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八到十二萬個家庭區間。」
范振川眯著眼睛，仔細算著其中的利潤與風險。
「范總，還有一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蘇牧陽看他好像真的不太懂，索性將這件事跟他說個明白。
「如果按照咱們剛才的數據推算，每口礦井大概需要投資五到八個億，也就說，你的前期預算可能還差點。」
「這個問題你要考慮好，畢竟，這不是一筆小錢。」
「這個好說，錢不是問題，咱有的是。」
不愧是挖煤的暴發戶，聽到要追加投資後，范振川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在他們這幫人眼裡，十億八億的好像都不叫錢。
「只要發電量能夠達到咱們的推算，多投點錢也值得。」
「那行，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就好。」
蘇牧陽點點頭，將所有利害關係講清楚後，就沒他什麼事啦。
至於後續怎麼幹，要不要投資，那跟他沒關係。
「蘇院士，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大致了解完畢後，范振川有些拘謹的搓著手，輕笑道。
「這個項目，能不能請您出山給做個設計方案。」
「這個……」
聞聽此言，蘇牧陽有些猶豫。
其實他對於這事挺感興趣，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時間上有點不充裕。
畢竟，一個月的假期馬上就要結束了，所里可能會有新的項目安排下來，而且，過不了幾天還要去蓉城參加學術會議，要準備的材料也不少，這麼多事加都需要精力來處理，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去搞什麼兼職。
「您放心，我知道您平日裡的工作很忙，事情也多，我願意拿出一個億，來支付設計費用。」
范振川看他猶豫不決，以為是在考慮要多少錢，隨即大方報出價格，想要抓緊時間敲定此事。
「范總，你別誤會，不是錢的事。」
蘇牧陽想了想，直接坦白道。
「我最近事情比較多，可能短時間內，完不成設計，畢竟你這活是個不小的工程，所需要的數據較為龐大，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搞定的。」
「那沒問題，我不著急！」
本以為范振川會考量片刻，誰成想這傢伙想都不想就給出了回應。
「礦井都是咱自己家的，扔那長草十幾年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一年內，你能給出方案就行，咱都是自己人，由你來做指導，我也放心。」
眼看他都這麼說了，蘇牧陽實在是沒有推辭的理由，只能苦笑著搖搖頭，應允道。
「那行吧范總，方案我接啦，等過兩天你找人繪測一下詳細的圖紙位置，我也抽個時間實地考察一下，咱們就開始啟動。」
「得嘞！那這事就這麼定！」
范振川得到滿意的答覆後，臉上堆滿了笑容，立刻表示道。
「那我就坐等蘇院士的到來，到時候咱們一起嘗嘗我們當地的特色，好好的玩一玩。」
「行，那就先這麼說。」
蘇牧陽笑著點點頭，隨後看了一眼時間，起身說道。
「范總，我下午還有事，就不多聊啦，等回頭到你們當地，咱們再說。」
「行行行蘇院士，你忙，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吩咐，我肯定不帶猶豫的。」
范振川跟著起身，準備親自出去送一送。
「行了，你別去啦，我去送就行。」
段啟文按住他的肩頭，簡單聊了兩句後，緊跟小舅子的步伐而去。
……
回去的路上，哥倆剛一上車，段啟文便一臉興奮，急不可耐的追問道。
「陽陽，這事真這麼賺錢嘛？找個廢礦井，一年就有幾個億的利潤？」
「哪有那麼簡單吶。」
蘇牧陽看出了他眼神里的火熱，緊跟著解釋道。
「這事聽著像那麼回事，利潤也挺大，但其實真正到兜里，也沒多少。」
「首先需要考慮的就是前期的投資，僅僅只是十五口礦井就需要整整一百億的資金投入，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而後續的建造、測試以及最終實現正式發電，這些環節都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保守估計，從開始到最後成功發電，中間至少需要三年左右的時間。」
「那麼問題來了，在這漫長的三年裡，這一百億的資金能夠帶來多少利潤呢？我相信這個數字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就算是一切順利，三年後項目正式啟動開始賺錢，每年的人員工資，機械損耗，設備保養，都是不小的支出。」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咱剛才算的是全力運轉，但在實際操控中，這個有點不太現實，能開百分之八十就不錯啦。」
「所以，這事掙錢的點，根本不在發電上，能明白我意思不？」
「明白！」
段啟文也是老江湖啦，聽到一半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事情的關鍵點在哪。
看來，這錢要想安穩的揣到兜里，不太容易。
不過，真要說起來，這事也沒有蘇牧陽說的那麼複雜，項目一旦運轉起來，還是能賺不少錢的。
只不過，他已經看穿姓范的真實想法，所以才會說的這麼嚴重，不想讓姐夫摻和進來。
畢竟，國家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整不好就是一對銀手鐲送到家門口，後半輩子的飯都給你管了。
當然，這些只是他的風險評估，並不代表范振川真的會這麼幹。
說不定人家並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為公司尋求一個新的發展方向。
「那這事你不應該接呀，萬一真的鬧出負面新聞，咱可解釋不清。」
段啟文順著思路往下捋，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同時心底也開始自責，早知道會有這方面的風險，他寧願當眾打臉，也不把小舅子牽扯進來。
「沒事，不管什麼樣的結果都跟咱沒關係。」
蘇牧陽側目看著他，輕笑著安慰道。
「我並不打算收取設計費用，之所以接這活，純粹是來了興趣。」
「重力發電在國內還是比較稀缺的項目，這玩意目前來看確實有研究價值，既然機會到了眼前，怎麼能不試試呢。」
「況且，咱只是做個設計方案，並沒有參與到項目的運營當中，也沒和他們有任何的經濟往來。」
「就算以後真的暴雷，也跟我沒關係，我又沒拿錢，朋友之間幫個忙，白幹活總不會有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