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物,可是錦純身上仍然是渾身發涼,寒祈便將人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只希望能夠趕緊醒來,額頭上的傷口也塗了藥。
索性只是一些擦傷並不嚴重,看來應該是不小心從山坡那裡滾了下去,額頭也是磕到了石頭才會昏迷過去的。
「純兒,對不起,我本只想著你走累的,想讓你在這裡好好的休息一會兒,確實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成這個樣子,你不熟悉這裡隨時一腳就會踩空,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懷中的人還未醒來,寒祈又心疼又愧疚,尤其是看著額頭上的那些擦傷,真的是好心疼好心疼。
還好帶足了藥塗在額頭上,大約過上幾日應該就能好了,只是啊,自己心愛的女子受了這麼多的罪,真是好愧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寒祈摟著錦純就這樣靠在山洞裡睡了過去。
等到曉春醒來時,似乎已經是深夜,月光照在地上,隱隱約約之間像是又回到了山洞。
錦純心裡一喜,趕緊掙扎著爬起來,果然躺在身邊的人就是寒祈,只是看起來太累了,好像是睡著了。
又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換了一件,今日出來穿的是一身淡黃色的柔情,這會兒怎麼換了一身淡藍色的了?
這下子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錦純臉上有了幾抹羞紅,現在這種時候除了他還能是誰給自己換的衣服。
不過想想也就知道,那個時候淋了雨,身上的衣服可全部都濕透了,穿著一身濕衣服,染了風寒,在這深山老林那也是麻煩。
「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才會睡著的,能夠找到我一定很不容易嘛,是那會發光的珍珠的緣故嗎?」
說到這錦純有些急了,連忙摸摸自己的頭,那珍珠簪子是楚心留給自己最後的念想,又在這種時候救了他。
這簪子真是她的幸運物啊,果然那簪子已經帶回了自己的頭上,想來也是寒祈做的。
想到此處看著這個男人,錦純的眼神情不自禁的溫柔了下來,或許曾經把對寒玉的怨氣發泄在他身上過,可是更多的還是有些捨不得。
或許是知道這個男人救過自己很多回,幫過很多回,將怨氣全部都發泄給他,也確實是有些不公平。
「應該怎麼辦才好,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真的很感動,可是一想到你妹妹的所作所為,我卻不知道自己該要怎麼做了。
心兒是我最好的好朋友,我想要為她報仇,報仇是做不到了,如果我喜歡上殺人兇手的哥哥,心兒他是不會原諒我的。
這就是錦純最為糾結痛苦的地方,因為楚心在心裡的分量實在是太重了,陪在自己身邊已經有好些年,早就已經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
現在好友死的這般的悽慘屍骨無存,若是喜歡上殺人兇手的哥哥,那自己實在是太過忘恩負義,冷血無情。
「純兒,純兒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忽然之間聽到寒祈嘴裡念叨著些什麼,錦純以為是他醒了過來,連忙靠過去,可是沒想到人沒有醒像是在說著夢話。
錦純只能無奈一笑,躺進了他的懷裡,二人就這樣相擁著,睡去所有的煩惱暫時都不願意去想了。
只知道此刻他們兩個就這樣靠在一起,真的是覺得很安心。
其實她最是怕黑的,沒想到身邊有了他陪著,此刻倒也是覺得不怕了。
當太陽升起時,二人是一同醒來的。
寒祈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摸摸錦純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發熱,要不然就難辦了。
「我知道是你給我換了乾淨的衣服,要是我穿著那濕衣服過一整夜的話肯定是會一一病不起。」
錦純起身整理一下長長的頭髮,只是說這話的時候難免會覺得有些羞澀。
「不管怎麼樣,你的身子最要緊。」
