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道血痕看起來還挺深的,不知道治好之後還會不會留下痕跡。
而寒玉眼睛哭得又紅又腫,昔日那水靈靈的眼睛此刻當真的是裝滿了淚珠,看起來真的是格外的可憐。
「奴婢趕緊讓人去請太醫,也會讓人去叫陛下的!」
楚心一大早便去御膳房裡拿了一些糕點,只不過回去的時候,瞧見有宮人帶著太醫匆匆忙忙的。
看著好像是朝著永寧宮的方向去了,頓時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將糕點放在地上,提起裙擺,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也許是此刻的永寧宮實在是太過混亂,也許是寒玉臉上的傷實在是太過嚴重,只能聽到寒玉那哭泣的聲音。
楚心居然就這樣簡單獨混不進去,光在門外,她都能聽到寒玉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
混亂之中,恍惚間聽到寒玉的臉忽然之間就找出了許多的傷痕,也不知是因為什麼緣故。
聽到這裡的時候,楚心的心裡猛然一緊,她忽然明白這又是什麼意思了,更加明白為什麼從前寒玉總是隔三岔五的就來找純貴人,甚至護送了許多東西。
更要命的是,她也拿走了純貴人的東西,所以這一切都是一場算計吧?這些人怎麼一個兩個地都喜歡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呢?
楚心趕緊悄悄的溜了出去,提起裙擺便是趕緊跑回去,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好對策,可不能再像從前一樣白白的就被算計了。
荷香正在服侍著純貴人用早膳純貴人端著一碗清粥,慢慢的喝了一口,有人卻是突然闖進來,端著粥的手都抖了一下。
看到闖進來的人是楚心,看著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便趕緊放下了粥,起身將人扶了過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這麼著急?」
純貴人眉頭一皺,便知道必然是發生了很緊急的事。
「剛剛我看到永寧宮出事了,說是寒玉臉上出了事,永寧宮現在很是混亂,只聽得到寒玉哭喊的聲音,我悄悄溜進去看了一下,現在寒玉的臉上全是傷痕,我懷疑這是衝著我們來的!」
楚心使勁抓住純貴人的手,深吸一口氣,將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邊說邊還朝著梳妝檯看了一眼。
寒玉自己送來的東西也是不少,即使想要算計的話,那麼他們為什麼不能倒打一耙呢?
「果然是衝著我來的,她和寧貴人真是一個樣子,永遠都只會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嫁禍給我。」
純貴人面露不屑。
「什麼?這可怎麼辦啊?我早就覺得那個寒玉姑娘雖說前段時間每天都過來,可是我看著她就是一副明明不喜歡我們貴人的樣子,真是難為她日日都來裝模作樣的演戲了!」
荷香也是又急又氣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怎麼這後宮就沒有一日的安寧日子可以過呢?不是這齣那樣的事,就是那出那樣的事。
「待會兒陛下一定會去看她,她一定會將事情牽扯到貴人身上的。現在情況緊急,沒有別的辦法了!既然她會用苦肉計,那麼貴人自然也是可以用!」
楚心深吸一口氣,面露堅定,方才在跑回來的時候,便偶然想到了純貴人是對鳳尾花過敏。
有一次鳳尾花的花枝碰到她的手上,引發了一大片的紅疹,所以純貴人的屋子裡是不會放鳳尾花的,但是她確實喜歡,自己的屋子裡已經放了一盆。
「心兒,你想到什麼了?你要做什麼?」
同樣,純貴人也是面目堅定,她相信楚心,相信楚心做的一切都是為自己好。
「若是貴人相信我的話,那就聽我的!」
楚心深吸一口氣,到現在她已經慢慢的平靜下來了,不像剛剛那樣的慌亂。
等到元珩得知這個消息趕過去的時候,寒玉的眼睛已經腫得都像個核桃一樣了。
從早上到現在,她真的已經流了太多的眼淚,都覺得自己的眼睛腫得快要睜不開了一樣。
臉上的傷口處已經抹上了膏藥,可還是覺得火辣辣的疼,真的是太疼了,她皮膚白嫩,根本就沒有受過這樣的罪。
「這是怎麼了?昨日見你明明還是好好的,今日你的臉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元珩一進來,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兒又看到寒玉哭得眼睛又紅又腫地坐在床邊,現在都還在小聲地哭著,只得擔憂地大步走去,坐在床邊輕聲地安慰著。
「告訴我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怎麼會成這個樣子?可否是自己用錯了什麼藥?」
元珩仔細想想,便也只能有這種可能了。從前在神醫谷的時候,寒玉兄妹便喜歡自己做一些有趣的藥方。
而寒玉尤其是會調香,調出來的香,聞了之後會讓人心曠神怡,可一不小心一會調出對身體有害的香難道這又是調錯香了?
