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遠些好啊，離得遠，兩人的相似之處便沒那麼明顯，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奶團，都是一樁好事。
悶悶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奶團蔫噠噠點了點頭：「知道了，娘親。」
然而一雙清明狡黠的眼睛，卻散發著熠熠光亮，明顯還在不服。
等回了貴妃宮殿，奶團做出疲憊的模樣，早早躺在自己的小房間裝睡。
過了沒多久，他聽到隔壁娘親出門的聲音，連忙爬起身，躡手躡腳打開一條門縫，鬼鬼索索敲響不遠處的另一間小房間。
「篤篤——」
「來了來了。」
裡面傳出細碎的聲響，大皇子同樣一身睡袍，兩眼放光地給奶團打開門：「你可算來了，我母妃差點懷疑我裝睡。」
再不來，只怕他都躺不下去了。
奶團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噓、小點聲，我娘親不讓我招惹大壞蛋。」
提起凌少卿，大皇子也一臉憤慨，悶聲道：「我母妃也是。」
說完他們對視一眼，眼中透著狡黠道：「不能當面作對，我們想辦法背後給他找麻煩不就好了。」
小房間中開始浮現低低的聲音，兩道稚嫩的聲音時不時若有所思，開始謀劃一定要報復凌少卿。
而此時不止奶團惦記著凌少卿，凌少卿本人也目露深思，回憶數次對奶團的印象。
年齡勉強對的上，性子……應當更像小時候無法無天的姜雨寧。
樣貌的話……現在還小，但從小奶團的眉眼間，確實看不出多少小侯爺的痕跡。
如此一來，奶團的來歷就有些令人尋味了。
他回憶當年離開前的種種跡象，心中生起幾分希望，當即不再讓自己多想。
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乾脆直接找孩子的生母，姜雨寧確認不是更好。
……
宮中小道崎嶇，姜雨寧對環境尚不清晰，於是每天往返的道路都沒變過。
她走在必經之路，身邊並未跟從侍女，原本是再熟悉不過的小路，今天卻總有些不安。
大概是白天見到凌少卿的緣故吧……
看著遠處的宮牆，她搓了搓泛冷的手臂，安慰自己：「人都走了，別自己嚇自己，宮中還是安全的……」
「啊！」
一句話還未說完，身前忽然出現一道壓抑的黑影。
她驚叫一聲，下意識拔腿就跑，卻被凌少卿輕易制住，拖進隱蔽的角落，將她的退路牢牢堵住。
一雙冰冷的大掌捏在自己下巴上，姜雨寧瞳孔驟縮，聲音驚恐顫抖：「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
壓抑的聲線從身前傳來，神色隱在陰影中，只留給姜雨寧一個陰惻惻的輪廓。
她察覺到危險，下意識咽了口口水，等待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本督只是在想……」
凌少卿玩味輕笑一聲：「在想，你身邊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小侯爺？還是……」
「別的什麼人。」
姜雨寧不知他為何會忽然生疑，強撐著道：「自然是小侯爺的，你少憑空誣陷我們。」
男人的聲音繼續逼問：「那為何年齡如此之巧，你們剛成婚，便順利懷上了？」
「誰說是成婚前了。」
再不想辦法糊弄過去，姜雨寧擔心自己露餡，於是乾脆道：「成婚前我就看上小侯爺，先將他給辦了，怎麼？戰王有意見？」
……
死一樣的沉默之後，凌少卿惱羞成怒：「姜雨寧！你就這麼賤嗎！」
成婚前……那豈不是自己剛走，她便與小侯爺廝混！
他手上力度收緊，掌心已經落在她腿間，咬牙切齒道：「既然少夫人喜歡沒有名分的，那想來今夜，本督也一樣能給少夫人想要的！」
「你幹什麼！」
男人明顯被激怒，姜雨寧唯恐他當真在這種地方胡鬧，奮力掙扎著。
兩人衣帶已經交織纏繞，滾燙的身體交織，她正絕望之際，忽然聽到耳邊傳來震盪的水聲。
姜雨寧連忙趁機推開他。
二人身處的位置正是御花園拐角，不遠處就是荷花池。
沉悶的水聲之後，緊接著便是水花咕嚕咕嚕冒泡，以及人下意識的掙扎，將水花拍地四濺。
凌少卿冷眼看著，似乎對這宮中忽然出現的插曲，完全不感興趣。
他能做到不管不顧，姜雨寧卻做不到，甚至顧不得自己凌亂的衣物，連忙順著聲音所在地尋找。
「唔唔……」
掙扎的聲音變小，姜雨寧遠遠看到湖中央的人，發現落水之人已經沒了掙扎的力氣，正在緩緩沉入水中。
她來不及多想，緊跟著撲通一聲跳入水中，向水中的人影游去。
「堅持住，我這就來救你！」
眼看著那人終究沒了動靜，姜雨寧心急如焚，拖著她向岸上游去，焦急地給她打氣：「醒醒、醒醒，別睡過去。」
「我這就帶你上去……」
兩人濕漉漉爬回岸上，她疲憊脫力，卻還是第一時間觀察對方的狀態。
低頭的一瞬間，卻看到一雙絕望呆滯的目光。
「你為什麼要救我。」
濕漉漉的小宮女無聲落淚，看向姜雨寧的目光悲痛欲絕：「我活不了了，本想跳水落個全屍，竟然都不行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姜雨寧氣喘吁吁，疑惑不已，沒想到這人居然是自己跳的水。
然而無論她怎麼問，小宮女也只是絕望地喃喃自語：「他們不會放過我的，還有我的家人，我只有死了才幹淨，說不定還能保住我的家人。」
「爹、娘，我對不起你們。」
她說著，掙扎著爬起來，還想再次往水中跳。
而直到她站起身，姜雨寧才發現，這一身打扮似乎出自皇后宮中。
她是皇后的宮女？
眼看那宮女還想繼續跳，姜雨寧連忙上前拉住她安撫：「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說出來，我們怎麼幫你？」
那小宮女自嘲一笑，看著姜雨寧，目光充滿懷疑。
姜雨寧一噎，瞬間反應過來。
確實，自己不過是個宮中暫住的臣婦，的確沒什麼能耐。
她沉默片刻，只能咬牙指了指不遠處的身影：「還有戰王，他也會幫你的。」
遠處的人影動了動，小宮女這才發現，居然還有人在場。
思及戰王威名，她有了幾分勇氣，猶猶豫豫半晌，終於道：「我、我是皇后娘娘宮中的侍女，今天……我無意中聽到，皇后娘娘她、她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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