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多去討好一下王后,又或許能夠讓她心軟呢?「
門忽然被推開,進來的人是夢晚,進來之後便又將門關上。
其實那個時候,自己聽到了夢玲的哭聲,也聽到了月香是如何訓斥她的,所以自己也就不敢出頭了。
無論是王后還是月香姑姑,她們通通都不願意去幫夢玲,自己也絕對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只不過看著夢玲這樣子,實在是有些可憐,所以才過來安慰一下。
可是沒想到一進來看到了夢玲還是在哭,怎麼總是哭呢?
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厭煩了,好好的去將軍府里做夫人還不行嗎?一定要回來做王后身邊的奴婢嗎?
「你也不用勸我,若是當初被送給陶將軍的人是你,你也不會比我好過上多少!」
夢玲轉過身去,背對著夢晚,輕輕地擦著臉上的眼淚。
如若只是別的小事也就罷了,可這分明就是自己一輩子的大事,為什麼在這些人看來都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不值一提?
哪怕連哭一哭也是不能的?
「你也不用對我發脾氣,畢竟誰讓陶將軍看上的人是你呢,都說這是好福氣呀!
你怕是不知道,這宮裡的人都說你才是真正有福氣的那一個,不用在宮裡為奴為婢了,直接去將軍府里做夫人了,又有什麼不好的?「
夢晚微微笑道,是啊,很多時候,她確實也是在慶幸,當初被陶將軍看上的人不是自己。
聽到這些高高在上諷刺的話,夢玲的眼淚流的是更多了。
到了現在才算是徹底明白自己的痛苦在這些人看來根本就是不值一提,說出來了還只會覺得自己多事,不滿足。
看到夢玲這樣子,夢晚也不想再說些什麼,便直接打開門出去了,就當做自己這一趟是不該來的吧。
「怎麼?她還在哭哭啼啼的嗎?」
夢晚便將剛剛看到的場景,在楚頤面前重複了一遍,其實除了自己想要過來之外,也是王后讓她來看看。
「夢玲的確一直都在哭,看來陶將軍對她是真的很不好。」
夢晚低著頭小聲說道,確實是挺不好的,要不然也不會從頭哭到尾了。
聽到這話,楚頤眼裡似乎是有了一絲笑意,看來這一回總算是摸清楚了。
陶永可並沒有喜歡上夢玲,所以當日在自己面前說的那些話多半也是假的,他根本就不喜歡夢玲!
等了許久,夢晚悄悄的抬起頭,卻是清楚的從楚頤臉上看到了笑意,怎麼回事?
難道知道夢玲過得這麼不好,王后居然會這麼開心嗎?
還是說夢玲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得罪了王后?不過這也不是自己能夠關心的事了,就當做是夢玲自己倒霉吧。
這段時日,後宮的日子當真是過得很是平靜,初心覺得身子不舒服,每日倒也沒空出去,旁的人也都安安靜靜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雅妃那可最近是頗得寵愛,無論是陛下還是王后,通通都把他捧在手掌心裡疼愛著。
到了要啟程的前一天晚上,楚頤沒有半分的睡意,心跳的很快很快,終於可以回自己的家裡去看看了,終於可以見到自己的親人了。
「我知道王后現在必然是睡不著的,若是王后不嫌棄的話,便容我留下陪王后說說話呢?」
雅妃一過來便笑得很開心,她的聲音就像風中清脆的鈴鐺一樣,叮叮叮的,讓人聽著覺得很是舒服。
「自然是不會嫌棄的,這是夢晚方才做的碎冰,你也嘗一嘗,不過嘗上幾口便可,天色已晚,吃這麼多冰的對身體不好。」
楚頤溫柔的說道,最近對著雅妃,她總是忍不住脾氣很好,面對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哪裡捨得大發脾氣呢?
現在已經到了晚上,也不再像下午時那般的炎熱,身上穿著輕薄的紗衣,身邊站著宮女,扇著扇子,確實真的是覺得好涼爽啊。
「是,我知道了!」
雅妃乖巧地點頭,拿起勺子,挖了一勺碎冰,碎冰上點綴著許多的果肉,再加了一些蜂蜜,吃起來酸酸甜甜的,又冰又涼,真的是消暑的好東西呢!
