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活著不曾公平,等死了呢?

  安宜從進門,一直都表現得很天真,很脆弱。

  最後的出其不意,擊破了高個男人的防線,也成功震懾到矮個男人。

  「你剛剛,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們是誰,為什麼衝著你來的,你在故意裝傻,故意跟我們套話?」

  「還不算太蠢。」安宜陰翳的笑著:「屎坑踩多了,智商就起來了,都被坑了那麼多次,還學不會反擊,那就不是宋薇薇的錯,而是我自己沒用、活該了。」

  男人氣得不輕,隨手把安宜剛扔過去的椅子撿起來:「你什麼都知道,還故意戲弄我們,活膩了你!」

  畢竟是男人,長得又高壯,天生的體力壓制,安宜還是怕的。

  怕男人真的發了威,落到他手上連跑的機會都沒有,安宜只能趁著時間差,儘可能的往門口跑,想跑出這個房間。

  察覺到她的動機,男人連忙阻攔,安宜邊跑邊躲,手上的防狼噴霧不要錢似的噴著。

  終於,她打開了房門,人跑出去的同時,防狼噴霧也卡殼了,再也噴不出東西了。

  安宜表情一變,沒想到這麼大一管防狼噴霧,竟只能用這麼一小會。

  「繼續啊,怎麼不繼續了?」男人的諷刺的大笑。

  那笑聲如毒針一般,狠狠扎在安宜每一個毛孔。

  她怕得不行,負氣把空了的管子往後面一拽,緊握著手中的匕首不放,埋頭就往外面沖。

  只要衝出這座別墅,衝到外面馬路上,她就有活路了。

  安宜跑得再快,到底只是個女人。

  男人見一時追不上,竟直接從二樓扶梯上跳下,好巧不巧,擋在安宜的跟前。

  歹徒在前,也沒有了反抗的工具,安宜終於怕了。

  她臉色微變,唇瓣緊抿,身體小幅度的戰慄著,又想克制住,儘可能的保持身體的平衡。

  男人很滿意她的反應:「我看你現在往哪兒跑。」

  出口的路都被擋住了,跑是跑不掉了,安宜沒再猶豫,手中的匕首直接揮出去。

  男人捉住她的手腕,咔嚓一扭,匕首應聲落地,她整個人也被鉗住,被死死壓在身後的樓梯扶手。

  腰身彎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又痛又怕又噁心,她抗拒的大叫。

  男人一巴掌掃過來,她腦袋被打得扭向一邊,男人趁機,雙手反剪住她的雙手:「叫什麼叫,待會兒有的是機會給你叫。」

  安宜雙手被反剪著,一步一步的往樓上拖。

  她害怕的抗爭,但爭不過男人的力道,她被扔在攝像機前面的同時,男人高大沉重的身子也壓下來。

  「撕拉」,布料質量極好的襯衫被撕破,雪白的皮膚,無所顧忌露了出來。

  與紅腫不堪的小臉襯著,對比更慘烈,男人瘋狂的雙眸,勾勒起嗜血的通紅。

  「還真漂亮啊。」厚如豬的嘴唇壓了下來。

  安宜終於扛不住了,把最後的秘密也說了出來。

  「你們倆的一言一行,包括你們的臉,全都拍下來了,我今天要是沒回去,這些東西就會全數交給警察,你們確定,為了給送宋薇薇賣命,你們連命都不要?」

  男人一怔,如夢初醒的在安宜身上尋找,果然,在她耳朵上的耳環,頭上的髮夾,脖子上的項鍊,襯衫的扣子上,不同程度的找出了功能不同的電子設備。

  「賤人!」男人氣得大罵。

  安宜咧了咧被打得流血的嘴角:「放了我吧!我要是能全須全尾的出去,你們就算犯罪,也不至於罪無可恕,但不管是辱我清白,還是要我小命,你們做了,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男人擰著眉頭,似是在思考。

  就在這時,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男人騰出手,接了個電話。

  等他接完電話,剛剛還平復了一點的表情,立馬重新變得猙獰起來。

  「你這個賤人。」不管不顧,他重新爬到她身上,目露猙獰,他無處安放的大手,直接襲上她的脖子。

  他用勁是真大啊,有那麼一刻,安宜覺得她是不是要窒息了。

  悲涼的淚從眼底落下,恍恍惚惚間,她想了很多。

  她想到三十多歲身患重病還被宋薇薇造黃謠的姑姑。

  她要是死了,宋薇薇也不可能活著,姑姑的餘生就能安安心心養病,再沒有任何人能欺負到她。

  她還想到了,賀知舟。

  從十幾歲就愛上了,愛了這麼多年,兩次身陷險境,最後還是沒能逃過的賀知舟。

  活著的時候,他不曾給她一個公平公正公開,等死了呢?

  他會不會一如既往的護著宋薇薇,甚至阻止,阻止靳雲霆幫她申冤?

  太多遺憾,但沒力氣去想了,也沒力氣去做了,只要最後她護住了姑姑,把這麼多年欠姑姑的還給了她,安宜心裡想著,嘴角還緩緩勾起了笑容,然後閉上了眼睛。

  「砰」,房門被踹開的破空聲。

  是又來了同夥嗎?

  安宜默然閉上眼睛,還把脖子往男人手上又送一點。

  她是寧願死,都不願在這群混蛋手中被折辱,被宋薇薇當成日後羞辱她也羞辱她姑姑的武器。

  「啊!」伴隨著一聲慘叫,壓在身上的力道隨之一空。

  她愣了愣,恍恍惚惚的睜眼,氣力渙散的雙眼,看到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高大身影,逆光朝她走來,他的臉上,還帶著她從未看到過也看不懂的森寒表情。

  「怎麼是你?」她呼吸一滯,灼熱的淚,抑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沒想到的,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強勢冷漠如賀知舟,會親自到溫泉山莊來解救她。

  他不是...他不是一意孤行的相信宋薇薇,從來不肯聽信任何於宋薇薇無益的壞話嗎?

  「是我。」賀知舟咬牙抱緊懷裡渾身癱軟的女人,手背的青筋因過於憤怒而爆裂著,起身的同時看到滿地的玩具,還扔在一旁的攝像機,他渾身狂躁的只想把這一切礙眼毀於一旦,可是不能夠,他還要抱著安宜,還要護住她。

  「處理了!」

  咬得沁血的牙關,極力壓制的丟出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山崩地裂的三個字,抱緊懷裡輕得幾乎沒有骨頭的女人,賀知舟面色沉重,一步一滯的離開。

  安宜再醒來,鼻尖熟悉的消毒水味,她知道她是在醫院裡。

  臉上冰涼涼的,敷著什麼,應該是藥,喉嚨口窒息的感覺也沒有了。

  動了動酸脹不堪的身子,她慢慢的坐起身,思緒剛一回籠,外頭低沉而克制的爭吵聲闖入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