼睛欣賞欣賞也是不錯的嘛。
不過,他也逐漸感覺到身體有一種異樣的滋味。
他有些驚奇地道:「衛姬,你怎麼會這樣敏銳?對方可是女人啊!」
衛姬道:「雖然對面是女人,但現在心動的人,卻是公子啊!」
「哦,是嗎?」江晨摸了摸鼻子,「還真是有點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