「這夢晚啊,真是長了一雙巧手,做出來的東西可真是好吃,我身邊的小嬰兒,那就不如夢晚了!」
吃了幾口後,雅妃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夢晚,笑著誇讚道。
「多謝雅妃娘娘誇讚,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若是嬰兒想要做的話,奴婢也可以多多教教她!」夢晚趕緊站出來說話。
「好,自然是好的,音兒,你便此刻和夢晚一起下去學一學這些東西該要怎麼做才好吃!」雅妃放下勺子,看了一眼身邊的要音兒。
「是,奴婢,一定和夢晚姐姐好好的學一學!」
這小英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立刻便站出來笑著說道。
雅妃這樣做,也只不過是想讓自己身邊的宮女和楚頤的宮女交好關係罷,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抱好王后這個大樹,那自然也要身邊的人都好好的弄好關係。
「王后終於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鄉去看看了,我也替王后高興呢,什麼時候我也可以回到自己家裡,那就好了呢!」
雅妃放下勺子,到了夜間吃多了冰的,確實是好吃幾口,解解饞也就罷了。
其實當初確實是存了想要討好王后的心思,可是她也是真心實意的有些心疼往後,畢竟王后那個樣子真的實在是有些太可憐了。
「等以後你有了孩子,便可以叫你母親進宮陪陪你,當初貴妃有了孩子,本來也可以讓她的家人進宮,只是她出身卑微,也沒家人了,確實是可憐。」
楚頤微微笑著,如果自己還是在楚國的時候,那就好了,身邊可全都是自己最親的親人。
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自己和這些人根本就說不來什麼話,更別說還是在後宮這充滿算計的地方,有時候真是覺得好累。
「那是貴妃自己沒有福氣,也怪不得旁人了,即使有了孩子,那也是胎死腹中,根本就生不下來,還偏偏害得王后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雅妃語氣頓時就有些不屑了,眼裡有著一些幸災樂禍。
當初貴妃有孩子時,那可真是聲勢浩大,好像搞得所有人都要將她當做寶珠一樣的捧在手掌心裡一樣。
有孩子又怎麼樣呢?難不成只有她一個人會生孩子嗎?
陛下喜歡她也就罷了,王后還得親自去照顧她,這架子擺的可真是夠大的!
誰知道即使這樣了,可還是沒有這個福氣,這孩子啊,就是胎死腹中。
楚頤沒有在說話,倒是默認了這些,可不就是這樣嗎?孩子都被害死的,甚至都不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只會將氣撒在自己的身上。
這一夜,雅妃陪著楚頤可算是徹夜長談,而蕭止也是在御書房裡坐了一夜。
方才本想讓人去宣雅妃過來陪著,可是聽說雅妃去陪王后去了,所以也就作罷。
只是沒想到雅妃居然這般的聰慧,不僅得自己的喜歡,還能讓楚頤也是這麼的喜歡他。
王后要回楚國,宮裡已經提前大半個月都在開始準備著。
終於要到了這一日了,楚頤真的難掩住心中的激動,時隔一年,終於可以再一次回去看看了。
她真的很想念母親,想念皇兄,想念楚國所有的一切。
拜別蕭止時,感覺得到他握著自己的手忽然緊了一下,怎麼,難道是捨不得自己離去嗎?
