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挨上了一巴掌的緣故,現在對於純貴人倒也不像從前那樣的放肆了,也知道惹急了對方可是會犯反抗的。
只是,若是讓自己硬生生的咽下這口氣的話,又覺得不舒服。
從小到大,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而且偏偏是被自己最討厭的人打了一巴掌,除了肉體上的傷害之外,對於精神上那是更大的羞辱!
「妹妹實在是說笑了,對了,我聽聞妹妹好像還有個哥哥,不知你哥哥什麼時候能進宮來陪陪你呢?」
柔美人只能附和著笑笑,陪在寒玉身邊,真正受委屈的人也就只有自己。
時時刻刻都得謙讓著寒玉,以她的感受為先,反倒是自己就像一個奴婢一樣的照顧她了!
「說到這,我也正覺得煩躁著呢,若是我哥哥能夠來進宮陪我就好了!上回收到了哥哥托人送來的信,說是有一位藥材還是未曾找到,哥哥要去尋找那味藥材,估摸著又得耽擱一些時候了!」
寒玉嘆了口氣,有些失落。
在這宮裡,親近的人除了元珩之外,也就只有柔美人。
若是自己的親哥哥能夠來進宮陪著他的話,應該也會覺得好了很多,更重要的是,看看那個純貴人還如何敢欺負自己!哥哥可厲害著呢!
「不知妹妹的哥哥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妹妹如此活潑可愛,聰明機智,更何況還調得一手的好香,想來妹妹的哥哥應該也是一位非常厲害的人了呢!」
柔美人笑笑,現在便也只能將話題往這兒引,若是說到別的事情的話,萬一這寒玉又是哭又是怒的話,自己還得耗費更多的心思去哄著她,真麻煩!
這小姑娘情緒上頭了,便是不管不顧,許多時候又是沒有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著,還不知道會出些什麼事。
「我哥哥自然是最厲害的,他的醫術比我還好,只是他卻是不喜歡調香,他會調製藥材,可厲害了呢!
甚至比宮裡的太醫還要厲害,而且他的功夫也是最好的,自幼跟隨師傅學習,他就是最厲害的人!「
提到自己的哥哥,寒玉兩眼放光。
神色之間,頗有得意。
無論是她還是哥哥,通通都是最為厲害的人,兄妹兩個,一個會調香,一個會調藥,都是父親母親的驕傲。
「原來如此。」
柔美人眨眨眼睛,有些隨意的夸著,她又不在乎寒玉是什麼樣的人,更不在乎寒玉的哥哥是什麼樣的人,只是今日實在是無事要陪著寒玉在這裡說話。
有微風吹來,吹得湖面就像散開了一層又一層的波紋一樣,很是好看,二人便起身站在欄杆處,看著碧綠的湖面。
「宮中的風景可真是好看呀,怎麼看都覺得不會膩!」
寒玉雙手撐在欄杆處,將頭伸向湖面,可真是好看,柔美人剛想點頭附和,卻是沒想到突然之間寒玉雙手撐著的那個欄杆就斷了。
而她反應迅速,很快的往後退了幾步,而寒玉呢,就倒霉了一些,沒那麼快的反應過來,因為慣性的作用,整個身子往前倒去,便結結實實地落到了湖裡面去。
這可把柔美人嚇了一大跳,她趕緊反應過來,讓人下去救人,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別出事,可千萬別出事啊!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所有人都亂了,就她站在亭中心好像也有些不合適,便裝作腳崴了的樣子癱倒在地上,這樣哪怕陛下問責起來的話,應該也怪不到自己身上吧?
可偏偏寒玉是個不會水的,落到湖中心裏面去之後,便只會使勁掙扎著。
「姐姐救我,快救我!快救我啊!」
寒玉雙手使勁揮舞著,大聲喊著救命,可是越說話,嘴裡便越灌進去了不少的水。
猛然嗆了幾口之後,便覺得意識漸漸地模糊,整個人往湖裡慢慢的沉去。
此刻有另外幾位才人美人過來請安,純貴人正陪著她們說話。
其實純貴人在後宮之中的名聲還是很好的,她為人寬厚溫柔後宮之中,許多人都願意與她親近。
楚心也正陪在身邊添茶倒水,看著純貴人笑面如花的樣子,心中可真是覺得歡喜。
好像比起元珩,真正在乎的還是純貴人吧?
