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甜垂下了眼帘,除了緊緊捏著的拳頭,全身都僵硬了,她冷嘲出聲,「你有什麼權利對我大呼小叫的。【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葉秋知臉色發青,凌厲地看向眼前的小女人,他沒想到柳甜居然跟她談權利
好像他們現在已經是陌生人了,他連給她做飯,讓她吃飯的權利都沒有了。
真是太可笑了。
「你別後悔!」
葉秋知把手裡的筷子扔到桌子上,撂下一句狠話,扭身拿過門口衣架上的大衣,連帶著一室寒霜,直接走了。
柳甜看他走了之後,重新坐回到餐桌旁,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吃飯。
食不知味。
後悔?
她後悔的事可太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點。
第二天上午,柳甜在eric的陪同下出了院,兩人直奔葉家老宅,柳甜準備帶井顥回滬市。
本以為還得廢一番口舌,沒想到葉家沒有人在,可能都去忙活葉老爺子的後事,並沒有人在家。
她輕而易舉地把井顥帶了出來,幾個人一起上了飛機,飛機上的座位已經鋪上了軟軟的毯子,柳甜再次對eric道了聲謝。
本來還想再談一下工作方面的細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回家的路上太過安心,井顥也十分乖巧的不哭不鬧,母子兩個抱在一起就沉沉地睡了一路。
下飛機的時候,井屹博親自來接,當柳甜遠遠地看見他張開雙臂的時候,就再也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最後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
井屹博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
回家的路上,井顥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小小的身子窩在一個男人的懷抱里,他想也沒想,乖巧地喊了一聲,「爸爸。」
井屹博連忙摸著井顥的小腦瓜,告訴他,他不是爸爸,還逗弄著他玩,讓他猜猜他是誰。
這一聲「爸爸」讓柳甜徹底沉默了,她雖然沒了一個孩子,但是井顥還在,並且井顥在日益長大,他是需要爸爸的。
她勉強地笑了笑,也加入了逗弄井顥的隊伍里,不願意再想太多。
車子平穩地駛進了井家的宅子,家裡喜氣洋洋,年味十足,並不比大年三十的葉家差上半分,只不過現在葉家的紅色全都被白色替代了。
一回到家,少不了被家人噓寒問暖,柳甜有些疲於應付,跟她大哥使了個眼色,帶著eric進了書房,三個人針對昨天電話溝通的事宜,又進行了長達半日的討論,等他們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柳甜在井家呆了兩天,臨走之前,她從自己的臥室里找出來了自己買的對戒,然後又把葉秋知送她的永恆摯愛找了出來,帶在了身上。
柳甜和eric去了機場對面的一樓商場,上次去買戒指,這次的目的則是退戒指。
兩人剛推門進去,立刻就吸引了店員的注意,上次接待的櫃姐,一眼就認出了她,連忙上前,把她引到了vip貴賓室。
柳甜把戒指拿了出來,推到了櫃姐眼前,她還沒等說話,櫃姐心裡已然咯噔了一下子。
她的業績
整個店面的
可全都壓在這一對戒指上了
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等待著柳甜的宣判。
「不好意思,上次買這對戒指的時候,說可以讓我先拿走,等我先生有時間的時候再來登記也可以。但是我先生比較忙,可能沒有時間過來,所以今天我是想把戒指退掉的,畢竟女士不可以買。」
柳甜說明了來意,並且承諾不需要退款,她只是不想讓一枚愛的鑽戒蒙塵,它應該出現在一對相愛的人的手上。
「或者是這對戒指就放在店裡,你們可以舉辦一個活動,選出一對真正相愛的情侶,把這對戒指贈送出去也可以。」
柳甜接著說道。
