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一次我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可為什麼又要挨打,為什麼她說什麼就是,為什麼她說要打就要打!」
楚心委屈的靠在謝如綾身上,方才謝如綾被拉出去的時候她就要哭了,但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現在看著謝如綾虛弱的躺在床上,真是覺得自己堅持不住了,想到這些事情就委屈的想哭。
明明織雲錦的事情,她們什麼都沒有做錯,她們已經很小心了,可還是逃脫不了這樣的下場。
「你這傻孩子,誰讓我們還在冷宮裡呢,誰讓人家貴妃有權有勢呢?織雲錦只是一個幌子罷了,人家就只是想打我們,也多虧她們還要費盡心思的找一個理由!」
謝如綾忍著痛嘲諷的笑了一聲,她是不是該多謝一下鄭迎歡,哪怕就算要過來故意打自己,還得費盡心思的找一個理由呢?
真是可笑!
「好了好了,」鄭迎歡心疼的摸摸楚心的頭,「將我身上的那點血擦乾吧,不過是幾板子,不用藥也能好的,我忍一忍就過去了。」
其實在冷宮過了這麼多,再怎麼嬌弱的身體也都應該變得堅強起來,才不過是打幾板子而已,鄭迎歡也是不敢下重手的,只是想打一打讓她受一點苦。
「嗯。」
楚心哽咽的點點頭,跑過去燒熱水,又拿一些乾淨的毛毯擦拭著謝如綾身上的血跡,雖然這一次的情況比上次好多了,但仍然也是有些嚴重的,也是被打出了血。
她真的覺得好心疼好心疼,想出去找太醫求一點藥。
「你可千萬別亂跑出去,這個關頭我們不能再出多事了,能好好的出去不容易,聽我的,忍下這口氣,以後再報復回去!」
只需瞧上一眼,謝如綾就明白楚心是在想些什麼了,這丫頭肯定是想出去問一些藥吧?
但是不行啊,方才亭嬪警告的意味十足,鄭迎歡只是故意過來折騰自己一下的,絕對不能出去讓人知道了。
其實亭嬪說的話也是挺對的,她現在也只能厲害在嘴皮子上了,要是真論起來的話,她現在是真的比不過鄭迎歡的。
鄭迎歡現在有掌管後宮的權利,皇子公主通通都有,這就是人家最大的底氣,所以自己此刻也只能先忍一忍吧。
「我知道了!」
楚心使勁的咬咬嘴唇,像是要把嘴唇都咬出血來,看來還是自己上一次跑到楚秀宮裡去的事情惹怒了鄭貴妃,所以這一次才絕對不讓她們出去的。
擦拭傷口的時候,謝如綾仍然是疼的渾身顫抖,額頭上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眼皮也是慢慢慢慢的抬不起來,整個人又昏睡了過去。
楚心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才將身上的血跡全都擦乾淨,卻說發現謝如綾又是忽然渾身發燙,又像是發燒了,就像上次一樣。
「母親!」
楚心使勁推了推謝如綾,但人還是在沉睡著醒不來,摸了摸額頭,發現真的是燙的要命,這下子整個人都是要急死了!
這是嚇得死命令絕對不能出去可是他又不能放著人就在這裡發燒啊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呢上一次的藥早就已經都用光了還能找誰呢
楚心記得在房間裡翻來找去,想著會不會有剩下來的藥,可找了很久,到底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推開門跑出去,看到外頭那裡仍然是有著人在守著,心裡一沉。
尋常半夜的時候,冷宮外頭的守夜的人都已經到屋子裡面去睡覺了,今夜都出來守著,看來就是防止她們出去的!