寒祈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你的珍珠簪子我可不敢弄丟,當時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唯獨這發光的珍珠最是耀眼,所以我便順著珍珠的方向找了過來。」
寒祈嘆了口氣,只覺得昨晚的事情就像一場噩夢一樣。
當時一片漆黑,無論怎麼找怎麼都找不到,那個時候真是害怕,是不是山裡有什麼野獸將人給叼走了。
可是下一秒又強迫自己不要這樣想,千萬不要這樣想。
這樣子會讓他更加的慌亂,正在無助的時候忽然瞧見遠方的樹上有著發光的珍珠。
當他看到這珍珠的這一刻,才覺得整顆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順著珍珠的方向走過去,果然便看到了人。
「這珍珠簪子是楚心做給我的,當時我進宮許久,卻不得陛下在意,便給我做了這個簪子。說是到了夜間珍珠會發光,一般人條件會發光的珍珠一定會好奇,也是沒想到現在已經物是人非。」
錦純將發上的珍珠簪子拿了下來。還記得當時楚心將這簪子遞給自己的樣子,那個時候她滿臉笑意。
覺得自己的想法一定非常的巧妙,珍珠不是多麼華貴的東西,但是會發光真是奇妙,自然也是足夠吸引人
就像當初很在乎元珩想要得到他的關注,可是現在沒想到對他卻一點感情都沒了,甚至有幾分淡淡的怨恨以及嫌棄,更沒有想到楚心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
說好了要彼此在宮中陪伴一輩子的,可現在人怎麼就沒了呢?
「對不起,又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寒祈沉默了,說來說去都是自己妹妹的錯,害死一條人命,簡直是太過惡毒。
錦純搖搖頭,將簪子收進懷裡的愛好。
「現在就別說這些了,趁著天亮人參加長在哪裡,我們便趕緊過去吧,不要再耽擱時間了。」
這個問題再糾結下去,沒有辦法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即使是親兄妹,也不應該為妹妹的代價付出責任,天底下也確實沒這樣的道理。
更何況寒祈已經許多次向自己表達了歉意,現在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只會沒完沒了。
寒玉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床邊摸了摸,發現心裡一緊連忙沖床上爬了起來,昨夜她和元珩還躺在一塊兒的今天人怎麼就沒了?
「寒玉姑娘,你終於醒了!」
翡翠早就帶著人在邊上候著了,看見寒玉起來檸檬服侍洗漱。
「陛下今日醒得早,醒來之後說不要打擾姑娘,現在在書房。」
翡翠小聲的提醒,其實也不知道寒玉和陛下究竟是想要做什麼,為什麼兩人居然可以躺在一張床上?
寒玉煩躁的點點頭,昨日哥哥就和錦純一同出宮了總結出宮不是好事,萬一兩個人在一塊干纏烈火做出些什麼來?
那豈不是哥哥就徹底被這個女人給迷住了,自己想要拉都拉不回來了?
那到底是自己的哥哥,怎麼可能願意看著他被別的女人所迷惑。
可是看哥哥這樣子仿佛就像是一頭扎進去的一樣,可真是麻煩。
難得元珩今日醒得倒早精神也好,覺得頭不那麼的疼了,所以便起身來了書房,伸出手,手上真的是沒了一點的肉。
正在摸著一幅畫,畫中的人就是楚心。
恐怕若是不再看看這些話的話,也許會忘了他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自己的記性好像很是不好,也許是因為自己病得越來越重的緣故吧。
有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的記憶似乎在漸漸的變得模糊,楚心的臉似乎是已經記不清楚了。
所以今日生字號就想著來看一看,還好留下了一幅畫,還好能夠讓自己好好看清她究竟是副什麼樣子。
只是為何她眼裡總是有著淚水事啊,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阿珩哥哥不過才身子好了那麼一些,你就急著來看奏摺嗎?這些許宴大人都會處理好的!」
寒玉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看到桌子上的話頓時就愣住了,這話中的人是楚心,怎麼又是她?
