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慕錦世才看清裡頭的情況,患病的百姓擠在裡頭的酒樓茶肆中,四處燃著艾草煙燻得人眼睛疼。慕錦世進了一處最大的酒樓,大堂中的桌椅已經撤了去,擺著床鋪,床下擺放著便桶,床上的人面黃肌瘦,吐拉都是在便桶里,四處根本就沒人照顧著。
郎中熬好了湯藥,也只是讓裡頭還能走動的人過去端來放在門口,讓他們自己分著喝,這樣雖然能控制住疫病,卻無法真正治癒疫病,將這些人留在這兒,等於是讓他們等死。
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蹲在地上,哭泣的拉著床上一個婦人的手:「娘,你別扔下鶯兒一個人,你若是走了,鶯兒可怎麼辦啊?」
床上那婦人睜著雙眼,長大了嘴大口呼吸著,看著十分痛苦,看著已經是病得十分嚴重了,卻還是死死的握著那小女孩的手不肯放,顯然是不捨得。
「小姑娘,你娘病了多長時間了?有些什麼症狀?」慕錦世上前,一把扶起那小姑娘,讓她坐好,一邊詢問一邊診脈。
那小姑娘摸了摸眼淚,看著慕錦世,急忙道:「我娘病了有十多天了,起先只是吃不下飯,接著就吐,吐黃水,然後就是拉,一直到現在,我娘已經吐不出拉不出了,姐姐,你是郎中麼?你能幫我救救我娘麼?」
那小姑娘看著慕錦世這架勢,也知道慕錦世是來幫他們的,急忙將她知道的都說出來,一雙大眼滿懷希望的看著慕錦世,跪在慕錦世跟前。
「姐姐只要你救了我娘,我這輩子就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娘……」
小姑娘不住的在地上磕頭,不多時,額頭上就一片血跡斑斑。
「林公子,勞煩先將她帶出去。」慕錦世實在不忍看這小姑娘這般模樣,這樣的話,她沒辦法專心治病,只能拜託林亦初幫忙先將人帶出去。
林亦初上前想拉起那小姑娘,可是小姑娘不管不顧的甩開了林亦初的手,就是跪著不起來:「姐姐,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娘,我娘是我在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了,若是沒了娘,我以後該怎麼辦啊!」
「你這小姑娘怎麼就這麼倔呢?沒聽錦世說會救你娘麼?你在這兒反倒是礙事,走吧!我帶你出去透透氣。」林亦初見怎麼都拉不起那小姑娘,索性一把將那小姑娘抱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你,你做什麼,你放開我……」小姑娘反應過來,掙扎著,可是壓根就拗不過林亦初,被抱了出去。
走出老遠,林亦初這才將那小姑娘放下,那小姑娘站起身就要往回跑,卻被林亦初一把按住了腦袋:「你這丫頭怎麼就不聽呢?說了你去了也沒用,讓錦世專心點給你娘診治……」
那小姑娘打不到林亦初,又掙脫不開,只能一把拿下林亦初的手,狠狠的咬了上去。
「嘶,你這小丫頭是屬狗的麼?還咬人?」林亦初用另一隻手按住那小姑娘,虎口已經多了一個鮮紅的牙印,鮮血滴落在地,開出一朵殷紅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