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太陽,哪怕到了四點鐘,也依舊毒辣。記住本站域名
柳甜只站了十五分鐘,就感覺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又被太陽曬乾,不斷往復。
葉家門口的保鏢看見她馬上要站不穩了,拿來了一把巨大的遮陽傘讓她站在下面。
柳甜扶著傘柄的手,像抓著一根烙鐵,她死死地握著直到手心都完全粘連。
抬頭看著有些泛紅的天空,心裡滿是絕望,她還能找誰幫她?
這個時間大洋彼岸的爺爺正是深夜,她得多不孝順才能擾老人家清夢。
柳甜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這麼下去她非要暈倒不可。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葉母的電話,電話通著,但是很久卻沒有人接。
她又給葉家的座機號碼打電話,同樣也沒有人接。
她下意識地嘆了口氣,她現在身子和火燒一樣,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葉母應該就是等著在抓她的把柄,想利用一切機會把她掃地出門,既然如此,那就給她把柄抓讓她現身好了。
柳甜沉下一口氣,轉頭不卑不亢對著門口的保鏢說,「麻煩轉告葉太太,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再回來吃飯。」
說罷,她抬步便走。
「柳甜!」
正如她所料,剛走兩步,就被暗中觀察中的葉母叫住。
葉母端著架子走得四平八穩,後面跟著幾個傭人,其中的一個還抱著她的孩子。
葉母手裡拿著帕子指著柳甜,聲音尖銳,一臉狠厲,周圍的人都被她的聲音嚇得心驚肉跳。
「沒有大小姐的命,偏偏還長了一副弱不禁風的身子!」
「葉太太。」
柳甜看見了自己的寶寶,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大門前,先是規規矩矩地叫了一聲,然後視線就再也離不開傭人懷裡抱著的那個小小的人。
葉母看著柳甜扶著鐵門眼巴巴看著的模樣,心中大快,不是總是一副清高模樣嗎?也不過如此。
「我請你回來吃飯,你非但不領情,等了這麼一會就想走,你還把不把這裡當成家了?」
「葉太太,把門打開進去再說,這裡人多眼雜,你也不想被別人說是惡婆婆吧。」
柳甜拍了拍鐵門,企圖吸引寶寶的注意力,可是孩子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她的心酸酸脹脹的,太難受了。
「好啊,你既然這麼說,那這個惡婆婆我就當定了!居然敢對我出言不遜,你想進來是不是?你就在大門口給我跪著,跪滿意了我就讓你進來!」
葉母指著柳甜的手指都在顫抖,胸口劇烈起伏著,這個家她說的算!
「你憑什麼讓我跪,葉家還有這種家法嗎?要不要我打個電話問問爺爺!」
「你少來威脅我,你要是不跪也行啊,你現在走沒人攔著你,不過你走了就別想再看見景浩!」
柳甜聽到葉母的話,心裡滿是悲涼,她明白葉母絕對不會放過拿捏她的機會,此時此刻,她說什麼都沒有用。
為了孩子,她只能忍,她後退了兩步,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葉家的這些惡魔,一個兩個地都用孩子威脅她,葉秋知也說,讓他滿意,葉母也說,讓她滿意。
她柳甜又不是人見人愛的鈔票,怎麼能做到讓所有人都滿意。
她本身就在發燒,被頭頂的太陽烤得汗水直流,流到她額角的傷口上,像被撒了鹽一樣痛。
她一眼都沒離開自己的寶寶,可是她的寶寶也始終沒看過她一眼,她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她的孩子不認識她了。
她的眼眶一陣陣發熱,雙手死死地按在跪倒的膝蓋上,想開口說點什麼,卻怕一開口,就能哭出來。
「我問你,你原本大學的工作就是托關係進的是不是?虧我以為你雖然沒了柳家做支撐,但是最起碼還是有真才實學的!誰知道你連學識都造假!」
葉母看見柳甜居然如此乖順,氣焰更是囂張了一些,讓傭人搬來了一張椅子,就坐在了柳甜的面前,隔著葉家的大門質問著。
「不是的,當初我去京大任職,是校長找到了我師父,我才會過去教課的。」
柳甜的視線終於挪到了葉母的身上,葉母一定是看到了今天林玥玥採訪的報導,才會讓她回來,原來就是想說這事。
「好啊,沒想到你還學會撒謊了,不知道是校長找了你師父,還是你師父去求的校長?我要不是看了今天的新聞,我還不知道你居然是這麼一位不要臉的主。」
葉母氣急,直接站了起來,兩步走得離柳甜近了些,破口大罵著。
她今天和貴太太們約著打牌,她們明面上不敢說什麼,可是言語之間就是能聽出來,她是被陰陽了,這口氣,如果不撒在柳甜身上,還能往哪撒!
不等柳甜說話,葉母接著說,「你在這裡跪著吧,什麼時候反省好了,能說真話了,你什麼時候進門!」
葉母言罷帶著眾人往回走,柳甜連忙跪行了幾步撲到了鐵門上,把鐵門晃得嘩嘩響,「寶寶!看這裡,媽媽在這裡!寶寶看看媽媽!」
她的膝蓋已經磨破了皮,沙子混著泥土全都蹭進了她破掉的皮肉里,她像感覺不到痛一樣完全無暇顧及。
她腦海中只是反反覆覆地迴旋著一句話——她的孩子不認識她了。
落日的餘暉打在了她瘦弱的身軀上,周圍似乎還縈繞著她悽慘的喊聲,保鏢們不忍再看,紛紛別過頭去。
兩行清淚毫無預兆地滑落,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然後忽然笑了。
葉秋知罵她的時候她沒哭,葉秋知對她暴力相向的時候她沒哭,可是現在她真的忍不住了。
柳甜雙手撐在地上趴跪著,乾淨白嫩的指甲里扣滿了灰塵,兩隻眼睛的眼淚像被擰開了開關的自來水在地上匯集成了兩個圓圈。
一開始還哭得隱忍,再後來就是控制不住的哽咽。
葉秋知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柳甜在被罰站的時候他就已經接到了通知,奈何老宅離市區相隔實在太遠,哪怕他緊趕慢趕,卻還是晚了。
司機剛把車停穩,葉秋知就推門向著柳甜跑去,齊深看著自家老闆的背影微微驚訝,好像前陣子少奶奶被執行家法的時候,總裁也沒有這麼緊張。
「起來,別哭了,我在!」
葉秋知雙臂一伸,就輕鬆地把柳甜撈在了懷裡,看著她哭花了的小臉,他的心狠狠一縮,他好像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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