「阿珩哥哥,我只不過是每隔半年才來黃宮小住一段時,是沒有想到這後宮裡的人竟然這麼快就要對我下手了嗎?
我對她們分明沒有任何的惡意,我對她們明明都是那麼的恭敬,可是為什麼她們還是容不下我呢?一定要把我害成這樣子才覺得滿意了嗎?「
其實塗了藥之後,那紅腫總算才是消下去了一些,沒有早上那麼嚇人,
寒玉也才敢把手拿下來,用著這最殘烈的傷痕面對元珩,才不願意講,那麼醜陋的一面展現出來呢!
要不然的話,她還是真不願意讓元珩看到自己受傷的樣子,永遠只想在對方面前是最美的樣子。
「你這是在說什麼?有我在,沒有人敢害你,更沒有人敢容不下你,到底是怎麼了?你的臉到底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元珩心疼不已,這才進宮多久啊,才這麼短的功夫,現在寒玉的臉就成了這個樣子,他又如何和寒玉的兄長交代?
「阿珩哥哥,後宮裡的人都是那麼的可怕,即使她們表面上說喜歡我,對我好,可是她們心裡卻通通都看不慣我。
要不然又怎麼會在送給我的東西上動手腳,把我的臉害成這個樣子,還不知道我的臉能不能好起來,萬一臉上全都是疤痕,變成醜八怪了,那可怎麼辦呀?「
寒玉止住了哭聲,小聲地委屈著說道。剛剛她還特地拿銅鏡看過,看著自己的臉,好歹沒那麼可怕了才敢面對元珩的,真的不希望自己的臉腫得像豬頭一樣。
「什麼東西?是誰送給你的?什麼是柔美人嗎?」
元珩的第一反應便是柔美人上一次,寒玉和她不還是能夠說得上幾句話嗎?
寒玉心裡一沉,沒有想到元珩最先想到了,居然會是這個答案,看來還真是不想將壞事想到純貴人身上啊!
可是越是這樣的話,她心裡就越是不服氣,這一回自己受了這麼大的罪,可必須得有一個交代。
「陛下說錯了,這個東西不是柔美人送的,而是純貴人送的。」
翡翠跪下來,小聲的說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最近,寒玉主子確實只收到了純貴人送來的東西。
「你說什麼是純貴人送的?送的什麼?你確定沒有查錯嗎?」
元珩眉頭一皺,還是不相信。
他總覺得這一切實在是有些奇怪,從來都不相信純貴人會是一個用這些惡毒手段的人。
哪怕從前,因為寧貴人的事,她都願意背了那麼久的黑鍋,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一顆那麼善良的心是絕對不會變的。
寒玉則是悄悄的將他這副反應全都看在眼裡,一看到他那副不相信的樣子,一顆心便是漸漸地沉了下去。
好啊,那個純貴人可真是厲害呀,沒想到果然是在元珩心裡有幾分地位,自己的臉都傷成這個樣子,第一反應卻仍然是不相信是他動的手。
寒玉便索性哭得更加的大聲,想要引起元珩的注意。
「好了好了,別哭了,臉上已經塗了藥,想必很快就好了。沒關係,我會將藥園裡最好的藥全都讓人送過來,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我保證你還是會像從前一樣嬌俏可愛。」
哭聲將元珩的情緒拉了回來,他只得又上前輕輕拍了拍寒玉的肩膀,柔聲地安慰著。
「阿恆哥哥不是說了要為我做主嗎?為什麼翡翠說的話你卻不相信呢?前些天我還給你看過,是純貴人給我送的那個香囊,誰知道就是這個香囊里的香味,才讓我的臉成了這個樣子。我就說,這後宮裡的女人都是很可怕的,她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都是想要害人,都是要害我!」
