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純貴人梳妝打扮好出去的時候,寒玉已經等了很久了,其實這也是純貴人故意的要拖延時間,就是想讓她好好的等一等。
「這一大早的你過來做什麼?你哥哥最近不是進宮了嗎?你不去和你哥哥好好的說說話,跑到我面前來,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奇怪嗎?」
看著寒玉這麼一副氣呼呼瞪著自己的樣子,純貴人真的是氣急反笑。
自己都還沒有生氣,她氣成這個樣子又是為什麼?
「你還有臉說我哥哥?我還真是不知道你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去勾引我哥哥,我哥哥從前從未見過你,居然都願意為了你來訓斥我!」
寒玉使勁瞪著純貴人,眼裡滿是怒氣,她只知道自己就是非常的委屈。
好不容易才等來了哥哥,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頓責怪和訓斥,說來說去,都是因為這個女人的錯!
「看來這一切你都承認了,是你調製的香,是你放在那裡?是你知道我會帶著楚心去那裡看蓮花,也是你故意讓人把楚心調走,你就是想要害死我,對嗎?你自己承認了?」
純貴人差點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要不是現在顧忌的寒玉的身份他覺得自己早就已經忍不下去。
「對!我承認,我就是承認了!但是我承認了又怎麼樣?那些香早就已經被風吹散,沒有任何的證據!
你即使告到阿珩哥哥面前,你也沒有辦法讓阿珩哥哥相信你說的話!「
寒玉瞪著眼睛,毫不避諱地用力點了頭,就是承認了又能怎麼樣呢?
「好,很好,難為你小小年紀便要享受這麼多的法子,真是不知我與你之間究竟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需要你想這麼多的法子來對付我!」
純貴人深吸一口氣,儘量將情緒控制下去。
沒有辦法,每個人都得顧及自己的身份,現在還是生活在宮裡,即使眼前的人曾經害死自己過。
那能怎麼辦呢?除了忍,還能怎麼辦呢?
她一開始對寒玉那也是無微不至,寒玉在宮裡所有的一切衣食住行都是自己來安排的,為什麼寒玉要這麼害自己呢?
「因為我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沒有理由,就是希望你死!」
寒玉忽然笑了,一雙好看的眼睛裡全都是惡毒。
「因為你管不好你自己身邊的人,你憑什麼要讓那個奴婢去勾引阿珩哥哥?你們主僕兩個,就是一個比一個的不知羞恥,一個比一個的下賤!」
每每想到此處,便是小月最為憤恨的地方,此刻不顧及細想地在純貴人面前喊了出來,這些話早就憋在心裡很久了。
「你看看你現在自己完全就像個瘋子一樣,是陛下自己要喜歡心兒的,和心兒又有什麼關係呢?
更別說陛下後宮裡也是有別的女人,你難道要一個兩個的全部都是害死嗎?更何況?不過是陛下的妹妹,你有什麼資格去管這些事情?「
純貴人卻是突然平靜了下來,越是看到寒玉這副瘋狂的樣子,便越知道這些事情對於她情緒的影響越大。
「寒玉妹妹,你現在年紀還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我想等再過個幾年,等你長大了,你便會知道曾經的自己是有多麼的幼稚。
今日我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便不陪你多說話了,你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純貴人倒也不想再說,直接讓人送客,哪怕心中再恨一個人,現在沒有合適的機會,便也只能先忍下來。
純貴人又讓人收拾了一下,準備去元珩那裡,她想去看看,只是昨天晚上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最想陪在身邊的人,必然就是楚心。
等她過去的時候,宮人都守在外面,看來殿內又是只有楚心還有元珩兩個人。
她一進去,便看到兩個人都躺在床上,挨得很近,兩個人似乎都睡著了,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些笑。
其實哪怕自己忍一忍,能讓身邊的人過得這般的舒服,也挺值得的。
只是一想到方才寒玉說著那些羞辱楚心的話,一顆心又是開始沉了下來,越發覺得厭惡。
這個寒玉小小年紀就是如此惡毒,這些羞辱人的話便是張口就來,也不知元珩知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好妹妹居然會是這副樣子?
