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甜被井元噎的心都哽住了,有些哀怨地看向他,「三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和他的事你不要參與了。」
她抓起井元的手掌,看了看不遠處的一地碎渣,又低頭仔仔細細地檢查,他的手可不能受傷。
井元笑眯眯地享受著自家小妹的關心,等她檢查好了才把手掌抽出來,高興地道,「沒事。」
「以後注意一些,那些易碎的不要碰,家裡又不缺你一個幹活的。」
柳甜垂眸看著滾到腳邊的蘋果,又忍不住囑咐他。
一旁的葉秋知握緊了拳頭,柳甜對他和對她哥哥的差別待遇就在眼前,他們曾經甜蜜的過往與現在的冷落形成了強烈的落差,他恨不能憑空消失,不再去看。
「行了,你不讓管我就不管了,你也別管我,我沒有那麼廢物啊,剛才只是個意外。」井元說了抬手攬住了柳甜的肩膀,把她往樓下帶。
葉秋知僵硬的身體在他們轉身的那一瞬間,像是被按下了開關,他一手拽住柳甜的手腕,一手按在了井元的肩膀上,要將他們兩個人分開。
「放手!」
他的喉嚨里傳出低低的吼聲,雙眸隱藏在一片陰影中,周身的氣息低沉得可怕。
他的女人可以跟井屹博走,可以跟井元走,唯獨就不能留下來陪著他!
柳甜的手腕被葉秋知抓得很疼,但是她沒回頭,暗暗地和他叫著勁。
井元眉頭一皺,終於忍不住了,他回過頭用看白眼狼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如果沒記錯,他還幫著葉秋知說了話,結果這麼不領情。
突然,樓梯上傳來了腳步的聲音,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被打破。
幾個人怔愣地看著喬珺微一點一點的走了上來,全都像被施了魔法一樣定在了原地。
喬珺微同樣震驚地看著他們,又看看碎了一地的瓷盤,她彎身撿起一個蘋果,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打轉,疑惑道,「這是怎麼了?甜甜要出去嗎?」
柳甜趁著喬珺微在場,估摸著葉秋知也不敢再放肆,用力的抽出了被他鉗制的手腕,低頭一看,已經通紅的了。
她用手搓了搓,淡淡的道,「嗯,出去。」
「她不出去。」
葉秋知也趕忙開口,一時之間尷尬的氣氛更讓人窒息了。
喬珺微看得出來,這小兩口一定是鬧矛盾了,怪不得甜甜昨天晚上自己先回的家。
但是夫妻兩個過日子,哪有不磕磕絆絆的。
她當即下了命令,「甜甜乖,你和秋知回去休息吧,吃飯的時候,我會讓人來叫你們,小元跟我走。」
兩個人終究是一起回到了臥室,只是葉秋知在蹭過來的時候,柳甜毫不猶豫地推開了他。
她心裡有些窩火,大好的日子卻只能和他窩在家裡,實在是浪費。
她又拿出家居服去浴室換上,出來的時候葉秋知抱著雙臂,倚在門邊等她。
柳甜面上無波無瀾,兩個人像是上演的無聲的默劇,只不過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葉秋知被無視得徹底,他感覺面龐上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清醒的意識到了一句話,那就是什麼叫「熱臉貼冷屁股」。
「如果我用你對我的這種方式對你,你猜你會怎麼做?」
葉秋知冷哼了一聲,說著又像是自問自答,「你會拎著包直接跑到八百里開外,然後別人提到我的時候,你還能笑笑問道,『葉秋知是誰?』」
柳甜走到床邊微揚著下巴看他,眼裡沒有一絲緊張和愧疚,像是為他考慮一般,言語中肯,眼神真誠,「你還挺了解我,你可以試試啊。」
「你以為我不想試?」葉秋知抿了抿唇,小聲說,「我哪敢啊,你根本不怕離開我,也不怕我離開。」
柳甜大大方方的承認,「是啊。」
葉秋知氣結,都不知道拿眼前這個小女人怎麼辦好了,她的態度就是典型的不拒絕也不負責,把他搞得不上不下的,心裡難受的不行。