但是她也沒什麼話要說的,當真正坐在迷宮的馬車上時,總算才是稍微鬆了口氣。
月香和孟婉陪著楚頤坐在同一輛馬車上,方便服侍,而夢玲則是和別的宮女坐在另一輛馬車上,浩浩蕩蕩的有一長隊。
「昨夜王后和雅妃說了這般久的話,王后可否是困了,可靠在奴婢身上休息一會兒。」
月香心疼到即使昨夜,自己也是一夜未睡,不僅王后激動,她也是覺得激動。
「不用了,」楚頤搖搖頭,「歸心似箭,我又哪裡會有心情能夠睡得著呢?上一回離宮去禪興寺的時候,便覺得自己仿佛又活過來了一樣。
現在是回到自己的家,仿佛我的心就要跳出來了,哪裡還能夠睡得著呢?「
楚頤邊說邊捂著自己的胸口,嘴角的笑容都要隱藏不住了。
很開心,她是真的覺得很開心,仿佛很久都未曾有過這麼開心的感覺了。
在王宮裡的時候,便覺得自己就像缺了陽光雨露的花朵,正在慢慢的枯萎,現在又重新得到了陽光雨露,終於又開始慢慢的活過來了。
「月香姑姑,王后現在真是開心著呢,哪裡又會想睡覺呢?昨夜和雅妃娘娘說了那麼久的話,可是一點都不困呢!」
夢晚坐在一邊,正泡著茶水,其實她也是覺得挺新奇的,還不知道楚國是什麼樣子,這一回也能跟著王后過去看看。
月香笑笑,也不再說話。
而另一輛馬車上,夢玲和其他的宮女正坐在一塊兒收拾,只是眼裡卻也沒有了多少的喜色。
跟在王后身邊總比陪著陶永好一些,這一路上自己好好的伺候王后,希望能夠得到王后最後的一絲憐憫。
這一路很長很長,這隊伍也是非常的長。再加上現在又是炎炎夏日,坐在馬車上倒也還好,可騎在馬上的護衛那可都是曬得臉通紅,渾身都被汗給濕透了。
但陶永卻是絲毫不在意,這種炎熱又不是未曾感受過,只要馬車裡覺得不熱,那就好了。
馬不停蹄的走了一日,到了夜間便停在一處草地安營紮寨,這帶的東西自然是應有盡有。
楚頤坐在草地上,生下墊了一些毛茸茸的毯子。看著面前點起來的火堆,火光照耀在自己臉上,還是覺得有些熱乎乎的。
她真的覺得心裡好開心,好痛快,已經走了一天了,這行程最多只有半個多月,便可到達楚國邊境,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回家了。
而月香和夢晚則是坐在楚頤身邊,一同看著點起來的火堆。
夢玲則是呆呆地站在遠方,也不知道為什麼王后要讓自己跟著一路回楚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有什麼用處。
更不知道王后對自己還會不會有那麼一絲的憐憫,會不會看在她這麼可憐的份上,救她脫離火海。
又看到陶永正坐在遠處,使勁咬了咬嘴唇,回到馬車,取了一些食物,小心翼翼的走到身邊,將那食物遞上。
陶永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夢裡,接過手裡遞過來的肉餅,使勁的放在嘴裡咬了一口。
「你怎麼不去王后身邊伺候著?還是你說什麼做什麼,讓王后不開心了?」
聽到這話,夢晚下意識的便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
這陶永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離不開王后,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他說的話通通都是圍繞著王后。
難道?只希望這一切是自己想多了?
「王后身邊有月香姑姑,還有夢晚我又怎麼能夠擠得進去呢?我早就不是她身邊最信任的人了。」
夢玲回去的搖搖頭,有些自嘲的笑著。
其實仔細想想,除了王后從楚國帶回來的月香姑姑,她對別人從來都是那麼的冷淡。
夢晚最近看起來好像是頗得王后歡心,其實仔細想想,不也就是那麼回事嗎?
王后能夠把自己當成一件東西一樣送出去,難免以後不會把夢晚同樣的也送出去!
「也是,就你這副愛哭哭啼啼的性子,到了王后跟前也是覺得煩人!難怪當初王后可是毫不猶豫的就把你送給了我,看來也是不喜歡你的!」
陶永大口吃著肉餅,毫不留情的出言諷刺。
他對不喜歡的人一向都是如此,能夠讓他豁出性命去救的人也只有一個,可是那個人好像是真的一點都不領情啊,那顆心是真的很硬啊!
夢玲委屈的垂下頭,眼睛又迅速的紅了起來,只是只能極力的忍著,若是在這種時候又哭了的話,只會讓別人看笑話。
「將軍當初為什麼要在王后面前說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