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沈曼走了

  看到是顧白的來電,沈曼猶豫了一瞬,最後她還是接聽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顧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主動開口問:「還好嗎?」

  「還好。」

  沈曼雖然只是說出了這兩個字,但是她的聲音明顯有些沙啞。

  這一天她只是躺在床上出神,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

  「我在你家門口。」

  聽到顧白這麼說的時候,沈曼愣了愣。

  她緩慢地下了床,走到了窗子旁,她輕輕掀開了窗簾的一角,果然就看到了外面的顧白。

  顧白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乾淨利落,許是怕被人認出來,所以戴上了口罩。

  顧白說:「如果你不願意留在這裡的話,我帶你走。」

  「好。」

  沈曼幾乎是沒有猶豫。

  她掛斷了電話之後,眸子中閃過了一絲暗沉。

  門外的蕭鐸等了很久,終於聽到了沈曼開門的聲音,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光亮:「曼曼,你聽我……」

  「蕭先生,請不要擋路。」

  沈曼的語氣冷淡。

  當蕭鐸聽到『蕭先生』這個稱呼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沈曼從來也沒有用過這麼疏離的語氣對他說話。

  「你……叫我什麼?」

  「蕭先生。」

  沈曼冷漠的看著眼前的蕭鐸,說道:「我之前就應該和你說過了,我這個人本來就不相信什麼感情,如果有一天你欺騙了我,我一定會毫不留情地離你而去。」

  「曼曼,我不是故意瞞著你,你聽我……」

  「讓開!」

  沈曼強忍著心中的情緒。

  蕭鐸沒有錯過沈曼眼中的厭惡。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從沈曼的眼中看到這樣的眼神。

  「蕭鐸,你說你愛我。可你每晚抱著我的時候在想什麼?你在想……親吻的時候要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我?還是,你在嘲笑我這個女人真好騙?」

  「我沒有,我真的……」

  「夠了。」

  沈曼的語氣恢復了冷淡:「讓我們彼此冷靜一下吧,這段時間我們不要見面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沈曼將手中的鑽戒摘了下來:「這個,還給你。」

  蕭鐸當看到戒指掉落在地上的時候,心猛地抽疼了一下。

  這種從靈魂深處感受出來的痛苦,讓蕭鐸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

  沈曼轉身下了樓,眼中的淚水就再也止不住。

  她不想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可受傷的又何止是蕭鐸?

  她不是聖人。

  不能包容一切。

  尤其是面對一個根本沒有感情,卻口口聲聲說愛你的丈夫。

  等到沈曼離開的時候,蕭鐸才半蹲下了身子,將地上的鑽戒撿了起來。

  沈曼昨晚說過,她不想要讓別人去告訴她他的病情。

  可他還是沒能做到對沈曼坦誠。

  一瞬間的猶豫,就成了無可挽回的錯誤。

  沈曼走到門口的時候,顧白將手帕遞到了沈曼的面前,說:「車就在外面,你想去哪裡我都會陪著你。」

  「不用了,我現在哪兒也不想去。」

  沈曼沒去看顧白。

  她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她太累了,累到根本無法消化目前所發生的一切。

  外面下著小雪,顧白打了傘,替沈曼遮住了一半的風雪。

  等上了車,沈曼便靠在窗前,一句話也不說。

  白家的莊園內。

  蕭鐸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傅遲周和江琴已經快要把蕭鐸的手機給打爆了,可蕭鐸也沒有理會。

  直到天色逐漸暗沉。

  江琴才一腳踹開了白家的大門。

  「蕭鐸!你混蛋!」

  江琴一拳打在了蕭鐸的半張臉上,怒道:「為什麼不接我們的電話!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我和傅遲周大老遠的從海城趕過來,不是為了聽你說一句不知道!」

  「阿琴!你冷靜……」

  「冷靜什麼?」

  江琴怒目圓瞪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的病,你肯定也知情!」

  「我……我真的以為他已經好了……」

  傅遲周在江琴的面前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江琴則回頭看向了蕭鐸,說道:「阿鐸,我一直以為我是你的姐姐,雖然說不是你的親姐姐,可我也算是蕭家的一份子,這麼重要的事情,我為什麼不知道?你瞞著我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瞞著沈曼?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被爆出來,別說公司會出問題,連你們的感情……」

  「她已經走了。」

  沒有等到江琴說完,蕭鐸便將手心中已經握出了血的戒指攤開,說道:「她和顧白走了。」

  聽到沈曼走了的消息,江琴還是不免沉默了。

  雖然她是後認識的沈曼,卻也知道沈曼在感情方面一直都很小心。

  蕭鐸隱瞞的這個病情,其實比起婚後『出櫃』也沒什麼兩樣。

  正常人都很難接受自己的丈夫婚後喜歡的竟然是個男人。

  更別提,要接受自己的丈夫其實連最基本的情感都沒有。

  江琴轉身道:「我這去把沈曼找回來!」

  「回來!」

  蕭鐸叫住了江琴,他說:「別去打擾她。」

  「你瘋了吧?你自己的老婆都要跑了,你竟然還不想著哄!蕭鐸,你到底怎麼想的?」

  江琴最明白女人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或許一時間在氣頭上,但最需要的就是一個解釋。

  沈曼從來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女孩子。

  只要是蕭鐸將隱情說出來,把話說開了,釋懷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蕭鐸問:「你會接受一個,根本沒有感情,卻口口聲聲說愛你的男人嗎?」

  「我……」

  「在醫學領域裡就已經判定了我沒有愛的事實,所以我的愛對她來說只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欺騙。」

  說到這裡的時候,蕭鐸自己都覺得可笑。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隱瞞病情的後果。

  可他的心裡卻還是抱有一絲僥倖。

  當有一天真相被血淋淋的揭露出來的時候,他們的婚姻就完了。

  「蕭鐸……你也別太悲觀,沈大小姐又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萬一,萬一人家不在意!人家想通了……」

  傅遲周還想要安慰。

  可蕭鐸已經起身,道:「欺騙就是欺騙,她給過我很多機會,是我自己錯過了。」