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貴人緊皺著眉頭,仍然是覺得有幾分的不公平,這可是一件大事,陛下怎麼就這麼輕飄飄的接過了呢?
「方才陛下就這麼地走了,言語之間仿佛對我頗有怨言,難道他不去怪純貴人居然還怪到我身上了?怪我揭曉了這一切嗎?」
寧貴人委屈地問道,自認為自己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所以說的確是有幾分想要爭風吃醋的小心思。
可另一方面你實在是擔心陛下的安危呀,將楚國的公主留在宮裡這又像什麼樣子?
「奴婢覺得明日一朝貴人還是親自到陛下面前去認錯吧,即使這件事情是貴人做對了的,可瞧著陛下這樣子,仿佛是一定要護住純貴人的了。
既然如此那貴人還是不要去硬碰硬,一切都沒有挽回陛下重要,說上幾句好話就說自己錯了吧?「
錦繡小聲的勸著,既然做錯了,那也就只能知錯就改,反正陛下的脾氣那麼的軟。
更何況上次貴人都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陛下應該不會為這些小事再和貴人生氣的吧?
「又要我去認錯?」
寧貴人真是受不了了煩躁地躺在床上,真是覺得今晚的事情怎麼就沒有一點的收穫呢,甚至還不如不做怎麼就這麼倒霉!
她怎麼就這麼倒霉!
到了第二日的時候,寧貴人果然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去認錯道歉。
去的時候還在心裡計劃好了該要說些什麼,免得到時候去了陛下面前什麼都說不出來。
雖說她一點都不覺得是自己的錯,只不過現在是陛下偏愛純貴人,對於純貴人的錯就當做看不見一樣。
本來今日元珩是想著讓人將寧貴人攔在外面吃飯不想再面對她的絮絮叨叨,可想了很久還是打算將人放進來。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狠心的人。
「陛下,昨日的事情是我不對,思來想過已經知道是自己太過魯莽做錯了事,陛下若是責罰的話,我亦是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寧貴人一進來便重重的跪在地上,既然在陛下看來是自己無理取鬧多此一舉,做錯的事那好歹也得裝出一副認錯的樣子苦,肉計可永遠都是最為有效的。
所以說她從不覺得自己哪裡錯了。
「心兒是純貴人身邊最喜歡信任的人,你擅自將她身邊的人綁了,可有問過她的意見?還是說若是昨晚我不在的話你還想這樣人怎麼辦?」
剛喝完了藥,此刻的元珩看起來精氣神倒也算是不錯,再看著跪在地上認錯的寧貴人,卻沒由來的多了一抹的厭煩。
曾經那些美好的印象全都在慢慢的淡去,留下的都是這種無理取鬧的模樣,寧貴人在他面前認錯幾回了可有一次改了?
「陛下實在是誤會我了,我不敢瞞著陛下將人怎麼樣,只是想讓陛下知道那個心兒的身世不簡單,她是楚國人為何要留在我們南梁,難道這其中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寧貴人抬起頭不甘心的問道。
難道這就不是一件大事嗎,一個楚國的公主莫名其妙的淪落到了南梁,還心甘情願的做了奴婢,這本就是一件極其荒謬的事!
可陛下看起來卻是這麼的平靜,莫非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愛屋及烏,因為純貴人所以容忍了?
「這些事情從來都不是你應該過問的,許多事你不要自作聰明,更何況你做這些更多的只是為了爭風吃醋,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元珩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寧貴人,他從來都是一個脾氣溫和的人,哪怕看透了這些事也不會發一絲的脾氣。
只不過是覺得人不應該活成這個樣子,每天都活在這些算計當中,該是有多累啊!
「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人當初瞧著你脾氣溫和單純溫婉渾身上下自有一股安靜的氣質可你現在還是這副樣子嗎,你可有發覺自己有多大的變化」
元珩忽然說到了從前的事,他不想講實話說得太過難聽,好歹也顧念著從前的情分。
「陛下說這些是何意?」
寧貴人疑惑地眨眨眼,還是聽不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那個楚國公主的事陛下為何還不做主?
「陛下說這些不就是為了要維護純貴人嗎,現在純貴人在陛下心裡的位置可比我多多了!哪怕身邊多了個公主,陛下都不介意,這些看來都是我自作多情,實在是不應該插手這件事!」
寧貴人使勁地咬著嘴唇,委屈的哽咽道,自己的一片好心卻被當成了驢肝肺,這又讓她如何不覺得難過?