柳甜看著胸膛劇烈起伏的男人,怕他再把自己氣爆炸了,掀開被子,問他,「睡一會嗎?」
原本氣頭上的葉秋知頓時心跳加速,他板著臉擠到柳甜的身邊躺下,可是唇角一道似有似無的笑意卻出賣了他。
兩個人各自老老實實地躺著,柳甜不困,就找了個話題想套套他話,「葉氏在你手裡的股份還有還多少?我聽說最近你父親很風光。」
葉秋知對柳甜完全不設防,把他的計劃全盤托出,「我不喜歡有人惦記著我的東西,正好現在機會來了。」
「哦?」柳甜的興趣被他勾起,她確實想見識見識傳聞中殺伐狠厲的男人在商戰中到底是怎麼做的。
她擺低了姿態,臉上故意露出小女人的那種崇拜,就差冒出星星眼睛了,「展開說說。」
葉秋知看著柳甜這麼乖巧,他清了清嗓子,提心弔膽地把一隻胳膊從柳甜的頸下伸了過去
柳甜知道他的意思,順著他的胳膊滾進了他的懷裡,一隻手臂輕輕地搭在他的胸肌上。
她輕笑一聲,已經聽見男人的心跳聲明顯加快了。
被撞破了心思的尷尬在葉秋知的臉上一閃而過,他掩飾地捏住柳甜在他胸口上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腹部,才接著開口說道,「人越得意就越會犯錯,而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
「你想把他徹底踢出葉氏?」
柳甜有些心驚,不管怎麼說,那可是他的親爹,居然真的像傳聞那樣毫不留情。
「嗯。」
葉秋知承認得乾脆,「他總是惦記著不該惦記的,如果他有那個能力,當初爺爺也不會扶持我了,我不能讓爺爺的心血砸在他的手裡。」
一提到過世的葉老爺子,兩個人都變得沉默,柳甜有些心虛,不知道她這麼算計葉秋知,爺爺會不會在天上看著她。
不過愧疚的心思很快就被她拋到腦後,她繼續拍馬屁,「也是,這麼大個企業當然也只有像你和我大哥這樣的人才有本事管理,你是給他布了個局?跟我說說,讓我學習學習唄?」
葉秋知的心裡可以說能用震驚來形容,沒想到柳甜對他工作上的事這麼感興趣。
以前忘記了好像是聽蘇辰說過,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看來不假。
他只不過是隨便提了幾句,他在柳甜心裡的商業形象就變得這麼高大。
「當然可以,你聽我給你分析一下現在的局勢」
葉秋知思維定式了柳甜正是事業心爆棚的階段,下意識地覺得她就是求知若渴,所以他根本不藏私。
用簡短的言語把自己的商業野心包裝得完美至極,又細緻入微的把自己的計劃當成商戰案例給柳甜進行了非常詳細的剖析,乃至於每個步驟的時間節點,他的動機,會達到什麼樣的效果,全部展示出來。
柳甜聽完,「哇」的一聲像是特別崇拜,不過片刻之後她就興致缺缺,「說得這麼厲害,到底行不行還不一定呢。」
「你還敢質疑我?!」葉秋知抬手颳了一下柳甜的鼻子,又感嘆道,「也就你敢質疑我。」
柳甜垂眸掩下心裡的愧疚,翻了個身把後背留給他,「沒事,那我拭目以待。」
葉秋知在柳甜身後露出了一個慘澹的笑容,伸手輕輕地搭在柳甜的小腹上,「還疼嗎?」
柳甜身子一顫,沉默地看著窗外,哪怕他的手掌隔著衣服都讓她皮膚隱隱發燙,她都沒說話,也沒回頭。
「我們以後再生個女兒吧,兒女雙全,然後就不生了。」
葉秋知看柳甜不反抗,變本加厲地把她褲腰裡的衣角往外拽。
柳甜連忙按住他的手,冷聲道,「你要是不困就出去。」
葉秋知扳過柳甜的肩膀,深棕色的眸子撐在她的頭頂直直地望著她,「我不困就不能和你呆在一起?你怎麼總是攆我?」
柳甜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樣,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葉秋知,孩子的事情以後永遠都不要再提好嗎?你就這麼喜歡往我的傷口上撒鹽嗎?」
柳甜控制不住地眼含熱淚,連帶著聲音都哽咽了。
葉秋知看著突然紅了眼的小女人,心疼得無以復加,他低頭吻在了柳甜的眼角,口中的味道是鹹鹹的。
「你那麼堅強,又那麼勇敢,你是我從小到大見過的最要強的小女孩,別逃避好嗎?我會陪你一起走出來。」