「心兒,心兒,醒一醒!」
純貴人蹲在地上,輕輕的拍了拍楚心的胳膊,想要將人叫醒。
又看了一眼睡在另一邊的元珩,他似乎是睡得更沉,但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此刻對他確實是沒有多少的感情,也沒有什麼話想要說的。
楚心真睡得迷迷糊糊的,發現叫醒自己的人是純貴人,便趕緊起來。
「貴人怎麼來了?陛下現在還正在睡著,昨日他可是疼了一整夜,所以今日現在都還沒有醒來。」
楚心起來之後,迷迷糊糊的揉著自己的眼睛,然後又去看著躺在床上的元珩,想著自己居然和他就這樣躺在一起睡了一整夜,便覺得有些羞澀。
「陛下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從前只要病了,便總是迷迷糊糊的,沒什麼要緊的。」
純貴人隨意的說了一句,其實她忘了自己從前的樣子。
從前只要聽到元珩病了,痛了,便總是極為擔心的,可現在卻也能變得這般的不在意了。
「讓宮人過來照顧吧,你跟我回去,我有些事情一定要跟你說。」
純貴人拉著楚心的手起身出去,又吩咐外面的工人進去照顧。
其實她也是心疼楚心,照顧人,那也是極為辛苦的,宮人可以輪流照顧,可楚心一陪就要陪一整夜。
純貴人將楚心帶回去之後,讓所有人都退下,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他。
沒有別的,只是覺得有楚心安慰一下,心裡會覺得好受很多。
不知不覺之間,也將楚心當成了自己最重要的好朋友。
「還好貴人沒有出事,若是貴人真的出事了,我怕會是後悔一輩子!」
聽完後,楚心立刻便急得哭了。
他的確是擔心元珩,但同樣的也是更加的擔心純貴人現在知道純貴人居然差點死了,一顆心便是開始疼了起來。
「好了,別哭了,還好我沒事,是寒玉的哥哥寒祈救我上來的,又或許他知道那香是出自他妹妹的手裡。
如果我真的死了,怕是會覺得良心不安,所以他才會救我的吧?「
說到這,純貴人便是覺得有些諷刺。
雖說寒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在這種情況下,確實也是有些感激不起來。
「那看來寒玉的哥哥確實是明事理一些,起碼是知道有些事該做,有些事不該做的,而那個寒玉,小小年紀便敢這樣的膽大妄為,此事我一定要找個機會去告訴陛下去!」
楚心吸鼻子,語氣有些哽咽。
真是不知道她們到底究竟是和寒玉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次又一次的一定要鬧成這個樣子,而那個寒玉就像是沒完沒了一樣。
「別說,其實你說了也不會有任何的用處,反倒只會讓陛下覺得我們和寒玉的矛盾是越來越深,到時候讓你在陛下面前也不好做,這件事情我們自己處理就好。」
純貴人趕緊勸阻,陛下不是她們一個人的陛下,寒玉同樣也是陛下的妹妹。
甚至也許,在陛下心裡的位置是更加的重要,憑什麼又覺得陛下能夠為她們做主呢?
楚心好像覺得是有些道理,可心中卻更是覺得有些失望。
為什麼總是這個樣子?為什麼總是要一回又一回的被人所欺負呢?
從前是寧貴人,現在又來了一個寒玉,這些事情總覺得就像是沒完沒了了一樣,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盡頭呢?
