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鋒希望是後者，可是，若真是兩廂情願，那她當年為什麼那麼痛恨自己。
唉……
墨鋒心底一嘆，忽然說道：「不要繼續添加木炭了，漸漸改為文火，半小時後出鍋。」
慕淼月看了看時間，還有三個小時才滿四十八小時。
不由的，慕淼月好奇的問道：「時間上沒問題嗎？」
墨鋒的語氣似乎很失落，道：「無所謂了，沒心情了。」
慕淼月的眉頭一皺，慚愧道：「對不起，我不該將這件事告訴你的。」
她知道墨鋒對自己的心，這件事可能真的打擊到了他。
墨鋒心底又是一嘆，說了這麼多，墨鋒還是無法從慕淼月的話里聽出她的真實感受。
她的心底，到底是偏向於黑岳龍王多一些，還是偏向於墨鋒多一些呢。
或者說，她對自己的兩個身份都沒有那種感覺。
良久後，墨鋒再次看嚮慕淼月，說道：「我真的是黑岳龍王。」
或許是有了一些擺爛的緣故吧，也或許是出於迷惑慕淼月的原因，墨鋒語氣格外的認真。
慕淼月的臉色再次冰冷了起來，她瞪著墨鋒，瞪了好幾秒鐘，而後才是哼道：「別拿他的名字跟我開玩笑。」
墨鋒頓時閉嘴。
而後，慕淼月看著那銅鍋里藥粉，不，那些藥粉已經在硃砂的中和下變得有些粘稠，像一團麵團一樣。
尤其是它的顏色，不是之前外公手中補氣丹的那種青色，反而是呈現了一種淺紅色。
不過，雖然還沒有出鍋，可是，其味道卻異常的清香。
但慕淼月知道，沒有出鍋之前，還不算成丹，依舊有整鍋失敗的可能。
慕淼月問道：「接下來怎麼做？」
慕淼月可以聽得出墨鋒的語氣之認真。
「那麼……」墨鋒看嚮慕淼月，道：「叫人吧，該出鍋塑形了，讓她們帶一塊乾淨的板子，還有一個乾淨的托盤，最好還能準備一些瓶子，萬一成功了呢。」
聽著墨鋒的語氣，慕淼月心裡多少是有些擔憂的，擔憂真的會失敗。
但慕淼月還是拿出手機，在她們四姐妹早已建好的聊天群里發了一條消息，包攬了墨鋒所說所有東西。
現在是上午九點，待到九點十分的時候，姚蕾、林珂兒、沐一一三人，便是一起來到了倉庫。
每人都帶著一樣東西，林珂兒扛著一張長條桌，很乾淨的樣子。
姚蕾則是抱著幾個托盤，沐一一手中是一個箱子，裡面應該是空瓶子。
三人踏入倉庫的那一刻，已是聞到了那異常清香的藥香味。
「成了嗎？」林珂兒有些期待的問道。
墨鋒說道：「還差兩步，來吧，該幹活了。」
幾人走上前去，林珂兒將桌子擺放好後，幾人這才看向那口銅鍋。
不由的，三人的面色都是一變，因為……太小了。
「之前跟個拳頭似的，現在怎麼變成雞蛋大小了？」林珂兒有些好奇，似乎很心疼遺失的那部分。
銅鍋里的藥粉已經完全成團，在墨鋒的翻攪下，已然變成一個橢圓形，的確有點兒像雞蛋，大小也是如此。
墨鋒望著鍋里的麵團，說道：「炒制的作用就是揮發掉藥粉里的雜質，不小才怪，最難熬的步驟已經過去了，相對來說，很完美，沒有流失任何的藥效，但接下來，才是最關鍵的，第一步，塑形，第二步……固丹。」
一旁，林珂兒聽得有些迷糊，問道：「什麼意思？」
墨鋒解釋道：「塑形，就是將這團藥粉變成一粒一粒，藥效均衡的小藥丸，每一粒的直徑要保持在五毫米，上下幅度不超半毫。」
「而固丹，便是以藥丸的形態重新入鍋，大火灼烤，其目的，不僅是為了蒸發藥丸的水分，也是為了以高溫完全鎖住藥效，如此，才是完整的補氣丹，永不變質。」
「所以，固丹是關乎是否成丹的最後一環。」
幾人聽在耳中，似乎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
