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不知道沈兄是怎麼個想法呢？」
「咯咯咯，沈兄，你是明知故問呀。要不今晚就沈兄留在這兒？送你幾兩豆腐？」
「我可不敢做沈兄的主。」
老鴇眼睛都要粘在沈橋身上，給他拋著媚眼。
張海濤看見沈橋一動不動。一臉茫然的模樣。猜想這純情小伙可能沒聽懂他們說的話。看來以後還得多帶他來這裡走一走。
哪裡知道沈橋在心裡暗自吐槽。
攬月樓雖說叫做樓，但占地面積極廣。在老鴇的帶領下，沈橋和張海波來到一座環境清幽的樓閣，樓閣內香氣怡人。牆壁上掛著幾幅惹人心動的春宮圖。讓張海濤站在面前駐足凝視。
丫鬟奉上茶水後便悄悄退去。
「這畫畫的沒有風骨啊。」張海濤感嘆道。
沈橋也不想去探知什麼是春宮畫的風骨，看著迎上來的張海濤的弟子們。
張海濤在攬月閣以說書為生，閒來也會去郊外採風。沈橋初來這裡的時候和張海濤有過幾次接觸。也算是一見如故。再加上沈橋腦海里的狗血段子。給張海濤提供了不少素材。這也成為他賺錢的來源之一。
這位在攬月閣頗負盛名的說書第一人，現在不過是三四十歲。每日勞心勞力。見多了攬月閣的瑣事。雙鬢已有微霜。
張海濤的弟子們有的歲數也不小，有的才十來歲。看到沈橋的到來，紛紛行了一個大禮。朝著沈橋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師叔。
沈橋一臉黑。
雖然見過好幾次這種待遇，但他是非常的不自然。
在這個朝代想要生活下去非常的不容易。能夠找個好師傅學一門手藝那更是不容易。規矩那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師傅教的是吃飯的手藝。
而且像張海濤這種說書的行當，講故事簡單。講好一個故事不容易。
從哪裡引入比較好，哪裡留下懸念更能吸引人，在哪裡抖包袱等，這些都是弟子們需要學習的。要不然說書沒有人聽，那下次客人們就再也不來了。那他們就沒有生意可以做。
所以說書裡面的學問大的很。怎樣才能留住客人，怎樣讓客人越來越多，而且現在的資訊並不發。全靠客人的口口相傳。
如果聽到好書，客人們自然會跟他的朋友們宣傳。來的人越多，說書人賺的錢也越多。若是裡面的技巧都靠弟子自己摸索。不知道得摸索多久，師傅就是這個引路人。
而且沒有師傅的存在，一些行業里的潛規則沒人告訴，和同行的交流也會成為問題。
師父師父，裡面都沾個父字，張海濤的弟子中有幾個歲數比較大的，也照樣把他當成父親一樣伺候著。至於沈橋，和張海濤是同輩。回回來這裡都要尷尬一回。
因為沈橋給他寫本子的緣故，吸引了不少客人。張海濤也願意把他當平輩。至少在這攬月閣里。沒人敢占沈橋的便宜。
而就在這攬月閣的一間豪華包廂里。燈火通明。裡面有著兩男兩女。雖在青樓里，屋內卻沒有那些淫靡之風，相反，這幾人端坐在桌子前。看著窗邊的女子。
女子穿著一身不染凡塵的白色紗裙。有著曼妙的身姿。裙底兩隻金蓮一樣的繡鞋惹人憐愛。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前面的幾人，情緒無任何的波動。
「今天沈師傅來了嗎？」
幾人的平靜被另一邊沒心沒肺吸溜著麵條的淡藍色長裙的少女打破。
她一隻手拿著熱氣騰騰的大肉包。另一隻手拿著筷子。嘴裡塞滿了食物。如同一隻小倉鼠一樣咀嚼著。努力咽下，喝了一口水。這才繼續剛才的問題。
「這沈師傅多久來一回？我可等不了太久。」藍裙少女抿了抿紅紅的嘴唇，眼珠帶著渴望看向窗邊的白裙女子。
「我說你能不能慢點吃？你在宮裡學的禮儀呢？回去不怕罰你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逃難來的。宮裡缺你吃缺你喝了嗎？」
徐良看著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男群少女。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藍裙少女扭頭瞪了他一眼。
「你說說。好不容易出來淨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你的那叫美食嗎？寡淡無味，你敢回去告狀？我讓父皇閹了你！」
「雲溪，慎言。」坐在另一側的陸宴禮皺著眉，「堂堂大家閨秀。竟然來這種地方。任何體統？」
「不成體統？那陸公子，門在那裡，好走不送。」白衣女子的嗓音溫柔如水。平靜的看著陸宴禮，緩緩說道。
「雲笙，不是這個意思。聽我解釋。」陸宴禮湊到雲笙面前，卻被她隨手抽出來的長笛抵住胸口。
雲溪吃完大肉包。用帕子擦擦自己白皙如玉的手。蹦蹦跳跳的來到窗戶邊，「姐，你們這兒那個寫話本兒的先生來不來呀？」
「我可在這裡等了兩天。整整兩天都沒有新的話本可以看。」
「他要是再不來，」雲溪打扮著漂亮的眸子，「他要再不來我就把他抓進宮裡。把他給閹了。只給本公主一個人寫話本。」
雲溪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捏下巴仔細思考起來。越想越興奮。
雲笙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溪兒，我這攬月閣可全靠他的話本。這才有了些生意。不少客人就是因為他的話本而來。你要把他抓走了。我這攬月閣怎麼處理呢？
再說，一個姑娘家家，成天把閹了掛在嘴上……」
雲笙瞪了雲溪一眼，雲溪才安靜下來。
徐良聽了她的話。愣了一陣。之前一直聽雲溪說攬月閣的說書先生劇本很好看。還一直以為是玩笑。連忙問道。「這個人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他和陸宴禮今天剛到這裡。沒想到兩個大小姐也在這裡。誰能想到堂堂大公主竟然在這麼個地方開了一家青樓呢。
雲笙低頭思索片刻，收到：「一個很有趣的人。」
她只在張海濤和他的弟子之間的議論中得知了這個人的存在。難怪最近茶樓的生意這麼好。竟能讓張海濤把周圍的弟子都召集過來培訓。足以看得出沈橋的能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