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她感覺到掐著下巴的手掌移到了脖頸處。
凌少卿突然用了力。
下一刻,姜雨寧便覺空氣像是被人奪走一般。
豆大的淚珠更是順著眼角滾落下來。
她不是不知道,這凌少卿已經發了狠。
但她絲毫沒有求饒的意思,只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想要救下侯門中人,想讓那奶呼呼的糰子化險為夷,這是唯一的辦法。
她已經無路可走了。
今日哪怕是死在凌少卿手裡,她也要拼著這點舊日恩情,試上一試。
若是不能,那也就是命。
想到這裡,姜雨寧絕望的閉上眼。
看著眼前之人,那副毅然赴死的模樣。
凌少卿只覺內心宛若被鈍刀子切割一般。
一雙眼中滿是憤怒。
顯然,他已經被這個女人逼到極點了。
凌少卿不過是想讓姜雨寧服軟,但這個女人卻正事不做,專挑能激怒他的方式來,這是故意的?
凌少卿不解。
然而此時姜雨寧已經因為窒息而頭腦發蒙
便在她以為即將香消玉殞之時,不遠處的地殿門再次被推開了,一雙琉璃鞋出現在她面前,緊跟著是一個巧笑嫣然的少女,少女朱紅齒白,雖未施粉黛,整個人卻靈動無比。
只見她手裡抱著一株茶花,面色興奮的望著凌少卿道:「少卿哥哥,你看我把什麼找來了?是異色,我還請了貴妃娘娘來賞呢,這會大家都……啊!」
看到地上狼狽的姜雨寧。
少女手中的花瓶應聲而落。
一聲尖銳的響動很快傳來。
凌少卿猛然回神。
待看清眼前的少女時,眼底浮現出少見的溫柔,柔聲道:「那你不在前廳陪著她們,怎麼先過來了?」
「我……我這不是忙著想與哥哥分享嗎。」
瀾悅吐了吐舌,再看了看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的姜雨寧道:「這位是?」
「姜雨寧,侯門夫人。」
「哦?便是那個與王爺有舊情之人?王爺不是說……」
「那是本王之事,悅兒無需多言,既是貴妃等人都在大廳等著,悅兒還是速速陪本王過去的好。」
凌少卿一面說著,一面拉著她走遠。
——
也不知到底是睡了多久,姜雨寧才緩緩睜開雙眸。
待看清楚床側靠著的人是彩兒時,她這才蠕動著嘴唇道:「這是何地?我睡了多久了?」
「回夫人話,這是戰王府客房,夫人才睡了半茶盞的工夫,您因為被戰王爺罰跪而體力不支,暈倒在偏殿之中,是戰王囑咐彩兒將你安置在這的。」
「哦。」
姜雨寧緩緩點頭,腦中更是不由浮現出自己暈倒前,凌少卿那副吃人般的模樣來。
心道這般前往,她本意是化解兩人間矛盾的。
卻不想又是惹怒了他。
往下再要求情,只怕是更難了。
可不求又能如何?
難不成要看著侯門亡?
侯門亡不亡的她倒是不介意,但奶團名義上還是侯門的,若是侯門出事,她只怕小奶團難逃厄運。
綜上所述,顧不得更多,姜雨寧白著嘴唇道:「扶我起來,我要去見王爺。」
「這,這恐怕不合適吧,夫人您身體要緊。」
彩兒急忙阻攔。
但架不住姜雨寧的堅持,還是不得不為她梳洗打扮。
然,主僕二人剛收拾完畢,便聽一陣腳步聲響起,客房的門被人打開了。
「少卿?」
姜雨寧疑惑,但看清楚眼前之人後才發現。
來的不是凌少卿,而是那個名喚瀾悅的女人。
凌少卿未來的新婦,那雙琉璃鞋的主人。
只見她嬌顏如畫,施施然然走到桌前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給自己後,這才開口道:「這個節骨眼上,侯夫人還是別見少卿哥哥為好。」
少卿哥哥?這稱呼曾幾何時也屬於她。
聽到瀾悅這麼稱呼凌少卿。
姜雨寧莫名心梗。
但想到方才偏殿,若非對方出現,她只怕早就香消玉殞,終是嘆了口氣說:「妾身不想的。若非今日戰王爺帶人上門,捉了侯府上下,妾身也不至如此。」
「哦?所以夫人得到想要的結果了嗎?夫人除了會惹少卿哥哥生氣之外,又做了什麼?」
「妾本意,是要化解的。」
姜雨寧辯解。
瀾悅卻是不無諷刺的颳了她一眼,繼而又道:「化解?當年的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就能化解?夫人可知別來我無恙一詞是何意?以現在的情況,瀾悅奉勸夫人還是別趟著混水是好。」
「知道的以為您是為了侯門,不知道還以為您是想跟少卿哥哥重修舊好呢……」
瀾悅說著意有所指的看著她,一雙眼中深色不定。
姜雨寧那還不知道她是誤會了。
當下也不藏著掖著,而是直接道:「正是不想旁人誤會,妾才來化解的,妾與那侯門老夫人有約,待這事完畢之後,妾自請下堂,帶著兒子遠走高飛。」
「當真?」
「侯門尊榮,萬千女子嚮往,夫人當真不要?」
姜雨寧豁然起身,神色堅定:「侯門尊榮多,恩怨也多,妾身志向並不在此,雨寧不想做侯門之人,只想做我奶團的娘親。」
「若是如此,瀾悅便幫夫人解決,還望夫人信守諾言,勿忘初心便好。」
瀾悅說著緩緩倒了一杯茶,繼而又道:「瀾悅以茶代酒,與夫人結盟。」
一盞茶盡。
二人達成共識。
出了戰王府後,姜雨寧便帶著彩兒打道回府。
本以為還要幾日才放出來的人,當夜便被放回侯府了。
眼瞅著一切塵埃落定,侯門中人無不歡天喜地,張燈結彩的樣子,好似在過什麼節日一般。
為了慶祝這次有驚無險,老夫人更是張羅起了宴會。
想為這幫兒郎去去晦氣。
但唯獨姜雨寧不是如此。
這讓身為貼身的彩兒很是疑惑:「夫人為何這般愁眉不展?現在夫人想要得到的,不都得到了嗎?這……?」
「太順利了,彩兒,你不覺得這一切太過順利了嗎?總感覺背後還藏著什麼。」
姜雨寧眉頭深鎖。
以她對凌少卿秉性的了解來說,他決定的事情,無人可以撼動。
她與凌少卿恩愛之時尚且不能,怎的,瀾悅幾句便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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