楚心仔細看了看,全都有人守著,看來是出不去了的,只能失魂落魄的打算回去,卻是忽然聽到屋頂上有輕微瓦片碰撞的聲音。
心裡一喜,趕緊抬頭看著,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你需要我幫忙嗎?」
蕭止借著月光看清了站在底下的人,楚心滿臉淚痕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心裡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看來他對楚頤說的那些話還是挺有效的,只需要稍微挑撥一下,楚頤就會付出行動。
「嗯,」楚頤趕緊點點頭,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怕被外頭守夜的人聽到了,她對著蕭止招招手,示意他下來。
蕭止就像一片落葉一樣飄了下來,真的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一下來楚心就趕緊拉著他的手,躲到了從前他們經常在一起說話的破屋子裡。
「我在南苑的時候就聽到冷宮處好像有一些聲音,就知道會不會又是你們出事,所以我就帶了一些藥過來,不知道你用不用的上。」
蕭止利落的從懷裡掏出一些包袱,將包袱打開,全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藥,其實他在南院裡的待遇也是不錯的,什麼都不缺。
「真是謝謝你,你就像一場及時雨一樣,帶給了我希望!」
一看到這些瓶瓶罐罐的藥,楚心立刻喜笑顏開,趕緊將包裹拿到自己的手上,感恩的看著蕭止。
她忽然覺得自己認識了蕭止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好了起來。
在冷宮裡的生活慢慢變得很好,不再缺衣少穿,此刻又送來了這麼珍貴的救命的藥物,她真的很開心能夠認識蕭止呢!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的,」瞧著楚心那亮晶晶的充滿感恩的眼眸,蕭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要是你們真有什麼事的話,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當然會慷慨相助了啊!」
表面上是在笑著,心裡頭真的是在唾棄自己,明明他才是罪魁禍首,是他故意挑撥楚頤的。
他知道楚頤那麼高貴的公主性子,稍微挑撥一下,便會將自己的怒氣發揮行動。
所以這一晚他都睡不著,就等著這一刻了,只是瞧著楚心那一年感謝的樣子,所以心裡頭總歸有些不是滋味兒的。
但若是再重來一次的話,他仍然是會這麼做的,人終究只會為自己考慮的。
「這個青玉瓶子裡的藥是止血的,若是你母親哪裡受傷出血了的話,就直接撒上去,還有這個白玉瓶子的藥是內服的,黑玉瓶子的藥是止痛的…」
蕭止一樣一樣的將這些瓶瓶罐罐的藥的用處全都清楚的說了出來,楚心在一旁認真的聽著,每聽到一句就趕緊默默的記在心裡。
「好了,如果你母親受傷嚴重的話,就趕緊把藥帶回去給她服下,南苑離冷宮很近很近,我會時常來看看你的。若是你這裡還缺什麼就告訴我,我那邊什麼都有,都會帶過來給你!」
蕭止忽然抓住楚心的肩膀,鄭重的說道,有潔白的月光照耀在他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楚心忍不住有些看呆了。
「能夠認識你這個好朋友,是我這輩子的福氣,今晚的救命之恩,我一定記在心裡!」
楚心忍住哽咽的語氣,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的心裏面是有多麼的慌亂絕望無助。
自從生母離去之後,她便一直把謝如綾當成了自己的母親,正是因為有了謝如綾對自己的疼愛,才能夠讓她慢慢的忘記喪母之痛。
這種痛苦她真的不想在經歷第二次了,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明明她們已經能夠出去了,明明她們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了,若是在此刻再失去的母親的話,她真的不知道以後的生活還有什麼意思!
蕭止的出現無疑是將她從黑暗重新拉回了光明里,只要這些藥能夠救下母親的命,那這輩子都會記得蕭止的恩情,以後有機會一定會重重報答!
「你我都曾體會過身份卑微的痛苦,瞧這裡落難的我便會幫你,快去吧,你母親還在等著你呢!」
蕭止笑了一下,忽然抬起手拍拍楚心的腦袋。
「嗯。」
楚心感恩不盡的點點頭,拿著裝滿瓶瓶罐罐的包裹就跑了出去。
看著峰丑跑出去的背影,蕭止倒是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冷漠,只是眼裡終究是有著一抹歉意。
其實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什麼德行他是最了解不過了的。
上次楚心與他說因為要出冷宮的事情,好像惹得鄭貴妃與頤各種各種不滿,他就知道這頤公主是必定記恨上了楚心的。
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裡面永遠都容不下別的人,永遠都只想著自己如何享受風光,但凡有其他的人要出現,便覺得會是一抹積極礙眼的存在,想徹底的將其抹除。
他又不是沒體會過這樣的事情,在北齊的時候這種事情照樣也是見多了,所以才會想出這麼一個法子。
那楚頤果然立馬就付出行動所以才給了他這麼一次機會,無論是楚心還是楚頤通通都是有用的
瞧著方才楚心離開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蕭止變一個輕功跳上了屋頂,再無聲無息地跳了下去。
就像一片落葉一樣,輕輕的來,輕輕的去,不引人注意。
回去的時候果然看到玄風正在等著,蕭止有些意料之中的挑挑眉頭。
「我就猜到你會去英雄救美,那個高貴的公主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你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話,挑撥公主去懲戒自己厭惡的人。」
玄風年長蕭止七歲,倒是沒想到十二三歲的小孩子還會有這麼多的心思,果然苦難永遠都是會讓人長大的啊,能夠磨練人的心志。
「要不然呢,在這裡再熬過幾年之後,回了北齊再繼續卑微下去嗎?」
蕭止的語氣很冷,很厭惡,顯然他真的是不喜歡那個地方。
「哪怕當個縮頭烏龜過一輩子也就算了,回去之後你敢保證我不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嗎?只因為當初母親替我求情就被賜死,眾人心裡都知道我心裡頭的怨氣有多深,他們巴不得在我回去之後,就立刻了結了我!」
蕭止怒道,倘若不是需要質子被送到大楚,恐怕他那個父王這一輩子都不會把他想起來。
為了解決所有的後患之憂,直接殺了自己的母親,就這樣乾脆利落的把他送到了異國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