其實那些天自己躲著不敢出去,就是因為害怕面對純貴人,她自認為若是真的喜歡上了元珩的話,怕是有些對不起純貴人,可是沒想到還是得到了純貴人的笑。
所以呀,心中的石頭便是很快地移開了,這些天當真是過得開心。
元珩香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看樣子是有什麼嚴重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而純貴人只是瞥了一眼,挑挑眉頭,仿佛是在意料之中,像是早就知道了會發生什麼事一樣。
「給各位主子請安。」
元珩香一進來便給所有人行禮問安,其實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甚至還頗有一些看熱鬧、看好戲的心情。
「你這是怎麼了?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是誰?又出什麼事了?」
純貴人笑著放下手裡的茶杯,其餘幾位美人也是頗為好奇的看著她。
「是寒玉姑娘出事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今日寒玉姑娘和柔美人去湖中心說話。莫名其妙的,那裡的欄杆突然斷裂,寒玉姑娘便落到湖裡面去了,救上來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不醒,陛下已經請了太醫過去,好像還很是嚴重!」
何香心中竊喜,果然是給了寒玉一個教訓,誰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們過不去的?
聽到這話,無論是純貴人還是其餘幾位美人,都只是點點頭,一副知道的樣子。
畢竟她們和寒玉無緣無故,關係也沒那麼好,更別說寒玉還在她們面前擺過臉色,即使知道這樣的消息,也並不會有多麼的擔心,最多以後也只是去看一看罷了。
「諸位妹妹先回去吧。既然寒玉姑娘出了事,那麼我也得去看看。」
純貴人先是對著她們幾個笑笑,看來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自己也不得不去看一看。
在過去的路上,楚心還覺得有些奇怪,她忍不住多看了純貴人幾眼,有些想問的話沒有問出口。
這宮裡的東西怎麼這麼容易就會壞呢?只要出了什麼事情,那必然都是人為的意外。
「心兒,我知道你有話想要說,但是現在並不是說話的時候,待會兒回來之後,我會與你說清楚的。」
而純貴人早就是已經瞧出來了楚心的疑問,輕輕地拍拍她的胳膊。
現在她們是要去看寒玉,有些話不方便說,等回來之後,再將事情仔仔細細的全部都說明白。
楚心用力地點頭,無論如何,自己終究只是會站在純貴人這一邊的。
此刻殿內,柔美人心虛地跪在地上,若不是自己裝作腳扭了只能癱倒在地的話,恐怕還會面對更多的責罰,陛下肯定是會一怒之下侵入到自己身上的。
可是她自己不也是一個弱女子嗎?難道還真的要跳下去救寒玉嗎?難道就不顧及自己的命了嗎?
此刻柔美人心中更是委屈,但是更多的卻是慶幸,她自己也是一個弱女子,也不會睡,即使同樣的也跟著跳下去了,也絕對救不了寒玉,反倒是自己也會嗆了水。
哪怕現在面對責罰,也依舊是不後悔,自己和寒玉又不是什麼過命的交情,沒有必要去救她。
元珩的臉色很是不好,看著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妹妹現在就這樣虛弱地躺在床上,又聽到那些宮人稟告說是欄杆突然就斷了,所以人才會掉下去的。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有些奇怪,這欄杆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斷的,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當時是你和玉兒站在一起,為何她掉下去了,你卻是好好的?」
元珩正坐在床邊,輕輕握著寒玉的手,看著柔美人的神色卻是這麼的冰冷。
柔美人心裡一疼,面對這些質問,她自己也覺得委屈,寒玉的命是命,難道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就算是自己也跟著落下去了,下場也只會和寒玉一樣,就這麼的擔心寒玉,就不顧及自己的性命了嗎?