此時，銅鍋里的溫度已經降到了很低。
墨鋒放下鏟子，伸手就要將鍋里的藥粉團拿出來。
「等等……」慕淼月忽然開口阻止。
墨鋒疑惑，姚蕾三人也是微微一愣。
慕淼月看向姚蕾，道：「小蕾，你去拿，他這兩天就沒有洗過手。」
呃……
幾個女孩子這才反應過來，這傢伙兩天兩夜沒合眼，天天用著夜壺，卻從未沾過水。
墨鋒臉色尷尬，不由瞪了慕淼月一樣。
「接下來怎麼做？」姚蕾看向墨鋒。
墨鋒看向幾個女孩子，語氣認真的說道：「搓藥丸，依照我剛才說的那種規格，不能有任何瑕疵，一旦超過，或者是低於那麼一丁點兒，就會在固丹程序中失去藥效。」
幾人的神色都是嚴肅了起來，她們哪裡幹過這種事情啊。
這時，墨鋒和慕淼月都已經洗了手。
望著桌子上的藥粉團，幾個女孩子都沒有率先動手，誰也保不准可以做到那麼完美啊。
不由的，林珂兒為難的說道：「要不要……我去找個尺子。」
墨鋒還未開口，就之見慕淼月忽然將自己的腕錶取了下來，而後放在了桌子上。
滴滴~！
隨著一陣輕響，卻見那腕錶之上竟是射出一片光線。
緊跟著，慕淼月捏下一小塊藥粉，隨意的搓了一下，而後放在了光線之中。
滴滴~！
智能語音開始播報：「直徑6毫米，多種藥材合成之物，無法分辨作用。」
見狀，別說是林珂兒和沐一一二人了，就連墨鋒，都有些驚訝。
墨鋒笑道：「還好我老婆裝備十足，那麼，儘快吧，在麵團沒有完全涼下來之前，必須讓它們以藥丸的形態重新入鍋。」
雞蛋大小的藥粉團，五人竟是搓了整整一個小時。
看著托盤裡密密麻麻的小藥丸，粗略估計，少說也有一千粒吧。
林珂兒、姚蕾、沐一一，皆是一臉的激動，饒是慕淼月，在看到這麼多的補氣丹後，也是有些心跳加速的。
林珂兒忍不住說道。「如果這些都可以成功化作補氣丹，那麼……我們就發了。」
墨鋒沒好氣的哼道：「這是我的。」
林珂兒小嘴一撅：「材料是我找的啊，這兩天我也幫忙了，所以，我至少占五分之一。」
沐一一伸出一個手指：「我也占五分之一。」
墨鋒搖了搖頭，指向那僅剩一絲火苗的爐灶，說道：「生火，大火，保持兩小時。」
慕淼月主動蹲下開始添加木炭。
而墨鋒，則是端著托盤，開始往鍋里撒藥丸。
先是鋪墊了一層，而後才開始小心翼翼的往上疊加。
幾人看在眼中，姚蕾問道：「這麼燒的話，底下那層不就燒焦了嗎？」
墨鋒一邊鋪墊，一邊說道：「煉丹必有損失，這種方法的目的就是捨棄一小部分，拯救一大部分。」
煉製補氣丹的正規方法並不是如此，時間上也相差甚多。
小時候，風老頭也曾嘗試過很多次，耗費無數精力打造的煉丹爐，每次都要煉製近二十天的時間。
但墨鋒依稀記得每一次的開爐畫面，一股黑煙升騰而起，熏得爺孫倆上躥下跳。
所以，風老頭從未成功過。
而這兩天，墨鋒所開創的煉丹方法，的確是他的即興發揮，這其中，有他對藥草掌控的經驗，也有多年前在風老頭那裡吸取來的失敗經驗。
當然了，也參考了醫書里的一些精髓。
但能否成功，墨鋒無法百分百的肯定。
近一千枚補氣丹層疊放入了銅鍋里。
鏗~！
那閒置了兩天兩夜的銅鍋蓋子，終是發揮了它的作用。
墨鋒看了一眼爐灶的火候，基本已經保持在了最大程度。
於是，墨鋒看向幾人，道：「那麼……兩小時後叫醒我。」
語罷，墨鋒轉身走到了角落裡，那裡，依舊是兩天前他小睡的那個破舊沙發。
見狀，幾個女孩子沒有再像兩天前那樣不滿墨鋒做甩手掌柜了。
畢竟，她們親眼目睹了墨鋒這兩天的經歷。
他真的是太累了，在場幾人，沒有誰可以做到他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