寒玉哭著扯著元珩的衣袖,就像小時候每一次受了委屈在他面前撒嬌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知道若是不這樣做的話,就是覺得心裡酸酸的,就是覺得不解氣。
「也許這只是個誤會呢,你相信我,她不會有那麼壞的心腸的,她是個很好很善良的人,你們這些天不是一直交往得很好嗎?不是可以做朋友的嗎?」
元珩深吸一口氣,握著寒玉的肩膀,看著她輕聲的解釋著。
若是換了別人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個人是純貴人,從來不願意相信她會做這種惡毒的事,絕不相信她會用這些費盡心思去害人。
因為自己實在是太過了解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只不過是因為同情寧貴人,所以願意承擔害了寧貴人孩子的黑鍋那麼久,遭受了那麼多流言蜚語。
可是這些她卻通通都忍下了,沒有任何的怨恨這樣一個善良懂事的人,終究是自己欠了她的,不是沒有看到她那委屈又無奈的眼神。
正是因為有這份愧疚在,所以這一回說什麼也不願意誤會了他,不管怎麼樣,一定也都想要將事情問個清楚,不願意再犯從前一樣的錯誤。
「阿恆哥哥,我本來也覺得純貴人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每次我去向她請安的時候,都會溫柔的對著我笑,還送了我很多東西,就是這個香囊也是她送給我的。可是誰知道這香囊里的香不同尋常,我貼身戴在身上,不過短短几日的時光,我的臉就成了這個樣子。
太醫說還好發現得早,要不然我的臉可都會爛了,阿恆哥哥難道不為我做主嗎?為什麼你後宮裡的女人會這麼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寒玉壓下心裡的不快,只是一個勁的扯著元珩的衣舊痛哭。
沒辦法了,要做就做到底,自己的臉都成了這個樣子,可絕對不能白白的疼。
哪有姑娘家不愛惜自己的臉的,若是自己的臉真的毀容了,那這輩子可就完了。
那一回就是一定要讓元珩為自己討回公道,要為自己做主,就算不是純貴人做的,那必須也得是她做的。
「是誤會,也許真的只是誤會,你的臉我一定會為你治好,一定會讓太醫用最好的藥好了,別鬧了,先好好的休養吧。」
沒有想到元珩仍然是堅定的維護純貴人,當真是讓寒玉氣的要死,卻偏偏只能委屈的哭著,再過分的話現在也不敢說出來,免得影響了自己天真無邪的形象。
寒玉只能小聲地哭著,在悄悄地給了翡翠一個眼神,不管怎麼樣,自己在宮裡住著,那麼翡翠就是自己的奴婢,自己就是翡翠的主子,哪有奴婢不幫自己的主子說話的?
翡翠得到眼神過後,便只能趕緊開口。
「陛下,寒玉姑娘的確是貼身帶著純貴人送的香囊,剛剛太醫也仔細看過了,說那香囊里的確是加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所以才會讓寒玉姑娘的臉成了這個樣子的。
陛下還不知吧,早上的時候,寒玉姑娘的臉腫得更加的厲害。虧太醫開了上好的傷藥才消腫了,要不然寒玉姑娘的臉還不知會成什麼樣子!「
說完之後,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再說什麼,她心裡頭也覺得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畢竟這也實在是太奇怪了。
也不大相信確實是純貴人動的手腳,也覺得這興許只不過是一個誤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