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晚,他瞪著眼睛看她的表情實在有點詭異。
唐晚嚇得差點一蹦三尺高,原本有些困頓的情緒一下子飛到爪哇國去了。
「你大半夜不睡覺,到底在幹什麼?」
唐婉頓時清醒過來,她伸出手去摸旁邊的小夜燈。
柔和的燈光亮起,謝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慢吞吞地開口。
「有些失眠,睡不著覺。」
「你怎麼突然起來了?」
唐婉下床打算去客廳找水喝,她啞著嗓子抱怨:「有點渴,想去客廳喝水。」
「你坐在這裡,」謝宴眨了眨眼睛,看起來似乎也很困,「我去給你拿水喝。」
唐婉乖乖點頭,靠在床頭上閉上了眼睛。
她哪裡能知道,謝宴是怕唐婉半夜清醒,突然後悔白天的所作所為,不願意今天和他一起去領結婚證。
他一直強撐著沒有睡,就是怕唐婉半夜起來跑路。
在沒有到民政局之前,他心裡都跟有一塊大石頭一樣,遲遲懸在那裡。
謝宴端了一杯水進來,看著唐婉喝完之後,他接過杯子把被子放在一邊:「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一杯涼水下肚,唐婉的神智也清醒了一點,她慢吞吞的滑到被子下面,朝著謝宴眨了眨眼睛。
「你也早點睡吧,如果實在失眠的話,可以嘗試數一下小羊。」
謝宴伸手把她旁邊的小夜燈關掉,房間裡面又重新歸於黑暗,他的注意在黑夜裡顯得分外嘶啞。
「沒事,你先睡吧,我一會就睡著了。」
唐婉閉上了眼睛,打了個哈欠,嘴裡的話愈發輕柔起來。
「好吧,那我先睡了,晚安。」
唐婉很快就沉入了黒甜的夢鄉,謝宴聽著她均勻而又綿長的呼吸聲,就知道她肯定是已經睡熟了。
眼睛逐漸接受了黑暗,開始在黑夜中也能看得清楚周圍的事物。
謝宴本來有些困的精神狀態經過這一打岔是徹底睡不著了。
他聽著唐婉的呼吸聲,開始盤算去明天的流程,想到明天他們兩個就會有官方認可,唐婉會出現在他戶口本的另一頁上,成為他真正的家人。
謝宴就興奮得更加睡不著了。
從此之後,不管什麼樣的情況,她都不能離開他了。
……
唐婉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謝宴還在那裡睡覺,她看了一眼手機,早上七點半,距離民政局開門還有一段時間。
唐婉摸到了自己床頭的手機,打算玩一會再叫謝宴起床。
沒想到謝宴的鬧鐘卻打破了這個晨間的寂靜,唐婉看著謝宴打著哈欠去摸手機,有些心疼地提醒他。
「現在還早著呢,你可以再睡一會,我把今天的工作推了,今天一天都會有時間。」
「沒事,」謝宴揉了揉眼睛,「我沒有那麼困,咱們兩個早點出門。」
其實謝宴昨天興奮了一晚上都沒有睡著,一想起今天的事情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格外清醒。
直到天蒙蒙亮才有一些困意。
這麼大的日子萬一要是他醒晚了,唐婉清醒了怎麼辦?要趁熱打鐵,一舉把事情辦成。
謝宴眨了眨眼睛,讓自己的神智強制開機之後,就去臥室準備洗漱。
唐婉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謝宴後腦勺上的一撮頭髮頑強的翹起來,看起來呆萌又可愛。
今天要去拍結婚照片,唐婉幾乎翻遍了衣櫃才找到合適的衣服,為了表示正式,還特地化了一個淡妝,確保自己在相機裡面肯定是美美噠。
唐婉欣賞了一下鏡子裡面的自己,簡直就是大美女,艷光四射的那種。
和謝宴在一起還真是有點草率了,應該多看一些帥哥的。
唐婉在心裡自戀的掐起腰。
謝宴的聲音慢吞吞的從衛生間裡面跑出來:「婉婉,我的頭髮它翹起來了……」
唐婉走進去,就看到謝宴穿了一身合身的白襯西褲,他站在鏡子前面,身姿挺拔的像是一株小白楊。
他沒有系領帶,襯衫貼合著挺括的胸膛,袖口解開挽起,露著一截小臂,眉眼清冷,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成熟男人的性感。
但是後腦勺那一撮倔強的頭髮卻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明明看起來像是一個優雅的成功男人,但是這一撮頭髮卻讓人無端聯想到男大學生的清澈。
唐婉靠在門口欣賞了兩眼,覺得自己真的是賺了,一個男人有兩種氣質,這也太可愛了吧。
謝宴不知道她為什麼站在門口,表情樂不可支,他摁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的頭髮,它消失了一瞬間,然後又彈了出來。
「來吧,來吧,我給你抹一點髮膠。」
唐婉笑著走到他的身前,把髮膠抹在自己的手上,踮起腳尖想要幫助謝宴把那搓頭髮馴服下去。
但是謝宴太高了,唐婉就算是努力也只能到他的下巴那裡,更別提那撮頭髮了。
「要不你自己……」
唐婉正想說要不你自己看著鏡子把髮膠抹上去吧,就感覺到自己的身子猛然一輕,謝宴伸出手掐著她的腰把她抱在了洗手台上。
唐婉身體夾在謝宴整個人中間,腰側是謝宴結實有力的大腿。
這個樣子,唐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也太讓人難為情了吧。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謝宴打斷,他溫順地低下頭,露出自己的後頸,像是大型猛獸把自己最脆弱柔軟的地方展示給她看。
「好了,現在可以了。」
唐婉被這一打岔,自己原本想說什麼也忘記了,她側過臉把髮膠均勻地抹在謝燕後面那搓不安分的頭髮上。
沒有注意到謝宴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的側臉。
「好了,」唐婉拍拍手,想要從洗手台上下去,「可以了,非常完美……」
「唔……」
謝宴閉上眼睛低頭吻上了她。
這個吻的持續時間並不長,比起纏綿,更像是謝宴為了確定她的存在,感受她的心跳和氣息。
唐婉的手不知不覺的搭在了謝宴的胸口,不知道是想更進一步還是想要推開他。
唐婉感覺自己的嘴唇都有些發燙,她用力呼吸了兩下,把自己的整張臉都埋在了謝宴的胸口。
謝宴則是把手放在她的後背上,幫她平復情緒。
過了一會兒,唐婉抬起臉有些疑惑的問他:「你今天噴香水了嗎?」
謝宴清了清嗓子,扭過頭去:「沒有。」
唐婉眯起眼睛,顯然對他這種說法根本就不相信。
「我當時買給你的時候,你還說這個香水味道太難聞,不如去用香皂。」
「我想知道誰家香皂味道是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