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時代的終章
「這就是……神的力量？」
短髮女不斷握拳，接著舒展雙手，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逐漸充斥她的全身。
她感覺自己與整個宇宙融為一體，日月星辰都變成了自己的手足。
但她並不理解這種力量，完全不。
與曲芸精心設計的層層試煉不同，拉馬克遊戲的升華體系，向來都是揠苗助長，自負盈虧的。
短髮女只不過是萬萬億應選者中，幸運而又不幸地，被強塞下本應自己探索上百萬年的道路的那個。
她開始沉迷，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仿佛就是天地的主宰。
然後，她感覺整個天地都開始不受控制地墜落，越來越快。
她開始戰慄，惶恐，完全不理解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轟！
無邊無際的棋盤上，一枚棋子轟然落下。
棋子是短髮女的形狀，初生的神力在其中流轉不息。
「終局了，」拉馬克溫和有禮的聲音：「這一盤幾萬年了？你還記得我一開始說過的嗎？最終，只會是和棋。」
棋盤對面，曲芸默默搖頭：
「你已經輸了，卻渾然無知。因為，你的視線只會放在盤上。
將死你的人，不是依子。」
她的視線微妙的錯過拉馬克被混沌籠罩的面容，看向他身後的地方。
「人總有自己的立場，」拉馬克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我坐在這裡，你是棋局對面的對手。下好盤上的棋，就是我該做的事情。
這對你，對我，都是件好事。為什麼就不肯甘心認輸呢？」
曲芸笑眯眯搖了搖頭，連連擺手向遠處飄去，只留下一個孤寂的背影：「老對手，你的盤面……太小了。」
良久，拉馬克低下頭，對著看似和局的盤面低語：「她說的什麼意思？」
「別問我，我不知道，我連您在說什麼都不懂！」由拉馬克遊戲玩家晉升的短髮女神瑟瑟發抖，靈魂三連。
……
赤紅，金黃，天然未加修飾，且瀰漫著濃郁硫磺味道的熔岩大廳里，甄澄慵懶地靠在愛洛根絲肩頭。
小黑和小白像液體一般癱在地上，擺成這樣的形狀：~(=ω=)~~(=ω=)~
還伴隨著烤肉的香氣和莫名其妙的滋啦聲，身體時不時泛起一個氣泡。
自打認識了孫旎旎養的那隻三眼獅子頭，這倆貨就學會了散發氣味的新本領，皮得很。
四十四枚凡人看不到的血鐮在兩人對面，正在發了瘋一般旋轉。
來自冥界的陰風從中呼嘯而出，勉強擠開兩人身邊那混沌之眼瀰漫的熾熱神素。
「姐姐呀~我後悔了，」甄澄有氣無力地一邊揉搓著脖子上的小黑觸手，一邊抱怨著：
「早知道我們應該選亞古聯邦了。你打開奧卡神經元聽聽，蔡丕秀在亞古聯邦那邊正在開兔耳娘宴會呢！
一口延壽兩百年的聖湖蜜釀，可以實現夢想的彩虹燒美夢……而且四周全都是毛絨絨的小姑娘。
蔡學姐還在炫耀那邊的外交發言人伊犁鼠兔女神性格超級軟！已經被她忽悠著買下體量高達兩顆星球的軍火了！
再看看我們這……」
「所以說，對蔡丕秀而言，兔娘的價值就只有推銷麼……」愛洛根絲吐槽道，順手掏出一桿三米長的祝融型輕量級連發雷射艦炮，斜指向地面。
炮口之下，一個渾身流淌著熔岩，下半身是蛇尾，上半身長了六條手臂的女惡魔正嬉皮笑臉地對甄澄吐著舌頭，一臉***蟹爬）邪，隨時都會撲上來的樣子。
「別！」甄澄連忙出手阻攔：「梵拜厄王庭，天虛宗，能量源經濟共同體，血獄帝國，這麼辛苦一路都走過來了。
這是我們最後一個任務，你也知道惡魔就是這個樣子，別和他們計較啦。地方風俗，地方風俗嘛~」
「這種風俗，怎麼不叫莎布來……」愛洛根絲滿臉不爽，碎碎念著收起艦炮，一腳把另一頭爬到腳邊的女惡魔踢到會客廳邊緣環繞的熔岩池裡。
「和混沌之眼定下契約的本來就是莎布學姐，」甄澄長嘆一口氣：
「但要是真把她弄過來，你猜他們會不會酒池肉林，把宴會直接開到仗都打完才想起來正事兒？」
正在這時，會客廳的大門突然間被推開了，裡面是惡魔領主們的王座之間。
一個皮膚灰黑，身上諸多傷口正往外流淌著岩漿的老惡魔罵罵咧咧走了出來，用嘶吼一般帶著層層迴響的聲音努力輕聲細語道：
「我們已經決定好了，你們可以進來了。」
「拳腳笑迎天外客，忠良喜送地心魔。」甄澄努力釋放出最大的善意，一邊隨口擠對著，一邊言靈送去一個增益buff。
念完之後，拉起A姐走進王座之間。
老惡魔愣怔怔眨了眨眼，額角不斷流淌熔岩的傷口已經癒合了。
自打甄澄姐妹倆三天前抵達混沌之眼，然後一臉懵逼地按照惡魔們自己要求的「傳統」一路從地表殺進位於地底熔岩深處的待客大廳，就發現裡面的惡魔領主們已經開始了一場關於對待血燭堡立場的，曠日持久的「會議」。
所謂會議，從門外聽上去就像是一場廝殺。
甄澄二神從一開始聽得心驚肉跳到後來百無聊賴，最後深深為混沌之眼的淳樸民風折服。
一句「拳腳笑迎天外客」，便是最好的擠對了。
反正這些老惡魔也不懂詩詞風雅，不怕引起外交問題。
至於下聯的「忠良」，其實含義很深，來自甄澄故鄉世界一句老話「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
「忠」借「忠言」指代言靈，「良」借「良藥」指代藥石。
她們兩個來自天外的使者，便用這言靈之藥贈予地心的惡魔以療愈，算是一邊示好一邊諷刺，最後還罵得對方聽不出什麼毛病那種。
足以見得，甄澄對於在熔岩大廳里烤了三天三夜的怨念之深。
不出所料，走進大門，放眼儘是一片狼藉。
滿地的熔岩碎塊，甄澄根本分不出哪些來自桌椅殘骸，哪些是惡魔領主們的手臂尾巴。
一群凶神惡煞，奇形怪狀的惡魔領主圍攏在門口，自上而下俯視著兩人。它們眼中閃動著焦火，口鼻噴吐著火山灰，最矮的也有十來米高。
而且……各個帶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