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的衣服自然是要回到方才的位置中去,純貴人左右瞧了一下,這換的衣裳也甚是好看。
可是楚心仍然還是滿臉擔憂,她就是有一種非常不安的預感。
也不怪自己實在是想得太多,就是覺得最近宮中的氣氛是有些許的不對勁。
回到剛剛的位置當中,好像所有人都當做沒發生過這些事情一樣,人人都是在笑著。
尤其是寒玉,她正在對著元珩說著些什麼,說的都是他們小時候之間的事情,楚心和純貴人也摻和不進去,便只能隨意的喝喝茶。
楚心忍不住朝著寒玉多看了幾眼,而寒玉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便也朝她看了過來,二人正對視著,楚心便趕緊收回目光。
而柔美人就當做絲毫不知這一切一樣,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淺淺的笑著,只是看著寒玉和元珩這樣笑著交談的樣子,真是忍不住有幾分的羨慕。
他們說的話可都是小時候的事情,自己又如何能夠擠進去呢?
其實陛下喜歡過寧貴人,喜歡過純貴人,對自己卻好像是一般般的喜歡。
楚心正心跳的很快的站著,忽然感覺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一看正是一個很臉生的宮女。
「心兒姐姐,荷香方才不小心在路上摔了,好像是摔的很嚴重,都流了許多的血,心兒姐姐去看一看她吧!也就你與他關係最好了!」
聽到這話,楚心便立刻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想站在這裡陪著純貴人,可是荷香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受傷了呢?
而純貴人也是聽到了這句話,露出擔心的樣子,可是此刻宴會還未結束,也不好先離去,免得實在是有些煞風景,便給了楚心一個眼神,讓她趕緊去看看。
可是楚心還是有些擔心,有些不想走,無論是剛剛的茶水,還是這一回荷香受傷,分明就是想把自己給引開。
這些人的目的一定是在純貴人身上,一定是想對純貴人做些什麼?
「你快去看看何香,你放心,我就在這裡什麼都不會發生的大庭廣眾之下,即使要做什麼,她們也得顧及自己的顏面,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純貴人用力的捏捏楚心的手,滿臉擔憂,她也擔心荷香真的出了什麼事,更何況在宴會之上,無非都是一些口頭上的刁難,自己也算是能夠應付得了。
楚心無奈,只得先跟著那個宮女出去。
「你說元珩香受傷了,那她在哪裡受傷的?還有,我未曾見過你,你怎麼知道跑過來找我?」
在往外走的路上,楚心還是有些疑惑地問著,那宮女也不說話,只是用力的抓著他的手,帶她去了一個地方,七拐八拐的,像是從御花園裡拐了進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何香呢?她在哪裡?」
楚心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想要掙脫那宮女的手,那宮女卻不知為何,力氣真的是大得很,牢牢地抓著自己的手,怎麼都不放開。
慢慢的,位置越走越偏,方才宴會那裡還是熱鬧得很,現在這兒卻是特別的安靜。
「你到底是誰?你放開我!你可知我是純貴人身邊最信任的人,你若是敢害了我,純貴人定然是不會放過你的!」
楚心徹底急了,使勁掙脫著那隻握著自己手腕的手,那宮女的力氣真的是特別的大,沒有辦法,只能用尖銳的指甲使勁抓著她的手背。
哪怕抓出鮮血來了,那時候總算才是鬆開了一些。
「你是純貴人身邊最喜歡的丫頭又怎麼樣?只不過是一個奴婢罷了!」
那宮女瞧著自己的手被抓得鮮血淋漓,疼了,便也忍不住放開,只是嘴上也不願意說是什麼好話。
「所以說你就是用這種方式把我引出來的。你到底是誰的人?是寒玉的人,還是柔美人的人?你們是想如何算計!」
瞧著那宮女的手被自己抓得鮮血淋漓,楚心才覺得有幾分解氣。
「你知道用別的法子不能把我騙出來,所以便說了何香的事情。你就是想讓我遠離純貴人,你們是不是想對純貴人下手?」想到這個種種可能性,楚心是越來越心急。
「你猜錯了,奴婢們可沒有膽子敢去對付純貴人,從頭到尾要對付的只有你!」
那宮女不屑地笑了,從頭到尾,這目標都是在這個楚心身上啊。
楚心剛想再說些什麼,卻是看見那宮女用手一揮,一股奇異的香頓時湧進了鼻子裡。
香,實在是太香了,覺得整個人都沉浸在這種甜蜜的香味當中,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被這種香給填滿了一樣。
模模糊糊之間,看著那宮女微微一笑,便趕緊離去,頓時,這片安靜的地方,只有自己的存在。
楚心一時變得有些不清醒,渾身沒了力氣,癱坐在地上。
這香甚是怪異,不僅讓人的意識變得漸漸的模糊,反倒也讓他的身子變得發熱發燙,似乎是中了什麼邪術一樣,
會調香的也就只有寒玉,果然,自己是猜對了,今晚寒玉一定是想做些什麼。
所以晚上的事情都是故意的嗎?就是想讓自己誤以為她們是想對純貴人下手,其實是想對自己下手?