當時她的對接和丁野的應該都是被「特殊申請」才允許購買的,她的是可以直接拿走,再讓男士回來登記,丁野的則是他可以先買,以後可以再帶著女朋友過來補錄信息,不過這都是後來她從丁野嘴裡鍥而不捨地問出來的。
櫃姐看著柳甜手上的「永恆摯愛」暗自咂舌,雖說她不認識這是個什麼戒指,但是多年來的從業經驗,能讓她判斷出這是一大塊完整的鑽石,通過特殊的工藝切割而成。
看來是眼前這位有了更加昂貴的戒指,就不需要他們店裡這一對了。
櫃姐犯了難,她歉意地開口表示自己需要請示一下上級,柳甜點頭應允。
只不過在櫃姐出去以後,柳甜把鑽戒留在桌上,帶著eric以隨便逛逛為由,直接走了。
從前她對葉秋知的感情,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對他不可控的偏愛,現在所有的一切,該捨棄的總要捨棄了。
從今往後她會首先信奉「利己主義」,把她個人的利益看作高於一切的生活態度和行為的準則。
她會不擇手段地追逐名利、地位和享受,直到所有的人都付出應付的代價,林玥玥,葉秋知,有一個算一個。
柳甜和eric回了京市,第二天灰濛濛的天空飄著零星的雪花,她一身黑色出席了爺爺的追悼會。
葉老爺子身份特殊,一提到他,總能讓人談起白手起家的葉氏,在葉老爺子的手裡是如何發揚光大的,有著讓人難以企及的威望。
葉氏集團的老員工,還有他曾經的好友聽說葉老爺子去世的消息後,都紛紛往京市趕,要給葉老爺子送行,所以追悼會開得相對晚一些。
爺爺的遺體一直被專業人士打理並且妥善保管在水晶棺內,等待追悼會結束之後,便進行火化。
在柳甜和葉秋知隔著長長的隊伍,四目相接的那一剎,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有多久沒看見過葉秋知了。
不過幾天而已,他眼窩下泛著青紫,臉頰也瘦得凹陷下去。
她本應該站在葉秋知的身邊,和他一起招呼著前來追悼的眾人,可是她就像是被遺忘了,葉家沒有一個人叫她操持,住院的那幾天裡,她曾經問過葉秋知,可是他以讓她休養為由拒絕掉了。
所以她只能以這種尷尬的身份,站在長長的隊伍里,和他遙遙相望。
「葉仁其同志的追悼會,正式開始!」
司儀拿著麥克風,一臉肅穆地宣布儀式開始。
柳甜心裡狠狠一痛,聽著爺爺的名字從司儀的嘴裡念出來,好像此時此刻,她才真正的意識到從前那個疼愛她的老人,再也不會拉著她的手,對著她笑了。
她的視線不自覺地望向了前面的葉秋知,他微微低著頭,柳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不難想像他心裡會有多難過。
「鳴炮!奏哀樂!」
司儀一聲令下,整個禮堂瞬間被哀樂帶入了極其沉痛的氛圍。
柳甜默默地聽著爺爺的悼詞,再也抑制不住悲傷的情緒,眼淚爬得滿臉都是。
司儀聲音雖然哽咽,但是還是會提醒大家不要哭,可是誰都忍不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秋知走到了柳甜的身邊,她低垂的視線里突然出現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手上托著一張嶄新的手帕。
「別哭,你剛小產,哭對眼睛不好。」
他聲音里沒什麼情感,仿佛像是機械性地想對她好。
柳甜抬起頭,淚眼朦朧地迎上了他空洞的視線。
最後,葉秋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重新穿過人群,走回到了最前端,只不過不久之後,她就看見了幾個人脫離開了人群,向她的方向走。
蘇辰,顧雲霄,紀柔。
紀柔攬住了柳甜的肩膀,也在她耳邊淡淡的道,「別哭。」
可是柳甜明明看見她巴掌大的小臉上也是滿臉的淚,她勉強地咧了咧嘴,算是對她有個回應。
由於柳甜身份的原因,她只能排在隊伍的最末尾,等所有人都瞻仰過遺體之後,她才能過去,否則在外人看來,怕會傳出來新的葉家八卦。
柳甜彎腰雙手扶在水晶棺上,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席捲著她的四肢,她看見爺爺的面容甚至連站著的力氣都沒大有。
