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原路返回,徑直走入平安客棧。
掌柜的看到他,如同見了鬼一樣,肥胖的身軀幾乎跳起來:「你怎麼又回來了?兩位差爺呢?」
「我落下了一樣東西,回來找找。」江晨嘴上說著話,腳步沒有停。
「你,你不能去……」掌柜急得跺腳,連忙朝旁邊的小夥計使了個眼色。
那小夥計點點頭,快步跟上去。
江晨逕自登上樓梯,回到昨晚住的房間。
女屍仍躺在地板上,身上蓋了張白布,遮住了悽慘的模樣。
江晨深吸了口氣,心中默念:『冬雪姑娘,你受盡屈辱而死,我也蒙受了不白之冤,我倆同仇敵愾。倘若你在天有靈,請助我找出真兇,為我倆報仇!』
最好是能找出真相,要不然,冬雪姑娘就免不了要受太陽暴曬之苦了……
江晨閉上眼睛,施展神通——「太虛留痕」。
這個雲夢世界,是個武技與法術、神通並存的世界。
有一些奇人異士,既不練武,也不練氣,而是淬鍊自身魂魄。在經歷過刻苦的精神修煉之後,能夠領悟各種奇異神通。這些人通常自稱「煉神修士」。
江晨就是一名「煉神修士」,他所領悟的,是極為罕見的太虛神通,也就是空間神通!
穿越過來之後,他已經練成了兩門神通——「太虛留痕」和「太虛扭曲」。
「太虛留痕」是他領悟的第一門神通。
凡有因果,必留痕跡。
江晨便要追溯這空間中留下的痕跡。
在他的視野中,一片漆黑的虛空,逐漸彌散出一團煙霧般的粉塵,勾勒出一具屍體的輪廓,與地板上的女屍逐漸重合。
這些粉塵如冰如雪,漫天飄舞,散發出淡淡銀光,又從女屍身上飄出,向外擴散開去,逐漸呈現出一串串腳印。
是女屍的腳印,也是兇手的腳印。
走過路過,皆有痕跡。
那兇手以為,只要栽贓到江晨頭上,就萬無一失了。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江晨是一名煉神修士,身懷神通,恰恰能根據這些痕跡,追溯因果,找出真兇!
「啪!」江晨睜開眼睛,打了個響指,「原來如此!」
身後傳來小夥計的聲音:「丟了什麼東西?找到了嗎?」
江晨轉過頭,仔細打量這個小夥計。
二十歲上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粗布麻衣,樣貌平庸,屬於丟進人群就找不到的小人物。
偏偏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卻害得江晨差點吃了牢獄之災。
「原來是你?」
江晨的眼神,讓小夥計起了一絲戒備,握緊了袖中藏著的匕首。
「你看什麼?」小夥計的臉上泛起一抹兇狠之色。
江晨點點頭。
這樣才對。
——這才是一個殺人兇手應有的表情。
這讓江晨確認了,自己的神通沒有出岔子。
江晨嘆了口氣,輕聲發問:「為什麼要殺她?」
小夥計一愣,額頭青筋暴起,忽然一轉頭,將房門「砰」地關緊。
再轉過身來時,他已換了另一副陰鷙冷厲的面孔,表情微微扭曲,在昏暗的光線中,恍若妖魔。
小夥計兇殘幽冷的目光盯住江晨,嘴角微咧,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你剛才說什麼?」
江晨平靜地對上他的視線:「我問你,為什麼要殺害冬雪姑娘?」
小夥計嘴角弧度咧開更大了:「明明你才是殺人兇手,怎麼還問別人理由?」
江晨淡淡地道:「現在只有我們兩人,不妨坦率一點。你嫁禍的手法並不高明,只要稍微一查,就能發現很多破綻。」
小夥計的眼珠轉了轉:「哦?有什麼破綻,你說說看。」
江晨道:「冬雪姑娘的屍體,原本並不在這裡吧?今天早上你借著查房的機會,才把屍體搬進我的房間,對不對?」
小夥計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你有什麼證據?憑什麼這樣說?」
江晨道:「要證據也很簡單,這具屍體是從隔壁房間搬過來的,隔壁房間一定留下了血跡,滲透了地板,再怎麼拖洗也沒法徹底清除。只要去隔壁房間看一眼,就會真相大白。」
江晨其實並不能肯定隔壁房間是否真的留下了血跡,只是隨口一詐,但從小夥計的表情來看,這一詐成功讓小夥計心虛了。
小夥計的臉色半青半白,喘息也越來越重,忽然一咧嘴,露出森森白牙:「你一個外地人,又是殺人兇手,你以為還有誰會相信你的話?」
江晨微微一笑:「我說什麼並不重要,關鍵是證據。證據就在隔壁房間,你沒法抵賴。」
小夥計嘴角露出猙獰的笑容:「那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沒機會去隔壁房間了。」
他掏出了袖內的匕首,一步一步逼上前來。
江晨皺眉道:「你想殺人滅口?」
小夥計齜牙咧嘴地獰笑道:「什麼殺人滅口?是你這個兇手想要毀屍滅跡,被我當場逮個正著,就地正法了!」
江晨看著他眼中的暴戾之色,瞭然地點點頭:「殺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殺,既然開了頭,後面就順理成章了。」
「你一個外地人,西遼城每天不知道要失蹤多少個,你就乖乖死在這裡,給冬雪姑娘作伴吧!」
小夥計凶相畢露,揮舞著匕首刺過來,狠狠扎向江晨胸膛。
江晨眼疾手快,側身躲過匕首,同時右臂端平一崩,如同大槍刺出,長驅直入,勢大力沉,重重轟擊在小夥計肩膀上。
小夥計頓時被崩飛出去,撞在牆壁上,發出「砰」的一響。
但他身板十分結實,吃了重重一拳,還能掙扎著爬起來。
江晨趕上前去,膝蓋在小夥計肚皮上一頂,將他再度撞翻在地,同時鉗住了他兩隻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