今晚寒玉倒是非常,心畢竟是自己的深沉,再加上又得到了這麼喜歡的禮物,整個人笑得是十分的歡喜。
寒玉開心了,元珩那自然也是滿意,對純貴人也是多加的誇讚。
而純貴人則是有些心不在焉,畢竟楚心離開好像也有些時候了她又喚了一個奴婢,讓他去找找楚心,將人帶過來。
好歹現在可是由她來管著後宮,再怎麼樣,也沒有人敢大著膽子對自己貼身服侍的人動手,至少柔美人可是不敢的,但這個寒玉?
純貴人看著寒玉的目光有些入了神,這個丫頭年紀很小,可是有時候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確實讓人覺得害怕。
而寒玉就當做沒看到純貴人打量自己的目光一樣,仍然是笑著對著元珩說著些什麼,今天她無疑是最為開心的一天了。
今晚真正想要算計的人,從來都不是純貴人,而是楚心,是那個最為礙眼的楚心。
眼瞧著宴會該要散了,純貴人心裡著急,剛剛叫過去的那個宮女還沒有任何消息,他想親自回去看看,看看楚心還有荷香她們兩個到底都怎麼了。
卻是沒想到忽然之間被寒玉給叫住了。
「純貴人姐姐,今日是我的生辰,所以我想給你敬一杯茶,也是因為為我從前的無理行為向你道歉。」
寒玉笑著走過來,手中舉著茶杯,根本就不容人拒絕。
純貴人無奈,只得輕笑。
「寒玉妹妹不用如此多禮,妹妹年紀小,我作為姐姐的,確實是應該不要多多讓著一些。」
純貴人現在也沒辦法,根本就顧不得同寒玉說著什麼,無論對方說什麼,自己現在也只能不計較。
可是沒想到寒玉居然還是沒完沒了,拉著她說東說西,似乎是一定要把自己留在這裡一樣。
可偏偏這說的話是那麼的真誠,自己也沒辦法拒絕,一時之間,氣氛就堵在這裡了。
她瞥了一眼坐在上方的元珩,卻是沒想到柔美人正上前和元珩說著什麼,然後二人便一同離去。
「寒玉妹妹,不如你直接說清楚你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你特地把我留下來,難道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些話嗎?」
純貴人是真的著急了,急得眼淚似乎都要流下來了一樣,發生別的事情也就算了,可是自己身邊的人那是絕對不能出事的,尤其是楚心。
「純貴人姐姐這是急了嗎?」
寒玉挑挑眉頭,很是不懷好意的笑著。
「柔美人姐姐拉著陛下去御花園了,純貴人姐姐就還是不要去打擾了呢,畢竟陛下身邊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他也不可能只是陪著你,也得分出空去陪陪其他人呀!」
既然遠行走了,寒玉那也是裝不下去了,現在對純貴人的惡意,那簡直是隱藏不住。
「你到底想做什麼?」
純貴人此刻當真是有些坐不住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真是擔心楚心,不知她那邊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說來說去,也都怪自己,為了自己在陛下面前那一點點無用的顏面,所以才會強留下來。
若是自己不在乎這些,趕緊回去的話,就不會讓楚心孤身一人出去有機會被她們所算計。
「我不知道純貴人姐姐說的是什麼,我只是想讓姐姐留下來陪我說說話,今日是我的生辰,難道你不願意留下來陪我說話嗎?」
寒玉笑著說道,她仍然還是在裝傻,仍然還是在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要把人給留下來。