但是更難過的是已經比不過純貴人了,這才是真正讓人覺得絕望的地方。
「夠了,你還是退下吧,現在的你和從前的你已經是兩個人了,許多話也不必多說也無用。」
再次沉默了許久,元珩淡淡開口苦,肉計能夠用第一回,不代表著能夠用第二回,同樣的招數使用多了只會讓人覺得厭煩。
「陛下?」
寧貴人急了,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是被宮人拉了下去,很顯然元珩是不想讓她在這裡再多待上一秒。
「貴人可聽聞了昨日發生的事?」
純貴人正在畫畫楚心就站在邊上磨磨,對於自己曾經被綁的一事,那也只不過是虛驚一場。
反正元珩早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小小一個公主不受寵的公主,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大事,也難為寧貴人想著小題大做了。
「甚至不用刻意去打聽,我便知道陛下是絕對不願意再聽她狡辯了的,一個人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這般得有耐心,寧貴人蠢在沉不住氣,便會做出許多愚蠢的事。」
純貴人正在畫一束桃花,眼下冬日就要來了,還得再過上幾月才能看到桃花盛開。
「是啊,做的越多錯的也就越多,索性倒不如什麼都不做,人就是要學會變通啊!」
楚心邊說邊笑了,後宮裡的人本就不多,耍心思手段最多的那一個必然也是最為顯眼的那一個,可是不會給元珩留下什麼好印象的。
接下來寧貴人還能使用什麼苦肉計呢,已血入藥的法子用了一回,還能用第二回嗎?
北齊。
北齊這邊已經是很冷了,出去的時候若是不回上毛茸茸的披風,還真的是凍的徹骨寒,就連宮女的衣服上也有毛茸茸的毛禦寒。
初心端了茶水進來,一雙手都凍得通紅,將茶水放在桌子上過後,又使勁摩擦著雙手,可真是冷啊!
眨眼間自己的手被另一雙溫暖的手握著,感受著對方的手上傳來的暖意。
「手怎麼凍得這麼的紅?這些東西不需要你親自來做。」
蕭止心疼道,邊說邊還使勁揉搓著初心被凍紅的手,只不過眉目之間像是有一抹憂愁。
「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只要能夠為殿下做些事情那就好了。」
初心趕緊搖搖頭,充滿愛意的看著蕭止,明日的情況還不一定,若是王妃不願意的話,那豈不是沒有機會能夠陪在殿下身邊了?
「明日王妃就要回來了,不知殿下可想好要如何與王妃說清楚?」
初心羞澀的低下頭,聲音是越來越小。
女孩子說這些事情的確是有幾分的害羞,可是自己實在是害怕會沒了名份。
王府又不是沒有側妃側夫人,想拿王妃應該是不會介意這些的吧,若真是介意便不會有一個側妃?
若是她生氣的話,大不了責罵自己幾句也就算了。
「同樣都是女人,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女人的想法,你覺得她應該會如何?」
蕭止微微笑道,手上的動作還是不曾停歇,沒想到這麼快又到了冬日,再過些天應該就要下雪了吧?
依稀記得有一次下雪那個人還陪在自己身邊,現在以後照樣也能陪在自己身邊了呢?
「奴婢又如何敢去揣測王妃的心思,聽聞過王妃和側妃之間頗有矛盾,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如必任由王妃處置,只要她能夠消氣就好。」
初心邊說邊委屈地咬牙,說這些也只不過是說給蕭止聽的罷了,誰願意心甘情願地受欺負呢?
即使自己曾經只不過是一個奴婢,可跟在蕭止身邊慢慢地也想做一個主子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等到明日不就知道了,但是不管怎麼樣她一定會要到這個名分的!
「沒事,你不用怕,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讓你陪在我身邊,王妃雖說性子嬌縱了一些,可也不是不識大體之人。王府里的那些側妃她都已經容忍了,那麼再多一個應該也沒關係。」
這話說得倒算是頗為諷刺,不就是因為不喜歡,所以就不在乎楚頤的吃醋嫉妒嗎,甚至還覺得這一切很是煩躁。
其實蕭止都懂都明白,只不過是不想對楚頤用心罷了。
反正那一堆側妃側夫人當中也沒有他特別喜歡的那一個,吵吵鬧鬧的不也就是那回事嗎?
至於這個初心那可就不一樣了,她的臉和楚心長得真的是太相似了,雖說有時候說的話做的事也實在是上不得台面。
可沒關係,有這一張相似的臉就好。
「多謝陛下願意護著奴婢,奴婢真是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初心的眼睛已經濕潤了,她是真的覺得蕭止對自己很好,給了自己很多很多從前都未曾想到過的一切。
無論是這些各種各樣的金銀珠寶,還是許多溫暖關懷的舉動,都讓她覺得受寵若驚了。
「有時候奴婢真的覺得這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夢醒之後殿下還會這樣喜歡奴婢嗎,這些不都是真的嗎?」
初心充滿愛意的看著蕭止,作為一個奴婢,在宮裡自然便會遭受委屈。
可是莫名其妙的有一天居然入了殿下的眼,然後一切都開始不一樣了起來,得到了很多從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這些都是殿下給她的。
更重要的是殿下對她居然是這樣的溫柔,此刻還會溫柔地握住自己的手,用他的手給自己的手溫暖,這麼好的殿下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現在我就在握著你的手,你的手也在慢慢的暖和起來,難道還感覺不到這一切是真的還是假的嗎?」
蕭止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