許是這一晚上都未曾睡好的緣故,純貴人便讓楚心回了屋子裡去好好的睡一睡。
而楚心躺在床上之後便立刻睡著了,本來以為有心事應該睡不著的,可沒想到這一覺卻是睡得非常的好。
只是忽然在某一刻又做了一個夢,夢到的是在楚國的時候,夢到自己年幼時在楚國那些苟延殘喘的時光。
夢到那些高高在上欺負過自己的人,也夢到那些對自己友好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到最後都不知道這些究竟是真還是假。
只知道已經許久未曾去過楚國了,甚至都忘了那曾經是自己生長的地方,再怎麼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家,到最後居然連自己的家都要遺忘了。
到最後醒來的時候,楚心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她伸手捂著自己的臉,大哭一場。
一天很快的就夠了,今日,又是許宴為元珩處理了一日的事,只是這處理的卻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總覺得心裡有幾分的怨氣。
只是元珩卻是未曾發掘出來,畢竟在他看來,許宴就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這麼多年以來都是如此,以後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你身子可都病成這個樣子了,要不直接退位罷了,沒事處理這麼多事情,我看著都覺得累,你這又如何能受得了?」
寒祈端了一些藥過來,這藥可是他親手調製的。
因為幼時元珩曾經在神醫谷里住過,自己對他的身體也最為了解,所以開的藥也最是對症下藥,可比宮裡的那些溫和的藥有效多了。
「你調製的藥總歸是最苦的,宮裡的太醫知道我不喜歡苦的,甚至還會在藥里加一些甘草,你卻是一絲一毫都不放,是故意想讓我嘗到更多的苦嗎?」
元珩無奈地接過藥,一口悶了,苦,可真是苦啊,覺得嘴裡除了苦味之外,便沒有別的味道了。
但其實也知道,寒祈調製的藥是最為有用的,苦一些也就算了。
寒祈雙手抱胸靠在桌邊,他們自幼便相識,自然不用守這麼多的規矩,就像尋常的好友一樣。
「玉兒最近是怎麼了?總覺得他和從前不一樣了,在宮中的這段時間,可否是給你惹了什麼麻煩?」
其實昨晚寒祈也是想了一晚上,都不知道自己從小乖巧可愛的妹妹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險些就成了殺人兇手。
「確實是變得有些奇怪,總是莫名其妙的想要去珍惜什麼,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虧欠了她。
在宮中都是公主的待遇,誰也不敢欺負她,究竟是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元珩放下藥丸,真是覺得嘴裡面的苦味久久的消散不去,怕是這一天,這苦味都會停留在嘴裡了。
其實不僅是寒祈有這樣的疑問,他自己也是覺得疑惑。
這究竟是虧待了寒玉哪裡呢?她怎麼總是莫名其妙的要去爭什麼呢?
「這姑娘家長大了,總有自己的心思,可再怎麼樣,那也不能改變自己的本性。」
寒祈沉思道,看來確實是要好好的教育一下寒玉,讓她知道自己正在做著多麼離譜的錯事。
想到昨晚落水的那個姑娘,心中便也是覺得有些虧欠,畢竟差一點寒玉就真的把她給害死了。
其實到現在都無法接受自己的妹妹居然會變得這麼的惡毒,也慶幸還好昨晚自己因為聞到了那香味,所以便留了下來。
如果直接離去的話,恐怕那姑娘真的會溺亡在蓮池當中,那自己心裡真的是會愧疚一輩子的。
「對了,我倒是覺得玉兒好像是和你後宮裡的因為嬪妃有了些誤會,你可知道這究竟是什麼誤會?那位嬪妃便是純貴人。」
既然要解決此事,那麼就要弄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便也直接問了出來。
到底是和元珩一起長大?又有著這麼多年的友誼,所以這事情就是直接問了。
「她們兩個確實是有些誤會,不過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事。無論是玉兒,還是因為錦純,她們兩個都是極好的人,卻是莫名其妙的都變得有些水火不容。」
這也是元珩覺得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一個是自己的身邊人,一個是自己的妹妹,她們兩個究竟是能夠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呢?還是有著什麼解不開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