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清見好就收,未等江晨反擊,就主動後退兩步示意住手。
她臉上略帶一絲得色,道:「我這招「落花飄零掌」,可還算得高明?」
「不錯。」江晨微微點頭。以他的天賦和眼力,也無法窺盡那一招掌法之奧妙。
「你體魄雖強,力量比我高,但武藝招式上仍不及我,你承認嗎?』
「那又如何?」
蘇芸清眨了眨眼睛,道:「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把這招教給你。」
「哦?什麽條件?」作為習武之人,江晨無法不心動。
蘇芸清面頰露出怪異的笑容,徐徐說道:「只要你不再枉殺無辜,不再四處濫情,時時刻刻記掛著阿曦的好,我就把我所會的招式,全部都教給你-———」」
江晨神色複雜。蘇芸清這個要求,說到底都是為了林曦,她對於林曦的情義,真是可敬可嘆。
他定定看著蘇芸清,就見她空靈而幽遠的目光猶如飄過了千萬里距離,凝注一個清麗絕倫的少女身上。
此時此刻,天際星雲的彼端,是否也有一輪皎潔的明月?
當清冷的輝光灑下,萬物婆娑之時,沉睡的少女是否會夢到千里之外的另一個人,可否能感受到這份牽腸掛肚的思念?
蘇芸清的笑容滿溢著溫柔。
她那美好溫柔的表情,卻只讓江晨發出一聲嘆息。
「抱歉,我做不到。」」
沉浸在思念中的蘇芸清嘴角仍殘留著一絲淺笑,柔聲道:「哪裡做不到?」
江晨望著遠處一縷打著旋幾的煙沙,淡淡地道:「我要走的是一條九死一生的絕路,不想與任何人牽扯太深。你回去替我轉告林姑娘,那一卦算得不准,請她另尋良人!」」
蘇芸清從回憶中清醒,恢復了正常的語調:「你也知道這條路九死一生,如果答應我的條件,好歲能多一點把握,或許能幫你在生死攸關之際撿回一條性命。」
她頓了頓,盯著江晨的眼睛道:「至於你的顧慮,我能夠理解,也贊同你的說法。我會勸阿曦忘記你,但在她真正放下之前,你不能背叛阿曦,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
「簡單來說,兩種情況一一若阿曦真心待你,你不可辜負她!若她對你已經厭倦,你可自行離去。不管怎樣,都少不了你的好處———.」」
「只能由她主動放棄我,而我卻不能背叛她,是這個意思嗎?」
蘇芸清點頭道:「沒錯,正是如此。只要你答應這個條件,我就傳你招式。
這是一場明碼標價的交易,約束不算很大,獲利卻十分豐厚,正好彌補江晨所欠缺的短板,讓人怦然心動。
江晨仍擔心她言語中的陷阱,繼續追問:「你能教我什麽?把蘇家絕學私自傳授給外人,是違背家規的吧?」
「我只說招式,沒說心法。「龍皇拳」若沒有心法匹配,你學了也無法成就武聖。但我能教你更多東西,要知道我對七大家族的武技都很熟悉,這些年來偷學了很多精妙招式,譬如葉家的「無定指」,衛家的「無影槍」,林家的「落花掌」,蘇家的「游龍身法」,柳家的「霸劍」,賀家的「絕刀」,高家的「通幽神功」,還有聖城皇族的「天子燎原拳」,全都是你無法想像的武學。你若能學會這些絕技,遇到「武聖」之下的高手皆可一戰。怎麽樣,包管你穩賺不虧!」
「未必有你說得這麽神奇吧!」江晨不動聲色地道,「你就算通曉這麽多武學,照樣不是我的對手。」」
其實,以蘇芸清初入玄罡的體魄,戰力能與八階「金剛」境高手持平,足以說明她所掌握的武學招式的不凡!
倘若換成江晨來施展這些招式,就算遇到九階「無懈」武夫,也有一戰之力!
「是我自己心思太散,學藝不精。」蘇芸清沒在這時候爭勝,肅容道,「但我掌握的這些招式口訣,都是貨真價實的武學瑰寶,我可以一字不漏地傳授給你,由你自己去鑽研領悟。只要你天賦夠高,就能青出於藍,比我更強!」
江晨沉吟片刻,作出決定,點頭道:「成交!』
晨曦的仇,我會以性命為賭注,讓浮屠教血債血償!
這條九死一生的路,註定我一人獨行,本來就容不下太多的情愛糾葛!
只要能變得更強,一步一步接近浮屠教主,我可以割捨掉很多東西,很多人至於林姑娘—————-你的一番情意,只有等我活著回來,再報答吧-———.
蘇芸清提出的這樁買賣,江晨無法拒絕。
「你必須發誓!」蘇芸清強調。
江晨略一遲疑,便橫心起誓。
蘇芸清站在一旁,別過臉去,心裡默默嘆息:「阿曦,用這種手段來為你留住他,希望你別怪我。」
「我的誓言,你滿意嗎?」江晨轉頭向蘇芸清道。
蘇芸清眉宇舒展,綻放笑容:「好,阿曦沒看錯人。想學什麽,我都教你。」
「所有你會的,我都要學。」」
「那從「落花掌」開始吧。我先教你口訣,今晚你背熟之後,明天有時間再給你餵招。」」
兩人在沙丘下的隱蔽處竊竊低語,蘇芸清講解「落花掌」的百多種變化,江晨凝神聆聽,用心思考口訣的精義。
營地里,白袍騎士在獨自守夜。
見到江晨和蘇芸清雙雙返回,白袍騎士目光一掃,嗓音低沉地道:「夜裡多留個心眼,不要到處閒逛。」
江晨感覺白袍騎士的語氣有些奇怪,朝他投去一眼,卻見他腦袋低垂,一副不願搭理人的模樣。好像剛才那句話,只是一次不經意的喃喃自語。
「他是在跟我們說話嗎?」江晨問。
「好像是的。」蘇芸清回答。
「他是什麽意思?」
「就是讓你管好自己的眼珠子,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
「是這樣嗎?」江晨感覺白袍騎士的提醒不只是這個意思。
「還有,管好你的三條腿,不該碰的女人,永遠不要去碰!」」
走過一段路,即將在帳篷前分手時,蘇芸清忽然壓低了聲音道:「你有沒有覺得古怪?」」
「古怪?」江晨瞬間聯想起好幾張面孔,這支商隊裡面,幾乎每一個人都有古怪,「你指的是誰?」
「他們運的這批貨物,我感覺不簡單。」
「嗯。應該有一批赤月之精,很值錢。』」
「不是值不值錢的問題。」蘇芸清歪著頭想了想,「我每次靠近他們護送的那個紅色大箱子的時候,都感覺後背涼颶颶的,好像是站在深更半夜的荒山墳地里一樣。有幾個人的反應也不太對勁,他們緊張過頭了,那眼神簡直要把我殺人
「這也正常,這幫人把錢看得比命還重,當然要防備你。」
「我感覺不止如此。那個紅色大箱子裡面,肯定裝著十分厲害、十分恐怖的東西。剛才那個穿白袍的,應該也是警告我們離箱子遠一點。」
「那他多慮了,我對他們的箱子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