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能怪他麼?當初父君酒醉搶了一個異族姑娘,一夜恩寵十月懷胎誕下了他,那異族姑娘就是他娘,因為與旁人生的不一樣,因此被當做妖物看待,在誕下他的當晚就被父君放火燒死。
若不是他有父君一半血脈,若不是父君彼時膝下無子,只怕也要被燒死了,常人只知道父君及其疼愛他,卻不知道他當初是如何平安長大,一點一點叫父君放下殺心,最終承認他的身份。
幼時父君經常帶他去打獵,卻並不會保護他,那時他的弟弟們都已經出生,父君似乎並不想留著他,有幾次他明明看到父君將箭瞄準了他,他卻故作不知,還會提醒父君周圍的野獸。到底,當時父君心中還是有一絲動搖吧!因此,才沒下手。
待他稍微大了些,便主動請戰去掃平各個小部落,將羌族的勢力一步步擴大。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喜歡上了嗜血的滋味。看著人死在他腳下,他才覺得自己的生命是鮮活的。
久而久之,父君看到了他的能力,便再也沒有對他動過殺心,還將羌族中大小事務都交給他搭理。他也確實沒叫父君失望,一步一步奠定了在羌族的地位。
可是,他的那些弟弟們見不得他好過,明里暗裡不知道給他使了多少手段,他有幾次險些喪命,好在命大活了下來。
那一次他除掉了作為羌族最後一個對手的部落,手下人員折損不少,自己也受了傷,本想回羌族復命,卻在半路遭到誅殺,他的人幾乎全軍覆滅,他則是逃去了黎國,他知道,那是他的弟弟們派的人。
就算去了黎國,他們也在暗中追查他的下落,他不得不躲藏起來。誰知道機緣湊巧,他遇到了夜無雙,他看出了夜無雙眼中對他的心思,因此,他利用了夜無雙派人將他送出了黎國,悄無聲息的回到了羌族。
他還記得,當時回到羌族的時候,他的那些弟弟們面上的神情可是十分的精彩,心中恨不得他死,面上卻要裝作關心的模樣,他只覺那些虛偽的面孔叫他感到噁心。
不過,他也學會了用這樣的面孔去面對他們,去面對任何人。
他想要求娶慕錦世,也不過是為了身邊能多個輔佐他的人,本來女人對他來說,只是玩物,可是慕錦世不同,慕錦世聰明,狡詐,某些方面,他覺得慕錦世與他有幾分相像,那就是心底有些不可觸碰的陰暗的地帶。
這樣的女人,及其適合他。可是就在剛才,那條蛇掉在他跟前的時候,他的心,一瞬間有了些變化……
「你別說,我與你還沒好到能交談心事的地步。」黑暗中,慕錦世的語氣有些冷冰。
她與尼圖勒以前沒有交集,以後,也不會有交集,她無意聽別人的故事,因為,那與她無關,聽的多了,難免會有糾纏,她並不想要這樣的糾纏……
「呵,本想博取一下長公主的同情,以為長公主會像一般姑娘一樣,來安慰我,誰知道長公主居然這般無情,罷了,睡了!」尼圖勒的語氣一掃方才的低沉,又變成那以前的囂張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