周圍花圈環繞,鮮花擺於爺爺的遺體周身,柳甜鮮明的感受到生和死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
遙遠到天人永隔,再也不會有任何的交流。
她看著爺爺的遺體,再一次哭成了一個淚人。
爺爺被推進去火化的那一刻,她捂住了眼睛,心痛如絞。
會後,葉秋知組織著賓客有序撤離,蘇辰和顧雲霄還有紀柔都去幫忙引導,以示禮儀。
賓客被安排到早就準備好的客車送去酒店,柳甜哭得沒了力氣,找了個角落坐著休息。
葉母看著周圍沒人了,連裝都懶得裝,她看著落單的柳甜,走上前去直接就要甩柳甜巴掌。
柳甜看著來勢洶洶的葉母,這一巴掌自然沒有落到她的臉上,她抓住葉母的手腕,站起身反手一巴掌就打到了她的臉上,「我說過不要再招惹我,否則我不會再對你客氣!」
柳甜眼淚還噙著淚,聲音卻格外的冰冷。
葉母還沒回過神,似乎怎麼也沒想到她能被柳甜打了巴掌,她側著臉久久回不過神。
這一巴掌柳甜是攢著一口氣,把新仇舊恨的力氣全都用上了的,葉母的半邊臉隱隱作痛,耳中甚至響起了刺耳的耳鳴。
「你你敢打我!」
她捂著臉,瞪大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柳甜,不敢置信的說道。
柳甜把她的手甩到了一邊,從包里掏出一張紙擦了擦手,然後又重新坐好,「是你想要打我的,我這是正當防衛。」
葉母看著柳甜一副完全不把她看在眼裡的樣子,差點要把她氣瘋,她顫抖著手指指著她,「你這個賠錢貨,我們葉家沒有你這個兒媳婦!你連我們家的孩子都保不住,如今還敢打我!反了你了!」
柳甜看著她激動的樣子,心裡暗暗防備著,很怕她忽然又衝上來想要打她,她眼中戒備,聲音卻鬆弛,「我生井顥的時候,你就在月子房裡打了我一巴掌,如今我因為你兒子才導致的流產,我住院的幾天裡,你們沒人來看過我,反而還把失去孩子的錯算在了我的頭上,還要來打我,敢情你們葉家的孩子,我無論生是不生都要挨打嗎?你把我柳甜當什麼?你把我井家當什麼?我是你們家的生育機器嗎?」
「你個小賤蹄子,你流掉了我們葉家的孩子,你還有理了!你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
葉母挽起袖子就和柳甜撕扯在了一起,如果不是秋知攔著,她在得知柳甜孩子掉了的第二天,就得給她一巴掌!一巴掌都算是輕的!連他們葉家的血脈都留不住,這種不會下蛋的母雞,要她有什麼用!
柳甜剛剛小產完,力氣肯定沒有一個中年婦女的力氣大,剛開始她還能應付應付,擋著葉母的攻擊,但是漸漸的,她就防備不住了。
厚厚的衣服也阻隔不了葉母狠狠擰在她身上的痛楚,她想她身上肯定是青紫一片了。
她找了個空檔,狠狠的一腳踹在了葉母的肚子上,她弒時便向後倒去。
「柳甜!你在幹什麼!」
葉秋知大步跑來,一聲爆厲,穩穩的接住了葉母歪斜的身子,身後跟著的還有紀柔。
本來紀柔也是應該跟著去酒店的,但是她實在放心不下甜甜自己一個人在這,就跟著葉秋知後面跑了過來,沒想到看見的居然是這麼一幕!
她家甜甜出息了啊!
踹的就是那個老巫婆!
她知道她家甜甜懷井顥的時候,那個老巫婆對她一點也不好,要不然也不能大部分產檢的時候,都是她陪著去了。
她悄悄蹭到了柳甜的身邊,對著她眨了眨眼睛,低語道,「寶貝,踹的漂亮!」
柳甜還沒等說話,就看見葉母靠在了葉秋知的懷裡,捂著臉頰和肚子,開始告起狀來。
「秋知啊,咱們葉家供不起這尊大佛啊,你看她把媽媽的臉都打紅了,還踹媽媽的肚子,這種女人就是仰仗著身後的背景,完全不把咱們葉家人放在眼裡了,你聽媽媽的話,可千萬不要被這個狐狸精迷了眼,她早晚害死咱們全家啊,你看老爺子,不就是就她氣死了嗎!」
葉母說著,居然趴在葉秋知的懷裡低聲啜泣了起來。
葉秋知皺著眉頭,眸色深深的盯著柳甜,見她除了頭髮有一絲凌亂,身上沒有任何不妥
如果是從前,他斷然不會相信柳甜是這麼暴力的人,但是自從見識過她在監獄用凳子腿壓著楊總的樣子
他心裡憋著一口氣上不來,感覺柳甜不同的樣子在他心裡反覆拉扯的難受,他今天操辦爺爺的追悼會已經很累了,他不再多想,沒什麼耐心的問她,「你解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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