葉秋知用額頭抵著她的,似是想要把力量傳給她。
「你總是逃避,我們什麼時候能和好,我不想等太久,過去的事就讓它儘快過去,你要是怨我,你打我罵我,我都能受著,但是我受不了你對我這麼忽冷忽熱,我每一秒鐘都要擔心你下一秒會怎麼對我,你簡直要了我的命。」
柳甜感受著男人呼吸間噴灑出的熱氣,一時之間她的鼻息里都是他的味道,她一把把他推開,「你先讓我冷靜一段時間吧,給我點時間。」
葉秋知又傾身過來,親了親柳甜的頭頂,才重新在她身側躺下。
不多久,柳甜聽見了他輕輕淺淺的呼吸聲,葉秋知是真的累了,她知道,自從葉秋知住進她辦公室的休息間之後,就沒睡過一天的好覺。
「葉秋知?」
柳甜輕聲叫他。
她確定葉秋知睡著之後,起身又重新換好了衣服,去找了井屹博,兩個人還是去了公司。
本來只是想匯報溝通一下她這邊的工作進展,但是因為剛才和葉秋知的聊天,還有了些意外收穫。
她覺得可以利用葉秋知跟她提到的一些時間節點,採取一些行動,例如利用他權勢稍微薄弱的時候,他們這邊的動作,可以更大膽一些。
「我還以為你又心軟了。」
井屹博坐在老闆椅里,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笑的狡黠。
「別打趣我,我讓eric創建一個會議,我們連線一下,抓緊開個小會,要不然他醒了之後又要找我了。」
柳甜頭都沒抬,只顧著在手機上敲敲打打,隨意的說道。
「嗯,別心軟,知道嗎?」
井屹博告誡著。
他是個有野心的男人,雖然葉秋知的業務和他這裡不是直接的競爭關係,但是一旦葉氏開始走下坡路,哪怕井氏不繼續擴張,都算是在進步。
葉氏低迷,井氏就會一家獨大,他有信心吃下更大的蛋糕,只要葉秋知把自己的地盤往後退一退。
既然以後做不成一家人,他也就不客氣了。
柳甜聽了井屹博的話,心情是說不上來的複雜,不過她還是抬起頭,對著井屹博認真的點了點頭,跟他保證,「絕對不會。」
——
柳甜說要冷靜,葉秋知就真的沒再打擾她,從一開始的每天晚上都見面,現在變成了隔兩天或者三天他才會來一次。
他不出現,柳甜就覺得她能更理智的思考問題,否則總會有著一絲絲的愧疚徘徊在她的心裡。
最近一個月以來,她除了按部就班的執行著自己的計劃,還密切關注著葉氏集團的動向。
她已經不止一次在飯局桌上看見過眾星捧月的葉文政,甚至有一次,她還遠遠的看見了一個女秘書,坐在他的腿上給他餵酒。
她把這事和葉秋知說了,葉秋知只是說不要緊,再讓他得意一段時間,後來她也就不再管了。
等葉文政有機會和她出現在同一個應酬局上的時候,她再好好觀察觀察也不遲。
從葉秋知跟她說的計劃安排上來看,葉文政離飄起來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她樂見其成,葉家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三月底的一天,柳甜正在辦公室里忙的焦頭爛額,eric一個電話打斷了她的思路。
「什麼?有消息了?」
林玥玥的事情柳甜最近忙的都快忘了,甚至都顧不上監獄裡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楊總,eric突然來了消息,讓她有些意外。
eric在電話的那段泄氣的嘆息了一聲,柳甜聽著很是機械。
「不是林玥玥有消息了,是林玥玥的父親,他早在年前,就從海城的監獄裡托關係安排出來了,我這邊查到的消息是之前楊氏影業的楊總花錢買了一個替罪羊,頂替了林修遠的身份,替他坐牢了,假如那個替罪羊死在了大牢里,那林修遠就徹底自由了。」
柳甜聞言不得不心驚於楊總還有這種本事,不過鑽法律的空子,下場沒有最慘只有更慘,「抓起來。」
她淡淡的吩咐了一聲,聲音里無波無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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