「陛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欄杆突然就斷了,碰巧那個時候寒玉姑娘的手就撐在欄杆處伸出頭去看著湖水。
就是這個時候,欄杆斷了,寒玉姑娘也落了下去,那時我離欄杆處較遠,所以才沒有落下去的,驚慌之中,我也扭傷了腳,所以才沒有及時跳下去救寒玉姑娘,還請陛下恕罪,都是我的錯!「
說著說著,柔美人就委屈的哭了起來,現在她的眼淚倒也有幾分真心實意。
任何人面對這樣的質問都是會覺得委屈,難道自己就只能跟著跳下去救寒玉嗎?難道自己就不能顧及自己的性命了嗎?
她十分相信,若是沒有撞擊腳扭了癱倒在地的樣子,恐怕現在還會面對更加嚴厲的質問。
看著正虛弱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寒玉,元珩是既心疼又無奈,沒有想到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本來是想著讓寒玉在宮中好好的住一段時日,可沒想到居然惹出這麼多的風波出來,有時候也真是不知道這究竟是誰的問題。
過些時日,寒玉的哥哥若是進宮的話,自己又要如何和他交代呢?
可是面對哭得這麼委屈的柔美人,又狠不下心去責罰,畢竟也不能指望柔美人一個弱女子能夠也能跟著跳下去救寒玉。
若是她也跳下去的話,恐怕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是兩個人了。
殿內鴉雀無聲,宮人們都低著頭,連呼吸都不敢大喘氣,唯有柔美人小聲哭泣的聲音傳盪在每個人的耳邊。
看來在陛下心裡,小雨姑娘可是比柔美人重要得多呢,面對這樣的事情,沒有對柔美人好生安慰,反倒是這麼冷漠的質問。
「陛下,寒玉姑娘只是落入湖中嗆了水,方才已經將嗆進肺腑中的水咳了出來,已經好上了許多。臣已經開了藥,只等姑娘醒了之後喝了藥便可安然無恙。」
太醫把玩動脈,小聲地稟告著。
元珩點點頭,總算才是放下心來,將寒玉的手送回了被子裡又溫柔地替他蓋好被子,眼面的擔憂是這麼的深。
又揮手讓大半的人全部都退下,只是柔美人仍然還是跪在地上。
他一直都是個性子很好的人,從來都不會去責罰後宮裡的女人,可是這一回確實是有些遷怒到柔美人身上去了。
更重要的是,在他心裡始終是不願意責怪寒玉,也知道寒玉進宮之後的確是造成了許多的風波,他想其中一定也是有人挑撥離間。
而這個人,想來應該是柔美人,所以這會下是新仇舊恨全部加注在她身上了,所以才免不了對她真的動了幾分的怒氣。
柔美人哭哭啼啼了許久,還是等不到能夠讓自己起來的話,心是越發的沉了下去。
難道這一回還真的要遷怒到自己身上嗎?難道真的是想要治自己的罪嗎?
而元珩也沒有說話,從始至終,擔憂的目光只落到寒玉蒼白的面容之上,又伸手去碰她的額頭。
還好,也沒有染了風寒發燒之類的,只是說將嗆進去的水咳出來就好。
「翡翠,你來說,當時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情況?」
聽到元珩說了自己的名字,翡翠渾身一顫,匆匆忙忙地走過來,跪在柔美人身邊。
「陛下,方才柔美人說的話的確是對的,欄杆也不知為什麼突然之間就斷了,所以姑娘才會掉到湖裡面去的。
當時已經很快的讓人下去救姑娘了,可是沒想到姑娘還是嗆了水昏迷過去了!「
翡翠一嚇得渾身發抖,其實當時她也站在邊上,只是確實也沒有膽子敢跳下去救人啊!
她自己也不會水,更何況那湖那麼的深,就算跳下去了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也許還會連累自己,
所以當時救人的時間才耽擱了一會兒,讓寒玉昏迷到現在,所以被問起來的時候,有幾分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