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氏年會正在進行時,場子氣氛熱烈,沒人發現本來應該由柳甜總結髮言的環節,臨時變更為了井屹博。
他在台上自信滿滿,聲音穩重,不急不緩地總結著今年各項工作,分析集團改革發展面臨的新形勢,研究部署明年重點工作任務,同時對戰略合作夥伴表示感謝,並且由衷地希望關係可以得到持續發展。
一副金絲邊框眼鏡讓他更顯沉著冷靜,絲毫看不出來是臨危受命。
在場除了他沒有人比柳甜的職位更高,如果他不出來壓場,怕是會讓自己的員工覺得不被重視。
丁野右腳搭在左腿上,沒什麼形象焦躁地抖著腿,他舉著酒杯目光灼灼的和台上的井屹博對視,好看的桃花眼裡飄出意味不明的精光。
年會順利進行到表彰環節,幾個不同禮儀小姐端著托盤走到他的身邊,托盤裡是柳甜手寫的獎狀,份額不小的現金獎勵,還有鮮花,酒店立體環繞的音響里,念著的是柳甜為每個不同的優秀員工寫的表彰詞。
「落文文小姐,井氏集團京市地區御用拍賣師,冷靜幹練是她的風格,擅長多國語言是她的能力,憑藉著強大的業內網絡和年輕活力創新策略,成功晉升為高級管理層,希望落文文小姐能繼續積極推進藝術文化發展,帶領井氏集團京市地區拍賣崛起,成為頂級亞洲拍賣行品牌。」
井屹博在背景音的提示下,對每一位走上來的員工握手,頒發獎金、獎狀,以示嘉獎。
台下的員工則是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希望他們自己明年也可以做出些成績,站在台上和集團的最高總裁有所交集,每個人都鬥志昂揚。
即便是不用回頭,丁野也看得出來井氏集團的員工狀態都很好,熱情高漲,這也確實達到了他們請友司集團來的目的,和這樣發展勢頭迅猛且依舊衝勁十足的企業合作,給了他們這些友司公司最大的保障。
即便如此,頒獎環節對於他來說,依舊枯燥,冗長。
他冷著一張臉,拒絕了找他閒聊的老總們,幾乎是在井屹博下台的一瞬間,就拉著他去了休息室。
「大哥,你為什麼不讓我和柳老師去京市?」
丁野強壓著的一口氣,終於得以釋放,這一晚上憋得他胸口翻騰,好不容易才找機會問出了口。
井屹博聞言一愣,隨後瞭然地笑笑,不答反問,「哦?你為什麼要和她去?」
「當然是去保護她!」
丁野望著井屹博反光的鏡片,答得一臉正氣。
「哦,你比她小,她不用你保護。」
井屹博一邊解著西裝扣子,一邊渾不在意地隨口答道。
他得換一套稍微寬鬆點的西裝,一會出去一定會被輪番敬酒,只能想辦法讓自己儘量舒服一點。
「小怎麼了!小我也是男人!」
丁野抱著雙臂,沒好氣地說。
井屹博不理他,自顧自地找了套西裝換上,就好像屋裡除了他自己,沒有丁野這號人,完全把他當成透明。
直到他收拾妥當準備出去的時候,丁野終於沉不住氣,擋住他的必經之路,喊他,「大哥!」
井屹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啪啪兩下像拍在了丁野的心頭,讓他感覺格外的沉重。
「但是她只把你當弟弟。」
井屹博說。
他嘴上說著,手上一個用力,把丁野擋著他的身子推開了幾分,繞過他抬步便走。
走了幾步又回頭喊他,「別愣著,我把你當男人,下去幫我擋酒。」
井屹博預料的沒錯,他剛一現身在酒店一樓的大廳里,一波一波的人就向他蜂擁而來,他既要喝酒,還得和他們聊天應酬,想想就累。
此情此景就像是很久之前玩過的一款單機遊戲,他們是一個個端著酒杯的殭屍,全都不懷好意地想要吃掉他的腦子。
不過聽說現在已經出了聯網模式了。
他一側頭,丁野抿著薄唇出現在他的身邊,他笑笑,抬手推了推眼鏡,對著前方的「殭屍」主動發起了進攻。
這一晚上,他和丁野都喝多了,丁野要更嚴重些,幫他擋酒幾乎是來者不拒,他們沒回家,在酒店直接開了房。
等他費勁巴啦把不省人事的丁野安頓好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睡去。
這會小妹應該已經到了京市了吧。
——
柳甜剛飛到京市的上空,便深刻地體會到了寒冷兩個字是那麼的寫實,乾冷乾冷的,凍得她實實在在的又緊了緊身上的大氅。
她走得著急,沒來得及換掉禮服,只是那會急的她根本就沒感覺到冷。
她下了飛機,幾乎是逃也似的鑽進了來接她的商務車,「暖氣開到最大,謝謝。」
「好的,少奶奶。」
司機回頭恭敬地答應道。
陌生的聲線讓柳甜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她抬眸盯著前面的後視鏡,從鏡子裡看見了司機帶著口罩的臉,心下狐疑。
「以前沒見過你。」
她不放過司機的任何一個表情,盯著鏡子問他。
「少奶奶,我是新來的,目前還在實習期。」
司機回答得坦然,也透過後視鏡和她對視。
柳甜不安的心放寬了幾分,「哦。」
葉秋知會讓新來的司機接她嗎?
「你們家少爺怎麼樣了?」
「少爺出車禍了,追尾了一輛卡車,好在少爺的車子性能比較好,只是手腕骨折,真是謝天謝地。」
柳甜聽司機這麼說,為葉秋知懸著的心徹底放下,對司機的防備心也收了起來,畢竟如果不是他的人,是不可能對葉秋知的情況了解得這麼清楚的,他必然不會那麼大張旗鼓地宣傳自己受傷的消息。
「少奶奶,暖氣這個溫度您覺得可以嗎?如果還是冷的話,我可以先送您回家去換一下衣服。」
「沒事,這樣就挺好的,先去醫院看看你家少爺吧。」
「好的。哦,對了,少奶奶,這個是少爺聽說我來接您,讓我務必交到您手上的。」
司機說著單手操控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在前面手套箱裡翻翻找著,隨後一隻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拎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就從前面伸了過來。
柳甜皺眉看著,如此不安全的駕駛操作,簡直讓她捏把冷汗,但是一想到這是新入職的司機,可能還沒培訓好,平時開自己的車,習慣不好也說不準。
她把東西接到手裡,不忘了提醒他,「開車的時候,雙手不可以離開方向盤,這是對你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安全負責。」
「嗯,你說的是。」
司機不屑的表情被口罩擋了個大半,言語之間也沒有剛才恭敬。
柳甜覺得可能是新人接受不了她的說教,便不再多說什麼,他們自會有專人管理。
視線落在手心,是一個手絹的包裹物。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心裡猜測葉秋知會送她什麼,看著像個老物件?
一股難聞的氣味猝不及防地鑽進了她的鼻腔,然後整個人的身子便斜著倒進了后座里,眼皮再也抬不開。
失去意識的瞬間,耳畔里是司機揶揄的聲音,「你他媽管好你自己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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