是啊,今日自己的目標從來都不是純貴人,而是純貴人身邊的楚心,那個自己最為討厭的人。
準確的說,這主僕兩個她都是挺討厭的。
「寒玉姑娘,我與你從來都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的心思我猜到了。但是我沒有任何的想法我也不會阻攔你什麼,你與我糾纏並沒有什麼用處。」
純貴人心裡一緊,眉頭一皺,小聲的說道。
是,自己的確是看出來了寒玉想要做什麼,但是已經和現在的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純貴人姐姐難道還是在怪我嗎?怪我從前為什麼不喜歡你嗎?」
寒玉還眨眨眼睛,特地抓著純貴人的手去了外面。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純貴人用力的甩開寒玉的手,此刻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剛想轉身離去,可下一秒聽到的話卻讓她瞪大了眼睛。
「我知道純貴人姐姐擔心那個叫心兒的奴婢,對她很好,很是信任,難道姐姐就不想試探一下那個奴婢對姐姐的忠心嗎?」
聽到這話,寧貴人猛然回頭,看到寒玉這張笑面盈盈的臉,忽然覺得是那麼的恐懼恐怖。
這個眼神曾經在已經死去的寧貴人身上看到過,她們兩個的年紀模樣明明不一樣,可是此刻他們兩個人卻在自己面前重疊了起來,一個個的都是充滿了惡意,永遠都想著去算計,去爭,去斗。
「純貴人姐姐放心,我是不敢傷害她的,畢竟她可是你最喜歡的奴婢,我若是真的對她做了什麼,姐姐也是不會放過我的,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對嗎?」
寒玉笑著歪歪腦袋,十幾歲的姑娘正是青春可愛的時候,可偏偏她這個樣子,真是讓純貴人覺得害怕。
然後又上前幾步,很是親切地挽著純貴人的胳膊。
「姐姐若是無事的話,便跟著我走,去御花園的南邊處看一看,看看會發生什麼樣的驚喜吧!」
元珩正漫無目的地在御花園處走著,方才是柔美人將他拉了出來,剛才走路的時候,柔美人不小心將腳扭了,他便讓人將柔美人送了回去,自己便也順著這條路慢悠悠地走著。
他喜歡一人獨處的時候,這樣子便是會覺得非常的安靜。
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安靜的感覺,最不喜歡的便是身邊圍繞著一大群人。
他不喜歡那些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自己真的是一個無能的殘廢一樣。
其實自己不生病的時候,也就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根本就不需要那麼被用心地對待。
忽然之間,聽到我前方亭子裡傳來一些聲音,這個地方的位置較為偏僻,沒有多少燈火,只隱隱約約看到亭子外有一個人影。
元珩便也順著這條路走了過去,想看看清楚到底是誰在那亭子裡面,這個時候這麼晚了,又是誰在宮中裝神弄鬼?他可不信什麼鬼神之說。
楚心正痛苦地趴在地上,用尖銳的手指使勁地抓著自己的胳膊,唯有痛苦才能讓她的意識稍微的清醒一點。
也不知那個宮女對自己用的是什麼香,居然會讓自己變得這麼的痛苦,這般會調香的人,只有寒玉。
這個寒玉究竟是想要做什麼?難道是想讓自己死在這裡嗎?小小年紀,居然真的這麼惡毒?
「心兒,怎麼是你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