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臉大鬍子的儈子手拿著一個布包走上了邢台,打開布包將裡頭的傢伙亮了出來,包袱里整齊的擺放著幾十把刀具,有大有小,有的薄如柳葉,有的厚如魚肚,每一把刀看著都十分鋒利。
儈子手先拿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刀在手中掂量著,試著揮了揮,嘀咕了一句:「這到底是不如砍刀好用……」
砍頭不過頭點地,一刀下去就沒痛苦了,差事利落他們也好交差,可是這千刀萬剮不同,講究的是個細緻,這刀刀割下去,總共要割上三千多刀,還得保證在最後一刀落下之前,犯人不能斷氣,若是在之前斷了氣,他們就算失敗了。
可是周國建國以來除以千刀萬剮的統共就那麼兩個,這也才第三個,他們這些儈子手平時也沒個地兒練個手,因此,今天這處刑對儈子手來說可算是一大考驗。
連著行刑的刀具都是從庫房中翻找出來,臨時磨了才用上的。
儈子手走到夜冷翼身邊的時候,夜冷翼已經悠悠的醒轉過來,他什麼都看不見,只聞到跟前有濃重的血腥味,台下的百姓在大聲的叫著。
「活活剮了他,一定要他感受一下這活剮的痛苦……」
「不要手軟,我們都看著的,可不能便宜了他叫他這麼痛快就死了……」
這些人,就這樣恨不得他死?早知道,當初他逼宮的時候就先屠個城,叫這些人都死在他前頭。
夜冷翼皺眉,怒目而向,雖然他什麼都看不到,可是卻還是擺出一副嚇人的姿勢。可惜,他並沒有嚇到人,對於底下的百姓來說,現在的夜冷翼就像是擺在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嘶……」夜冷翼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覺得手臂一陣劇痛,隨即他感覺到手臂內側一塊皮肉被割開,隨即那塊皮肉被剜走,帶來一陣鑽心的疼,他雖然看不見,可是能感覺到手臂上一陣溫熱蔓延開來,想來也知道,流血了。
因為這疼痛來的太過突然,所以他一時不察,倒抽了一口涼氣。
「哎呀,果然是沒練習過,這刀法實在不怎麼樣,我這也是沒辦法,你就多擔待著點,疼也沒辦法不是麼?」儈子手似乎嫌這邊割著不順手,又換了另外一邊。
這邊的疼痛還沒叫夜冷翼緩過神來,另一邊又是一陣劇痛,夜冷翼只覺得冷汗都出來了,正是因為看不到,所以不知道那疼痛會從那邊過來,所以連防備都來不及。
手臂上一刀又一刀,他默默的數著落下的每一刀,好幾次那疼痛幾乎叫他昏過去,可是下一次疼痛襲來,又叫他清醒過來。這,才是最痛苦的。他無計可施,連速死都是奢求,只能生生的數著那一刀又一刀……
夜冷翼的手臂已經被割的只剩下骨架了,儈子手似乎漸漸摸到了竅門,手起刀落也利落了許多,邢台上連一滴血都沒濺落,除了夜冷翼自己身上染的血,邢台上乾淨的像是水洗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