只是現在她也不像從前一樣只顧著自己發泄脾氣,倒也學會忍了下來。
「原來阿珩哥哥是又想她了,沒關係,那我就陪著你一起想。」
寒玉吸了吸鼻子,忍住想要哭的衝動,沒關係都沒關係,因為這一輩子很長很長。
即使現在元珩喜歡這個女人,這都沒關係,因為現在的喜歡不代表以後也會喜歡,最多再過上個幾年,這份感情就會慢慢的變淡的,然後就會徹底忘記有這個人的存在。
時間就是最最可怕的,所有的感情到最後都會變。
寒玉來了之後,元珩倒是慢慢的將畫像卷了起來,忽然一陣頭疼,整個人有些站不住了一樣。
「阿珩哥哥你身子才剛好了一些,應該好好休養才是,就不要再看這些了,許宴大人一切都會處理好的,你不是最信任他的嗎?」
寒玉感覺扶著人坐下,實在是有些無奈,為什麼這個女人已經死了?還要陰魂不散呢?為什麼還要有這樣的一幅畫?
寒玉看了一眼被捲起來的畫,面露不屑,真的想要這個女人永遠的消失,連一幅畫都不要留下,要消失就要消失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可不想看到元珩的餘生一定要留著這幅畫,時不時地懷念一下,這樣可不好。
「阿祈呢,他還沒有回來嗎?」
坐下來之後元珩還是覺得頭好痛好痛。
「阿珩哥哥難道忘了嗎?哥哥昨日才出工,哪有這麼快回來呢?」寒玉握著他的手,心疼地看著他。
「是嗎?我忘了,這些事情怎麼居然在我的腦海當中變得這麼的模糊。」
元珩喘著粗氣,很想將手拿開,可是沒辦法。現在沒有力氣,只能任由寒玉握著自己的手。
其實很想說即使是將寒玉當做妹妹,可是現在妹妹年紀大了,不可能像小時候這般的親近,只是這些話張嘴根本就沒有力氣說出來。
「阿珩哥哥,我知道現在是你最難受的時候,所以這些事情別想了,真的別想了哥哥。去尋為你治病的人參,只要將人生尋來,你的身子就會好的!哪怕就是為了我和哥哥,你也要好起來呀,不要再這樣自暴自棄!」
寒玉說完後便靠在元珩懷裡,二人貼得很近很近。即使元珩想要將人推開,可是也做不到。
因為生起病來整個人都沒了力氣,哪怕是這麼簡單的動作也都做不了。
嘴上雖然是這樣說著,可是寒玉心裡卻是漸漸地沉了下去,尤其是看到了方才的那一幅畫,真的是覺得好恨好恨,明明那個女人都已經死了都已經不在了。
可為什麼還要這樣陰魂不散地出現在自己身邊呢?
沒想到元珩居然有著她的畫像。還這樣時不時的去摸一摸看一看,憑什麼憑什麼這個女人憑什麼有這麼好的福氣!
要死就死得乾淨一些,偏偏留下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幻想,時不時地讓元珩去懷念這。
又算什麼呢?難道要一輩子纏著他嗎?
當天晚上元珩迷迷糊糊的醒來,卻是得到一個讓他絕望的消息。
說是有宮人打掃宮殿的時候,不小心觸發了燭台,書桌上的東西全部都燒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有著楚心的那幅畫像。
元珩聽到這消息之後,吐出一口鮮血徹底暈死過去,整個人就那般消瘦又絕望的躺在床上。
若不是胸膛處還有微弱的起伏,所有人都會懷疑,這已經成了一具屍體,骨瘦如柴,面容消瘦,看起來真的是格外的虛弱
「阿珩哥哥你怎麼了?不過是一幅畫像沒了,你就這麼在意嗎?」
當時寒玉正端著藥碗想要餵其餵藥,可是偏偏看到元珩暈死過去,連忙將藥碗放下心疼地去抓著他的手,滿是不甘心地問著。
可是如今人都已經暈死過去了,又如何能夠回得了這個問題,不過沒關係,反正那幅畫像已經燒掉了,已經燒成了灰燼,再也拼湊不起來了。
即使要懷念也沒有東西可以懷念,就這樣的感情一定會慢慢的淡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