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沈曼的噩夢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蕭鐸就已經帶著人從醫院裡面走了出來。

  當看到了沈曼和蕭鐸,威廉這才對著眼前的江琴和傅遲周說道:「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快了吧!」

  「怎麼樣了?你怎麼就這麼水靈靈的把人給帶出來了?」

  江琴一臉訝異地看著眼前的蕭鐸。

  沈曼剛剛做完手術,這個時候應該在醫院裡面好好的養這才對!

  怎麼能在外面胡亂跑?

  可是看著擔架上還在昏迷的沈曼,江琴又覺得自己的弟弟這麼做肯定有這麼做的道理。

  「先把人帶走吧。」霍雲驍說道:「霍公館裡也有最專業的醫療團隊,如果需要,我去找專業的設備。」

  「嗯。」

  「對對對,醫院有什麼好!」

  傅遲周在一旁說道:「還是回去吧,這外面這麼冷,我都快要凍僵了!」

  天知道他們在這裡等了多久。

  本來說買好了夜宵就可以進去的。

  但是為了能夠讓蕭鐸和沈曼多待一會兒,江琴愣是讓他們在這裡等的快要流了鼻涕。

  「我是真的不行了,我不行了……阿嚏!」

  威廉又打了一個噴嚏,隨後快步朝著車的方向跑了過去:「我開車!我不行了!凍死我了!阿嚏!」

  接連幾個噴嚏,讓威廉越發覺得有些丟臉。

  出去治病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病人好了,他這個做醫生的生病了!

  說著,威廉就鑽到了駕駛座的位置。

  沈曼上了車之後仍然在昏迷。

  蕭鐸便在後面細心地照顧著沈曼。

  等到了霍公館的時候早就已經是半夜。

  威廉一邊打著噴嚏一邊往裡面走,他耐不住性子詢問道:「我住哪兒啊?我不行了,我要洗個熱水澡,再這麼下去明天需要去醫院的人就是我了!」

  威廉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麼慘無人道的老闆。

  這麼大冷的天讓他去山谷也就算了。

  又讓他在救護車裡面治病救人長達兩個小時。

  最後還要在海城夜裡的海風中等待病人將近一個小時。

  這對他的精神和身體都造成了無比嚴重的折磨!

  見威廉要去洗洗睡。

  傅遲周愣了愣:「你這就要去洗澡了?那沈大小姐那邊怎麼辦?」

  「能怎麼辦?讓蕭鐸救啊。」

  威廉理所當然地指了指不遠處的蕭鐸,說道:「你看看,人家第一時間就抱著自己老婆上樓了,哪兒還需要我來照顧!更何況這麼晚了,我作為醫生也應該要有一點自己的空間,大晚上了要是不讓睡覺我真的就罷工不幹了。」

  「……」

  傅遲周還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像是威廉這種靠譜又不靠譜的醫生。

  臥房內,蕭鐸將沈曼輕輕的放在了床上,確定沒有牽動到沈曼的傷口之後,他這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沈曼昏睡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意識,只是臉色蒼白的閉著眼睛。

  蕭鐸將被子給沈曼蓋了上去。

  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誰?」

  「是我。」

  威廉站在門口,只小小的開了一個縫隙,然後探出腦袋說道:「沈小姐做的是全麻,睡覺的時候可能會胡言亂語,這是正常的現象,我現在就要去睡覺了,麻煩蕭總看到以上我說的情況之後不要放在心上,千萬不要去叫我起來,我這個人有起床氣。」

  威廉說好了注意事項之後,又華麗的退場了。

  此時,蕭鐸站了起來,他上去將房門給反鎖後,又回到了床邊。

  夜半,臥室裡面都是靜悄悄的,蕭鐸害怕自己會碰到沈曼的傷口,所以只是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他開了一盞昏暗的檯燈,確保沈曼半夜醒來之後第一眼就能夠看到自己。

  「哥哥……」

  沈曼的嘴裡喃喃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蕭鐸皺起了眉頭,他低聲喚著:「曼曼,我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了蕭鐸的聲音,沈曼逐漸安靜了下來,但是下一秒,她卻突然抬起了一雙手,像是想要抓到什麼一樣:「好黑……哥哥救我!」

  聞言,蕭鐸立刻握住了沈曼抬起來的那雙手。

  「別怕,我在。」

  蕭鐸握著沈曼的那隻手收緊了一些。

  但是沈曼卻並未因此覺得安心,她緊緊地抓著蕭鐸的那隻手,幾乎沒有抓出血痕。

  「哥哥救我!救我!」

  冰冷的海水像是將她整個人淹沒。

  刺骨的寒意鑽入了她身體的每一處縫隙。

  周圍是令人作嘔的海腥味。

  她好像被關在了一個漆黑的艙底,裡面是幾乎淹沒自己半個頭的海水。在狹小的空間裡,她只能夠拼命的踮起腳,為自己爭求一點空氣。

  「救我!救我!」

  猛的,沈曼突然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布置,沈曼的瞳孔渙散了一瞬間,但在看到蕭鐸的時候,那顆狂跳的心才突然安靜了下來。

  「阿鐸……」

  沈曼的聲音顫抖著。

  「是我。」

  蕭鐸捧著沈曼的一雙手,為她驅趕手中的寒氣。

  沈曼的手腳都有些涼。

  不過他看了傷口,並沒有崩裂。

  沈曼起身,撲到了蕭鐸的懷裡,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蕭鐸摸了摸沈曼的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問:「是不是做噩夢了?」

  提到這個噩夢,沈曼仿佛又一次見到了夢裡的場景。

  其餘的她都記不太清楚了。

  只是記得自己好像是被關在了一個狹窄的艙底,海水幾乎將她整個人淹沒,她拼了命的想要呼吸到空氣,但下一秒卻因為身材嬌小而又跌到了海水裡,幾乎沒有淹死。

  那絕望的感覺湧上心頭,她最上方破舊木板的縫隙,卻根本沒有力氣做到。

  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沈曼都心有餘悸。

  好像這些是真實發生過的一樣。

  可她沒有這種記憶。

  「只是一個噩夢。」

  蕭鐸低聲說:「我在你的身邊,別怕。」

  沈曼一直點著頭。

  蕭鐸的臉上才總算是化開了笑容:「你的傷沒什麼大礙,好好休息,過幾天就能好了。」

  「馬忠……」

  「遺體已經帶回來了。」

  蕭鐸將碎成兩半的玉牌放在了沈曼的手裡,說道:「是它護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